纵剑宗居于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寒冰凛冽,满目萧索,这里的寒风皆非寻常寒风,更像是肃杀的风刃,刮过时刀刀刻骨,倾注刺人的寒意。
纵剑宗的开山祖师是一名渡劫期的剑修尊者,他曾一人携剑走遍修仙界,所遇敌手无数,却从未尝一败。
剑道大成后,这名有剑圣之名的尊者游历至极北之地,见此地肃杀凶险,认为这里有利于磨炼意性,适合剑修悟道,便决定在此处开宗立派。
他用尽毕生剑意提剑一斩,在这茫茫雪原上开辟出一座新山。
一剑成山,纵天而立,是为纵剑宗。
从此之后,这座新山便成了纵剑宗的主峰立宗之处。
这位剑圣尊者曾是当时修仙界的第一剑,名号传扬天下。
此后纵剑宗的每一代宗主都以他为榜样,追求无上剑道。
简单来说,他们要当天下第一剑,让祖师爷的荣光永续。
可惜不巧,自剑圣这位开山祖师之后,天下第一剑全是出自太虚仙宗。
所以纵剑宗破防了。
他们努力探讨其中缘由,将自己跟剑圣祖师爷做比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祖师爷时期山上没有草,现在长了草,所以他们拿不了天下第一剑。
自觉找到了原因的纵剑宗连夜将山上的花花草草全部铲了。
被迫搬家的花草:我敲里吗。
自此之后,纵剑山中终年白雪皑皑,不见绿意。
然而如今,消失已久的绿意重新在纵剑宗中复苏。
因为决武台一战失利,纵剑宗被迫听从禾溪的要求安装灵网,在宗内种上了玄天木。
而且为了灵网的信号能更好,这棵玄天木栽种在主峰之上,与宗主穆煞的修炼洞府遥遥相望。
穆煞每天早起练剑,都能看到那棵焕发生机的亭亭绿树,落败的屈辱重上心头。
穆煞每看一眼玄天木都有种被恶心到的感觉。
今天又是练剑的一天。
穆煞提剑演练了一套剑法,剑气如雪地游龙,卷起大团雪粒,气浪的余波震荡很远,时不时擦过玄天木。
奈何玄天木自带防火墙,在剑气下岿然不动。
穆煞已经习惯了。
最初他看玄天木不顺眼,很想砍了它,但玄天木岿然不动,还会反击他。
被树枝抽的穆煞:“……”
讨厌!
他不再理会这棵让他无比膈应的玄天木,忽然间,在剑气下依旧能保持不动的玄天木开始枝叶摇曳,仿佛提醒着什么。
见此异状,穆煞不禁皱眉,心道这树怎么突然抽风,结果一转眼,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虚仙宗的首徒?”
穆煞收剑入鞘,看见立在不远处的人,眉眼带煞:“你无故来闯我纵剑宗,所为何事?”
穆煞看齐鸣锋不爽很久了。
此人天赋绝伦,剑术超凡,偏偏不是他纵剑宗的人,而是死对头的首徒。
更何况他的天赋属实好得过了头,连他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齐鸣锋垂眼,望着地面残留着剑气的雪痕,淡然道。
“我来取纵剑宗的灵令。”
“大胆!”
穆煞大喝一声,威压随灵力一同散出,震落山顶积雪:“无耻小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灵令乃是他一宗命脉,也是纵剑宗位列两宗之一的荣耀所在。齐鸣锋孤身闯入纵剑宗已是越界,却不曾想,这人张口就说要取他纵剑宗的灵令。
这是何等的挑衅!
狂妄两字在穆煞脑海中回旋,他逼视着眼前之人,沉沉开口:“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虚仙宗的意思?”
齐鸣锋却不答。
他早知道穆煞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交出纵剑宗的灵令,所以直接出手。
这一次来,他本就打算杀了穆煞。
镇元剑发出一声铮鸣,同为剑修的穆煞感知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杀意,气极反笑,也是毫不犹豫地拔剑反击。
两剑交接,星火迸发,穆煞冷笑嘲讽道。
“黄口小儿,你今日是来找死吗?”
他已是半步渡劫之身,放眼修仙界中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
穆煞无比自傲,今日他必将齐鸣锋斩于剑下,为宗门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齐鸣锋却不想与他废话。
他错身一避,以穆煞完全意料之外的速度出剑。
这一剑形如鬼魅,穆煞以神识完全无法捕捉,剑入血肉,却连一点声息都未传出。
动了杀心的齐鸣锋出手就是杀招,不留余地,他手腕使力,镇元剑锋刺穿穆煞心脏,几乎将他捅了个对穿。
护体灵力被轻易破开,镇元剑的剑气在经脉游走,痛楚从心口传至全身,穆煞瞪大双眼,恐惧又震惊地看着齐鸣锋。
仅凭这一招,穆煞便意识到,眼前之人无论是修为还是剑道都远在他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
齐鸣锋将镇元剑抽出,穆煞闷哼一声,重伤之下跪倒在地。
穿心之伤虽重,但到了他这种境界修为,灵力可以使伤势自愈。穆煞刚想要催动灵力进行修复,一股噬心之痛便席卷全身。
穆煞强忍疼痛,低头一看,却惊悚发现自己被齐鸣锋刺穿的胸口处爬出了一团通体血红的怪物。
怪物气息驳杂,可穆煞身为修仙界中排名靠前的强者,自然能认出那是什么。
那是沌妖!
“你,你竟然能够驱使沌妖!”穆煞嘴角不断有血涌出,他呛咳两声,神色与语气中俱是难以掩饰的惊慌。
他终于想明白了,方才镇元剑的剑气摧毁他的经脉时,其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混沌之气。
这丝混沌之气在他体内不停吞噬灵力,以惊人的速度长成了沌妖。
穆煞目眦欲裂:“你究竟是……是……是什么人?”
若说之前,他对齐鸣锋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惊讶的话,那现在便全是恐惧。
穆煞心里清楚,他不是齐鸣锋的对手,再加上他得知了对方的秘密,显而易见,齐鸣锋绝不会让他活下来。
他活不了,意味着纵剑宗的灵令也难保。
齐鸣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倒在雪地里的人:“灵令在何处?”
穆煞已经奄奄一息,用仅有的力气艰难吐露字句:“我,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还是有点血性在的,即便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愿向齐鸣锋低头,更不愿意交出灵令让纵剑宗受人钳制。
齐鸣锋淡淡反问:“是吗?”
无形的力量强硬地迫使穆煞抬头,沌妖受命加剧了他的痛苦,他惨叫一声,看见齐鸣锋的指尖凝聚着一点灵光。
穆煞看着那点灵光,心中一缕寒气不断攀升,他知道齐鸣锋想对他用搜魂的禁术。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灵令的下落!
在沌妖的折磨下,穆煞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想要自爆,却被齐鸣锋按住头顶。
“你现在可还不能死。”
淡漠如雪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换得穆煞更加绝望的眼神。
灵光灌顶,在搜魂之术的影响下,穆煞的眼神逐渐涣散。
他的意识本就被折磨得虚弱,完全失去抵抗后,让齐鸣锋对他记忆的读取变得更为简单,很快找到了灵令的所在之地。
齐鸣锋进入穆煞的洞府,取出藏在暗格里的灵令。
灵令散发着莹蓝的光芒,上面布下了重重禁制,齐鸣锋随手一抹,将这些禁制尽数去除。
他低头凝视了这块灵令一会,随后分出一部分力量沉入灵令当中。
从表面来看,这块灵令与之前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齐鸣锋将灵令放回原处,从穆煞的洞府中走出。
雪地里,穆煞因为他刚才粗暴的搜魂已经神魂颠乱,彻底痴傻,胸口处的血红沌妖正在一点点取食他的血肉。
齐鸣锋没去看注定必死的穆煞,他捏碎一缕混沌之气,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
近日,纵剑宗中的弟子们都知道,自家宗主因为洞府前长了棵玄天木而心情不好。
穆煞积威甚重,平日对弟子极为严厉,这导致最近纵剑宗的弟子上下紧绷,根本不敢犯事。
连日常经过宗主居所都要绕路,生怕触了穆煞霉头。
弟子们对宗主避如蛇蝎,但宗门有诸多事务,有的要事总得上报给穆煞。
就比如纵剑宗每过一甲子就要举办的试剑大会。
两名倒霉弟子接受指派,要去向穆煞禀告试剑大会举办进度的事,待他们走到主峰时,开始推推拉拉。
谁都不想去直面宗主。
高个弟子迟疑道:“要不,咱俩猜拳决定一下?”
另一名弟子点头:“可以。”
然后他们从三局两胜一路互相赖皮到十三局六胜。
两名迟迟没能分出胜负的弟子觉得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互相对视一眼。
“要不我俩一起去?”
“也可以。”
两个倒霉蛋终于达成一致,决定一起面对暴躁期的宗主,他们御剑朝穆煞洞府飞去,却穿过了一道不知名的结界。
还来不及疑惑为什么此地会有结界出现,高个弟子便亲眼目睹了穆煞被沌妖蚕食的一幕。
“宗主!”
洞府前的场景太过耸人听闻,两名弟子肝胆欲裂,当即御剑下去,想探知穆煞情况。
两人踩在雪地上,还来不及靠近穆煞,趴伏在他胸口的沌妖骤然爆开,成千上百道幽红影子从天落下,像是落了一场红雨。
红雨坠地,化作择人而噬的沌妖。
弟子们:!!!
两人这时也顾不得去找穆煞了,只能先应付眼前的沌妖。
他们在纵剑宗中算是佼佼者,即便如此,面对这些沌妖还是力有不逮,想撤退去找人求援时,却被一道结界拦住。
生路被封,两名弟子心生绝望。
他们试图使用宗内的传音灵烟,结果灵烟被结界所拦,根本散不出去,传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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