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泽也周末向来是不会学习的。
他接受父母的安排,跟着父母出门,将要去参加一个聚会。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聚会,总之是大人与大人之间的交谈,谈论一些他毫无兴趣并且完全听不进去的话题,他只当是完成一个任务。
他坐在轿车的后排,失神地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穿梭于小城之间。
作为外地人,屈泽也对这座泊舟岛并不熟悉,街头巷尾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样。
他没有刻意去记路线,不在乎轿车到底经过了哪些地方。
遇到十字路口亮红灯,轿车紧急停下,屈泽也随刹车往前倾了一下,不禁抬头,试图看清道路的情况。
他偶然发现竟已到了学校附近,恰好前方公交到站,一个女孩背着书包走了下来。
他的眼神终于聚焦了,看清了那女孩的面庞。
“爸,我在这里下车。”屈泽也边说边打开车门,“我去教室一趟,你们不用等我。”
他不等父母回应,径直走上了人行道。
他本想跑上几步追上涂亦,无奈涂亦走得太快,眨眼间灵活地蹿进了校门。他便也走进了校门,跟着遥远的涂亦的背影一路走去,一直走到了教室。
教室里的场景着实让屈泽也想像不到。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周末放假,大家都会在家或是外出玩耍,却不料会有接近一半的同学,在周末这天主动来教室学习,未免也太刻苦了。
屈泽也假装成他也要自学的样子,坐回他的座位,从抽屉里拿出两套卷子来。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到周日晚自习再做卷子的,想来现在也无事,索性做了罢。
教室里由于是自主自习的缘故,没有老师守着,氛围较为轻松,有阵阵交谈的声音,吃东西的声音,随意走动的声音。尤其又有严恒在场,吵吵闹闹更不在话下,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严恒遇到不会做的题,拿着《教材解析》屁颠屁颠跑去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找曾经的全班第一、如今的全班第二侯以然,恳请帮忙讲解。
侯以然稍显不耐叹了口气。他以前替严恒讲过几次题,觉得严恒真的笨得伤心,再简单不过的题也不会做。他这次不大想答应,不过碍于同学情面,他忍了忍,接过了书本。
这一接,带来了一场兴师动众的吵架。
起初两人之间的氛围还算和谐,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过了不到一分钟,侯以然压抑在心底的烦闷逐渐爆发,讲题的音量也越来越大,惹人注意。
严恒的问题才问到一半,“为什么这两个数不……”
侯以然打断了严恒的话,在严恒的耳边吼道,“题干上写了的啊!摩擦因素不一样!你眼瞎?”
严恒摸了摸快要被震破的耳膜,尴尬地笑了笑,“我没看到嘛,你不要凶。”
侯以然看严恒嬉皮笑脸的模样,更来气,“拜托你不要在我这里犯这种低级错误!好吗?我好心给你讲题,不是为了讲这种弱智的题!”
严恒咂舌一声,“你说谁弱智呢?”
侯以然毫不留情地回答,“我说你!你弱智!一道题讲了三遍你都听不懂,不是弱智是什么?”
严恒恼怒,一把将笔拍到了桌面上,“好好的你骂人干什么?仗着学习好你就看不起我是吧?”
侯以然反手背推一下眼镜,“对,我就看不起你,拜托你以后别再来找我讲题,浪费我的时间!”
“你以为我稀得找你讲?”严恒站了起来,步步紧逼,“不就讲个题么,拽得你那个样子!你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有本事也像那谁一样,考个全班第一呗!”
屈泽也愣了一下,一支笔转到一半,掉到了地上。
他想着他分明什么都没做,是个旁观者正在兴致勃勃地吃瓜,怎么莫名其妙转瞬之间,吃瓜似乎吃到了自己头上。
他被卷入了这场热闹之中,并且在这场戏里扮演的隐约是个反派角色。
侯以然被戳中了痛点,也站了起来,要与严恒正面对抗。
他们胸膛抵着胸膛,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来回拉扯,两人之间越隔越近。
“我没他那本事,所以我要刻苦学习。”侯以然几乎是贴着严恒的脸在说话,“但我知道,学习应该靠自己努力,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别人!浪费别人的时间!像个苍蝇一样甩都甩不掉!”
严恒开始用额头去撞击,“你他妈的骂谁是苍蝇?你他妈的以为谁都想黏着你?就你那千年老二的水平,老子还不稀罕!”
侯以然用了更大的力气反击,“不稀罕最好!给你讲题本来就不是我的义务!求你滚得越远越好!”
侯以然最后这一声音调提得高,甚至有些破音。他的唾沫星子混合着严恒的唾沫星子,水枪一样喷洒。他们的胸膛抵得更起劲,身体两侧的桌椅被挤压得摇晃不停,课桌摇摇欲坠,书和笔袋洒落一地。
几个男生看不过去,急忙跑来劝阻。
他们不敢站队,只能以中立者的身份,用蛮力隔开两人。
狭小的桌椅空间里一下涌入了太多的人,桌椅被挤得完全乱了队列,陆续有更多的书本和文具掉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涂亦抱着一本五三,站在狼藉中,差一点被人误伤撞上,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她本来是想排队的,排在严恒之后,等严恒问完了,她就去请侯以然讲题。她没想到严恒问着问着,就要跟侯以然吵架,甚至打架。
她完全懵了。
幸好劝架的人力气足够大,很快拉开了两个当事人,平息了一场爆发到一半的冲突,避免了更大的损伤。
严恒气不过,甩开了旁人的手,低声骂了一句,“操!”他推了下旁人遮挡的身体,走出了人群,走向了教室后方。
涂亦偏巧站在了这条道上,与严恒擦肩而过。
侯以然愤恨地回头瞪眼,凌厉的眼光穿透眼镜片,先瞪着严恒的背影,余光瞄见涂亦后,又瞪着涂亦。
侯以然没好气,冲涂亦吼道,“你看什么看!”
涂亦吓得只能露出一丝苦笑,“我路过。”
她机械地转身往回走,呆滞地走在严恒的后方,试图顺着这条路逃离。
严恒走到了最后一排,看到了屈泽也,顿了顿。
他原本想找屈泽也这个全班第一继续问问题,想想还是算了,于是径直走过,走出了教室。
屈泽也稍微有些恼怒,有种被别人刻意忽视的感觉。
好像别人宁愿被骂,或是宁愿放弃,也不会选择他。
涂亦不久后也走到了最后一排,看到了屈泽也,顿了顿。
她想着既然问不成侯以然,要不然就问问屈泽也吧,可转念仍有些发怵,毕竟她还没摸透屈泽也的脾性,怕屈泽也同样会不耐烦、会骂人,所以最后还是算了,径直走过了屈泽也的课桌。
屈泽也这下是真的恼怒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连她也不选择他!他只是认真考试,考了个全班第一而已,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反派人物,可为什么他们都不选择他?都要忽视他?
屈泽也忍无可忍,站起来,毫不留情拦截了涂亦的去路,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找我问问题?”
涂亦仰着头,觉得今天真够倒霉的,总是踩雷。
她小心翼翼地敷衍,“我怕打扰到你。”
屈泽也不理睬这句敷衍,一把夺过了涂亦的五三,低声命令道,“坐我旁边。”
屈泽也迈开长腿,坐回原位。涂亦低头迈着碎步,老实顺从地坐在了屈泽也的身旁,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表现得规矩乖巧,不敢轻举妄动。
屈泽也问道,“哪道题不懂?”
涂亦回答,“这几道物理大题都不太懂。”
屈泽也重新拿出了一张白色稿纸,握着笔,开始耐心细致地为涂亦讲题。
午后暖阳透过窗棂,晕染着少年少女的身影。
微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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