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原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当初远离家人独自入宫她没哭过,被人说是父母不要的孩子他也没哭过,甚至是后来给她定罪之时她都始终昂着头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在听到旧人的名字时,他忽然忍不住哭了。
幼年的时候程宁便是以机敏善辩深得皇上太后的喜爱,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慧的,可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慢得离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偏听偏信,恨他们舍弃自己。可是直到现在,用了十年时间,他才发现对他们,他并不完全是恨,还有.......还念。
“诶?你别哭啊,我也没说什么呀?”杜应悔手足无措地劝道,“我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成么?”
宋凌舟冷着一张脸走过来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诶,宋大人,你来啦,你快劝劝他......”见到宋凌舟,杜应悔简直是像见到了救星一般。
“你们在干什么?”宋凌舟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我......”杜应悔踟蹰着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我在劝你的心上人远离你吧。
他现在几乎想抽自己一巴掌,脑子是抽了么,怎么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程宁抽了抽鼻子说道:“无事,是听杜大人讲了个故事,颇受感动。”
宋凌舟与杜应悔不同,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此人十分敏锐。若是让他知晓两人刚才的对话,少不得会怀疑自己。因此他干脆趁着另外两人没反应过来及时搪塞了过去。
宋凌舟:“是么?”
杜应悔:“是,是~”
既然程宁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必要再惹宋凌舟一次。他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宋凌舟为了维护程宁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程宁也走过来,扯出一个微笑问道:“大人是来寻我的么?可是那胡氏父子到了?”
宋凌舟:“嗯,到了。刚在县令大人面前大吵了一架。”
“啊?已经打完了?”程宁有些遗憾。
宋凌舟:“怎么感觉你没看到甚是遗憾啊?”
程宁跟在宋凌舟身旁边走边说道:“嗯,这种父子相争的戏码,可是连画本子上都很稀罕的,我能不遗憾么?”
“对这种无画本子故事你倒是认真的很。”宋凌舟自己都没注意,他说出口的话带着些许醋意。
程宁嘟囔道:“日子已经这么无聊了,多点儿乐子不好么?”
宋凌舟忽地顿住脚步看向他,问道:“程宁,你是否想过有一日离开卢县?”
程宁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卢县多好啊?这里有山川河流,有齐叔、麦子、临远这帮朋友,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我是傻了不成要离开这里?”
宋凌舟:“你就不想去别处看看?或许别处更适合你也说不定?”
程宁继续摇头,“别处再美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宋凌舟:“你又没去过怎知不适合?”
程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无事,随口问问。”宋凌舟说完就不再说话了,转身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大牢内,因为常年不通风,空气中到处是阴暗潮湿的味道。蚊虫趴在角落里伺机而动,老鼠则是窝在鼠洞中,时不时地探出头来溜达下。
程宁不喜欢大牢,可以说十分厌恶,如果不是有必要他是一定不会靠近此处的。不过眼下他既然归在宋凌舟手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任命地跟了上来。
二人在孙二郎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孙二郎,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朝着牢里高声唤了一声,然后又对着宋凌舟拱手道:“大人,小人先告退了。”
宋凌舟点了点头,“嗯。”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我真不是那个什么猪神,也和郑屠户之死无关!你们到底要我说几次才能放过我?!”角落里,一身狼狈的孙二郎听到又有人来了,立刻愤怒至极。
“孙二郎,我是本县县尉,此次前来非是要定你之罪而是来帮你的。”宋凌舟等他发泄完才开口说道。
“帮我?你会那么好心?别当我不知道,你们都巴不得赶紧让我认罪你们好交差!你们当官的都一样,哪里会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呜呜呜呜~~”孙二郎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近日,猪神又杀了一人。”宋凌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孙二郎话没说完,立刻意识到什么,“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不是猪神?不对,是说猪神另有其人?可以放了我了?”
孙二郎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宋凌舟:“是,现在你的嫌疑比之前轻了许多,若是你肯告知我那晚的真相,我可以说服县令大人放了你。”
程宁看着宋凌舟那一脸的真诚,在后面听得连连咂舌,心道:“明明是他之前不让放人的!此人看着君子磊落,没想到用起手段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啊。”
觉察到程宁的小动作,宋凌舟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赶紧低下头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人此话当真?”孙二郎起身冲到栏杆前,隔着木栏杆期盼地问道。
宋凌舟:“自然,只要你说的是真话。”
孙二郎犹豫了,若是说出实情,他自己自然能够脱困,但是那样一来......
宋凌舟:“听说你家娘子因你入狱一事一直自责,日日在家中哭泣。想来你若能出去,她定然欣喜。”
“那晚......”孙二郎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口了,“那晚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压根没去郑大郎家。”
程宁问道:“可是你家娘子说你去了隔壁?”
孙二郎摇了摇头,“我是去了,可是郑大郎一开门就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少管闲事。我那晚心情不大好加上晚间的时候喝了点酒,就与他理论了几句......”
“他打了你?”程宁指了指他的脖子,上面的淤青虽然淡了,还是能看出来。
“嗯,”孙二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说得平淡,但其实那晚他差点儿被郑屠户掐死。
宋凌舟:“之后又发生了何事?”
孙二郎:“郑大郎此人太可恨了,那晚上我也是恨极了,所以离开他家后我就去了猪神庙,一直到天亮才归家......”
听到“猪神庙”三个字,宋凌舟和程宁脸上具是一凛,他们上次在尧山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没想到这个孙二郎居然大晚上找到了。
宋凌舟:“那可有证据说明你去了那里?”
孙二郎:“有,有!去求猪神需要将所求之事写在符纸上,我,我也写了,就压在猪神像的香炉下面。”
程宁神色郑重地问道:“猪神庙怎么走?”
按照孙二郎的话,宋程二人很快走到了猪神庙。原来所谓的猪神庙竟然就是尧山山脚下那处不起眼的土地庙!甚至连庙上的牌匾都还是写的土地庙!
难怪他们上次寻找之时几次经过都没发现!一想到这些,宋程二人都有懊悔:当时他们怎么就没进去看看呢?或许早点儿发现线索,那猪神也没机会再害人。
这座土地庙早就荒废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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