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说:“秦陇道巡抚许孟容尽管没有参与此事,但是也有失察之责,灵州官员守卫灵州有功,但是对那些参与张仲方压迫党项人的官员,必须要予以处理,那些参与叛乱,手上沾有汉人鲜血的党项人必须予以严惩,但是对于大多数受到叛乱波及的无辜群众,臣请朝廷拨出专款进行善后。”
李纯道:“韩爱卿的意见与朕意相合,你可以先去调查处理,朕前面让财税部攒钱本是为了远征用的,现在灵州既然有事,就先拿出五十万贯一些给那里的百姓善后,不够的就由秦陇道来补,为了快速处理此事,韩爱卿今天挑选几个得力助手,明天就出发。”
韩愈接旨以后,不敢耽搁,挑了几个得力干将,又从财税部支取了五十万贯资金,带上一队护卫,乘坐火车直奔长安。
韩愈到了长安以后,先是调查秦陇道官员是否参与此事,了解灵州叛乱的具体情况,然后又赶赴灵州,会同张茂昭对整个事件进一步调查了解。
前后大概花了一个月,韩愈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觉得整个事件,以张仲方为首的灵州官员错误在先,一些激进的党项首领在里面推波助澜,各自裹挟着两族对抗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韩愈认为,解决问题首先要拨乱反正,对犯有错误的秦陇道和灵州官员进行惩戒,对一些汉人强占党项人土地的情况进行厘清纠正,该退出的退出。
对于参与叛乱的党项人,分四种情况进行处置:
一是把野利重荣等十几个罪行较大的党项叛军首领在长安斩首示众;
二是对于其他有杀死汉人俘虏或者无故杀死汉人百姓的党项叛军,由张茂昭带人审查后,集中在灵州集中处决;
三是筛查出叛军的骨干分子,没收所有财产,全部流放到肃慎的漠州;
四是对被煽动、裹挟的普通党项人从宽处理,责令这些人当众承认错误,发誓忠于朝廷,永不再叛,返回部族。
对于被此次叛乱波及致死的无辜群众,不管是汉人还是党项人,每个死者发三十贯的抚慰金,其他伤者和财产受到损失的也给予适当补偿。
对于强占党项人土地的汉人豪强,无偿退出所占土地,对于占了党项土地的汉人普通百姓,韩愈命人找到合适的地点进行重新安置,并发放一定的补助资金,让他们重建家园。
韩愈根据这个意见,拟定了一个详细的处置方案,上报给朝廷,李纯看后,觉得比较合理,予以批准,具体的处理为:
秦陇道巡抚许孟容负有失察之责,罚俸半年,灵州刺史张仲方犯有重大过错,导致灵州发生叛乱,死有余辜,朝廷不予抚恤,其他负有责任的秦陇道和灵州等地官员,根据情节的严重分别给予撤职、降职的处分。
对侵占党项人土地的汉人,责令其无偿退回土地,确属于无地农民的,由秦陇道重新安置。
将野利重荣等十几个党项叛军首领在长安斩首示众,把五百多罪行严重的党项叛军在灵州就地处决,把两千多叛军骨干成员终身流放漠州。
对于受战乱波及,并未参加叛乱的党项人,允许其返回自己的土地,并合法占据,划清汉襄土地的界限,双方不得越界。
作为人事部尚书,韩愈非常清楚官员队伍的情况,挑选了一批认真执行朝廷政策、能力突出的官员,补充到灵州等地的空缺职位。
韩愈还深入察访,纠正当地的一些错误政策和做法,对官员进行严格约束,尽量贯彻朝廷华襄和睦相处的政策。
元和十四年的灵州党项叛乱事件的处理,对汉襄双方都造成了极大的震慑,都认识到华襄和睦的重要性,各地按照朝廷规定的内容落实政策,不敢再打折扣。
在几个月后,秦陇道一带逐渐恢复了平静,对其他各地的襄人也没有产生不良影响,华襄关系基本保持融洽。
通过灵州事件,李纯认为,华襄分治还应贯彻的更彻底,以后发动远征以后,有了新的空间,朝廷宁愿多花点代价,也要把这些襄人分批全部转移出去,让境内以华人为主,境外以襄人为主,让襄人治理夷人,省的再起摩擦。
李纯觉得,秦陇道出了这些事,华襄之间多少还有些隔阂,第一批的对外征服,就不让秦陇道的襄人参加了,晋并道北部的契胡人治理较为成功,汉襄关系更好些,可以将其作为第一批参与西征的襄人。
在处理灵州事件的同时,李纯也在关注第二个矛盾,贫富分化,为了防患于未然,也必须要及时处理。
元和年间,由于朝廷采取了很多促进工商业发展的措施,工商业发展迅速,同时也涌现了一批靠着工商业暴富的人群,纺织、冶金、建筑、采矿、贸易、零售等行业产生了相当数量的巨商大贾。
这些人资产千万、财富巨大,养成了豪奢的习惯,挥金如土、妻妾成群,成为人人羡慕的对象。
与此同时,社会底层的农民、工人虽然生活有一定的改善,但是整体相对贫穷,虽辛苦劳作,却只有微薄的收入,贫富差距不断拉大。
经济的快速发展,社会的总财富在不断增加,让人感受到了唐朝的富强,但是贫富分化的现象,导致大多数财富被一些工商巨头所占有,很多底层人民所得不多,对人们的思想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媚富、仇富的心理并存,成为社会一种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李纯知道,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矛盾,在穷困时,大家就渴望着发展经济,经济发展起来后,有人擅长赚钱,有人不擅长赚钱,造成了两极分化。
前朝重农抑商的政策,压制了经济的发展,必须进行适当的松绑,鼓励大家从事工商业,把盘子做大。
现在经济有了一定的规模,就必须根据新的情况,对那些暴富的人群适时出台一些压制政策,对穷人采取一些扶持政策,维持一个新的均衡。
为了稳妥起见,李纯鼓励朝臣和地方的官员积极上书,对如何解决贫富分化建言献策。
各地官员很积极,有的直接上书,有的还跟百姓探讨以后,再汇总意见上书,朝廷一个月就收到一百多个奏书。
李纯花了大量的时间阅读这些奏书,这些人想法各异,提出的意见也大不相同。
有些人认为,社会涌现很多暴富之人,带坏了社会风气,甚至影响了官员的心态,助长了贪腐问题,要对富人征收更重的税收,采取压制政策,对穷人采取更多的帮扶措施。
另有一些人人则认为,欲望是天生的,有钱就消费无可厚非,对富人征税过多、打击过狠,可能会引发经济衰退,全民受穷,反而使国家受损,主张采取相对宽松的政策。
李纯觉得两边说的都有道理,反复考虑了很久,也难以定下决心,最后决定召开一次朝会讨论。
在朝会上,武元衡首先发言:
“近年来,朝廷出台了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政策,才给了很多人赚钱的机会,但是有些人投机倒把、为富不仁,挣到大钱以后不思反哺社会,而是穷奢极欲、比拼享受,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负面作用,臣建议朝廷对他们征收重税,严厉打击奢靡行为,豁免穷人的赋税,甚至要给予一定的补贴,改变贫富不均的情况。”
程异则说道:“臣以为,国家通过发展工商业,经济繁荣、税收增加,这些富人都是依靠能力、合法经营,通过纳税为国家作了贡献,不宜打击太狠。贫富差距自古有之,如果以此为由打击工商业者,可能会对经济产生不利影响,既会影响朝廷收入,也会造成工人失业问题,应该现有基础上,适当增加富人的税收即可。”
李纯道:“两位爱卿各有各的道理,朝廷鼓励发展工商业,鼓励人们致富,虽然朝廷的收入增加了,但是贫富差距如果太大,会引发社会矛盾,还是需要有个妥善解决的办法,其他臣子也可以畅所欲言。”
柳晟说:“贫富差距也应该客观看待,比如有些穷人确实是辛苦劳动挣的少,但是也有很多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辈,就甚至还有一些是**输光的,如果要补贴这些人,谁还愿意奋斗?”
葛元礼说:“柳大人不能拿少数人的行为否定多数穷人的处境,既然都是大唐的子民,朝廷就要综合考虑,不能厚此薄彼,古人云:均贫富、天下安,那些富人的财富来自于社会,就应当反馈给社会,对富人增加税收,对穷人进行补贴,符合圣人的治国理想。”
没想到李纯突然恼了,怒道:“什么”均贫富、天下安”,那是农民起义用的口号,古往今来每每出现农民起义都是以”均贫富、不纳粮”或者”杀富济贫”为口号,那些起义领袖对有钱人掠夺以后,实际上都是自己分肥了,短暂的掠夺之后,留下一地鸡毛,最后还是按照老的一套进行统治,甚至是变本加厉。作为朝廷官员,要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己任,怎么拿那些不切实际的口号作为施政的依据?”
葛元礼被李纯呛了一通后,红着脸不敢说话了。这时财税部尚书颜庆明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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