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来了,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血脉秘密的。
他进来的一瞬间,结界便布满了她的卧室,封锁她的气息。
直到胸口处的淤血都吐了出来,山期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看来,瑜之的心头血,是真的可以压制住毒性。
她赌对了,瑜之会救自己。
而她之前的种种猜测也都是对的,殿下,是您失误了啊。
您可真的差点就让悯怜死在这里了。
其中最让她惊讶的,是瑜之,原以为她过来是为了交出解药,可是,她居然真的愿意献出王族宝贵的心头血。
她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瑜之的苦肉计,没有心头血的她,起码在百年内,都无法接受不周山的授血了。
原来,那句恭喜,是这样。
要让瑜之与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
王族心头血,只百年一结,可挡一难,心头血消散,王命陨之。
她还是如同幼时那样,愿意保护自己。
但此刻的山期已经无法再想其他的了,周渡已经站在殿内了,她还要面对更难骗的这个人。
她不能掉以轻心,她还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要将计就计,让自己死在这里,她看着周渡,声音无力“殿下……”
虽已经好了许多,但此刻她的气息还是混乱,鲜红的血液挂在她的嘴角与脸颊,又滴落在她洁白的寝衣上,像是盛开的花。
黑骘因她的血躁动不已。
就像他的心,不知道是为了她而动,还是因为被荒芜之血所吸引。
他站在桌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她会怨恨自己吗?虽说兵行险招,可这一疏忽,她差点死了。
周渡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
还是就这样,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让她死在他人手中,虽然无法进一步调查出后续,可也算能彻底了结荒芜之血会带来的灾难,《荒芜志》一事,他有的是时间去调查研究。
可她的面上,却是无怨,无恨,无悲,无喜,甚至带着几分关切。
分神间,他只听见她断断续续,带着病态孱弱的声音“殿下,您此局,可胜了?”
周渡知道的,自己也是被其他人利用了,可若是她能真的死了,也与不周山无关的,自己后续的目的也能完成。
平斩有其他方式,可褚式却不得不与不周山联姻,他还有很多选择,哪怕已经到了这一步。
但明明是极其讽刺的一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如此诚挚,她的脸上全是对自己的信任与期盼。
周渡不知如何回应她,只是沉默的走向前,黑骘躁动的厉害,他未经思考,手上却已经布阵,将她身上血液的气息也一并封锁住。
此时的山期看起来确实命不久矣,她原来充满希望的脸如今已是苍白如纸,她的笑容里带着苦涩,她甚至连手都无法自己抬起。
周渡知道的,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母亲也只会知道她是死在凤式的毒药下。
如果是为了彻底毁灭荒芜之血,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凋落,枯萎,看着她死去。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你不恨我吗?”
这是他最想问的一句。
他心中逐渐生长出来的爱意和权欲在纠葛,若是再次发生颜氏之乱,会死很多人的。
如今,只需要牺牲她一个即可。
她快死了,应该会恨自己吧……
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戳破那美梦。
山期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嘴边的血迹滴落,她的回应中带着些无力“悯怜……既愿做殿下的棋,便不会对殿下生怨”
她看的出他眼中的纠结,也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回他什么。
可她不知道周渡会不会对自己心软,她也许,命就该到此了。
“若是……若是殿下当真要悯怜命绝于此,也……咳咳咳”她咳嗽的厉害,鲜血顺着脸不停的流,脸色越发苍白“也盼殿下能,咳咳咳,能护我山式一族,哪怕……”
“哪怕就片刻,片刻也……好……望殿下能给予山式喘息片刻……”
瑜之的血只能帮她压住毒素,可之前早已入体的毒,侵入她的王脉,而她根本没有神力去抵抗调养。
她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却竭力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室内的宫灯被窗外的微风吹地忽明忽暗,周渡被这风惊扰,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窗户大开,她现在受不得凉。
他也不回应山期的话,只是转身走向窗边,看着外头的天空,微微叹息,将窗户关起。
山期见他不回应,也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要死在这里了,对于他们这些站在王权顶端的人,一个人的性命,哪里有所谓的苍生更重要呢?
她死了,就再也不会有颜氏之乱了。
没关系的,反正对于自己而言,这结局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她再也不用为了山式王室殚精竭虑,再也不用处处算计伪装了,只是,可惜了瑜之的心头血。
她现在,一定很痛吧。
看着他的背影,山期语气温和,坦然极了“这还是……殿下,您第一次为我关窗呢”
他时常翻窗而入,又翻窗而出,却从未为她关过窗户,哪怕知道她这春嗽见了冷风便咳个不停。
就像在山式,也只有小月会为自己关窗。
周渡听着她坦然接受命运的话,内心有些复杂,他脑海中浮现出她在书苑和明乐殿里,她的笑容和眼泪。
她站在花丛中,雨幕里,天周殿外,不周山下。
凤瑜之将心头血注入她体内了,加上他怀中的护元丹,这是肯定能保住她前往褚式的。
可他只觉得自己此刻内心翻涌,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的生死,不过在这一念之间。
他不语的转身,走近了些,看着她的脸。
这张美丽的脸,就要消亡了。
周渡拉过她的手,附在她的王脉上,此时她身体里翻涌的,居然是带着流云式气息的毒。
但又不能确定,这毕竟秘毒,并未在百毒册内。
他应该趁着她还有一口气在,问出重点的信息,可语气难掩关心“你当真信营善公主说的话?”
他在窗外听的差不多了,只是直到她忍不住吐血那刻才进来。
“我自然是信的”
她的脉搏很平静,不像是撒谎。
“为何呢?”他很是不解,凤瑜之应该是这个局里最希望她消失的人。
她的王脉被按住,无力的摇摇头“殿下……您可知?有的人的恶,是天生的,无理由的,无底线的”
“而有的人的恶,只是她无可奈何的选择与伪装”
她语气虚弱极了,周渡带着焦急“你就不怕这是她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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