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装作一副个中好手的模样，“我也不差。”
“闭嘴！”
萧然识趣的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若真讨论细节他也说不上来。
姚芷兰此刻想跳车的心都有了，她不知为何会谈到这个话题，还是与一个陌生男子。
萧然心虚的喝茶掩饰此刻的尴尬，“咳咳…待去到幽州我带你好好游玩一番。”
“不必。”
“那直接洞房？”
“……”姚芷兰头痛欲裂，这辈子从未有如此难挨的时刻。
“王爷，沉默是一种美德。”
“美德是能当饭吃还是当钱花？”萧然嗤之以鼻。
“你何时拜沉斐为师的？”这话题转得又生又硬。
萧然也不在乎，似乎只要能与她多攀谈两句便正合他意，“大概在本王八岁的时候，父…皇将师父带到本王面前。”
八岁……
“他收宁宁是你们的阴谋？”
“不是，本王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师妹的存在。”
姚芷兰无语，“那你为何作出一副熟稳的语气？”
“既然是我师父收的师妹，必定是极好的。”
“你对沉斐如此信任？”
“他是比父…皇更值得相信之人。”
“……”这人未免也太大胆。
“你就不信我把你这番大逆不道之言传入京城？”
“你难道觉得你还能逃出幽州？”萧然作十分惊讶之色。
“你！”姚芷兰转头看向让她摸不着头脑的男子，“你到底与秦王何仇何怨？”
萧然抬眼，笑得一本正经，“并不为何，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
“……”
“还有多久到幽州？”
“怎么？迫不及待与本王洞房成亲？”萧然笑得一脸讨打。
姚芷兰怒发冲冠，抬手将身前的桌案掀翻，茶碗滚落一地，茶水将地毯氤湿一片。
萧然终于将手指在嘴前一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车内终于归于一片宁静。
*
两日后，马车终于到达幽州城门。
马车长驱直入来到襄王府，无人敢问，无人敢拦。
北域的风如刀片刮脸，让人忍不住以手掩面。
姚芷兰匍一落地，人就差点被刮倒，萧然在旁扶住，还特意让不远处的萧策看到。
姚芷兰忍着多日来的昏沉，站得远远的，以划清彼此的界限。
她忍不住回头看向萧策，可他已被带走，不知去向。
萧然看向姚芷兰那避他如蛇蝎的模样，意兴阑珊道：“回去歇着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对你做了什么呢。”
姚芷兰心力憔悴，有一婢女上前扶着她朝厢房走去，她隐约觉得这婢女有些熟悉，只可惜她如今满脑袋浆糊，全然无力思考。
襄王府占地百亩，位于四方城的中心，是幽州的地标性建筑。
幽州常年风沙肆虐，所以肉眼可见之处种满了胡杨，冬日的胡杨挂满风霜，显得格外萧瑟。
姚芷兰脚步虚浮，长途跋涉后还要步行大段路程，几乎将她累垮。
婢女将姚芷兰全身的力量都担在自己身上，可外间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姚芷兰甚至眼前出现了重影，半眯着眼，只听得到呜咽的风声，还有鼻尖熟悉的味道。
待她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日深夜。
姚芷兰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
饥肠辘辘的她还未睁眼便有一盏温茶递到了她眼前。
是她最爱喝的白茶。
她不由自主接过，一口饮尽。
她还未出声，便又递来一杯。
直到此刻姚芷兰才疑惑抬头，看着眼前身材高挑气质出尘的婢女。
姚芷兰看着婢女一张陌生的面容，却有着她最为熟悉的雪松香味，瞳孔睁大若琉珠，“婉音？”
姚婉音“嘘”了声，“我听王府的人说有京城的贵客到，就知道是你们。”
她上下打量姚芷兰一副心疼，压低声音道：“大姐，你怎么搞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芷兰如梦初醒，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一句话都说不出，由起先的无声落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姚婉音唬了一跳，大姐在她面前从未落过泪，即便是爹娘去世的时候。
她一直觉得大姐无坚不摧，可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一定是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姚婉音听弦知雅意的能力登峰造极，联想自己这一路来发生的事情，便将真相还原了七七八八。
她愤怒道：“襄王对你做了什么？”
这不提还好，一提便逾发不可收拾。
姚芷兰一把抱住姚婉音，第一次感受到他乡遇故知的真切感。
还是自己一别数月的亲妹妹。
泪水将姚婉音的肩膀染湿，也一同染湿了姚婉音的眼眶。
“到底怎么了？”
姚芷兰摇摇头，哭够了拉着她的手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姚婉音一脸快别提了的表情，一屁股坐在她的榻上。
“我与苏大人赶了近两月的路，还没走到漠北，刚过幽州便被襄王的人给扣下了，但传回来的消息却是苏大人已经到任。”
姚芷兰知道襄王大胆，但却不知道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扣押朝廷大员，内阁次辅。
“那苏大人现在何处？”
“苏大人现在就被关在王府里，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本来想换回女装假扮婢女去将苏大人救出，可王府实在守卫森严，我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听说王府急缺去过京城的伶俐婢女，我便顺利的混了进来。”
姚芷兰不可思议，“苏大人被软禁了，你是如何脱出升天的？”
姚婉音不好意思的一撩额发，那张原本倾国倾城的脸，此刻不过中人之姿，却在举手投足间依旧光芒万丈。
“这要多亏苏世子，他伴做我的模样被一同软禁了。”
她忍不住朝姚婉音竖起了大拇指，“世子实属大义。”
可她一想又觉不对，“世子为何会一同前来。”
“谁都不知道他来了幽州，还是在我们被软禁前，他匆忙赶来将我换下，我才知道他悄悄跟了我们一路。”
“……”懂了，二妹的这张脸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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