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伤，尹见素开始继续练跆拳道。

屋子宽阔明亮，灯管高悬在天花板上，整个房间涂得苍白，仿佛将秋老虎的热气都逼退了些。

跆拳道文化尚礼，所以左边墙上贴着三排“礼义廉耻，克己复礼，百折不屈”的黑色行楷大字，剩余两面墙则安着宽大落地镜和压腿杠。

门口守门神似的摆着两个立式拳击沙袋，地上则铺着新换的彩色泡沫地垫。

尹见素把包放到寄存柜中，见教练和之前的是同一人，朝人问了声好就去更衣间换道服。

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换完衣服出来，她就撞见张熟悉的脸。

长身倚在墙上，背后是片开败的流苏树。下午的阳光斜洒进走廊，晕出一圈暖色，偏偏立于其上的少年目光清寂。

对上视线后，他收敛些许，弯了下嘴角，朝人打招呼：“好巧。”

尹见素佯装没看出他的虚伪，露出一个同样训练有素的笑容，回他：“好巧。”

在她笑起来的几乎同一时刻，顾慕尘的嘴角僵住了，尹见素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八级地震。

仿佛见到了活的贞子。

好在，顾慕尘立马就掩饰过去，压下惊讶，朝她打量一圈，关心道：“之前的伤好了吗？”

尹见素也就假装没看出他刚刚的震惊，点头。目光下垂，伸手正了正腰带，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增强增强身体素质。”顾慕尘答得坦然。

尹见素手上动作顿了下，看了眼自己的黄绿带，再瞥了眼对方腰上的黑带。得，她就不该问。

……

前半节课照旧是体能训练，包括但不限于高抬腿/往返跑/波比跳。十多二十名少年人把地板蹬得咚咚作响，节奏还全不一样，场面就像哈士奇集体拆家。

才十分钟过去，尹见素就累得满头大汗，平日里苍白的脸也难得染上了血色。

上帝对她很公平，给她打开智力大门的同时，顺道合上了体力的窗子。

除了八百米能勉勉强强凭借顽强意志力跑出倒数前五，其他各项体育活动，但凡是要打分的，尹同学都稳居班上倒数前三，和文化课成绩恰好成反比。

她试过长期坚持慢跑，体能并未加强。后来在陈安生的启发下也报了跆拳道，改善效果依旧不明显。甚至还专门研究过生理学，同样毫无进展，只能徒劳归结于基因问题。

但聊胜于无，多锻炼总比不锻炼好，于是她仍旧出现在了道馆里。

压一字马时，尹见素卡在一个略显尴尬的高度，在人群中格外突出。

教练看见，眉头皱成两个大.麻花，走过来帮人往下按，还不忘吐槽：“尹见素是吧？啷个过了两年韧带还是楞个差叻？”

令老师印象深刻的学生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优等生，另一类是差等生。在学校，尹见素属于前者；在道馆，她属于后者。

尹同学可能是孙教练十多年职业生涯中最能激发挫败感的一号人物了，恍惚间，她仿佛听到自己韧带断裂的声音——哦，不对，是来自顾慕尘的轻笑。

尹见素从宽大的落地镜看向对方。

刚好顾慕尘也看着她，还冲她缓缓眨了下眼。一改之前的阴郁模样，明媚、阳光、且真诚。

尹见素好像知道人为什么会生气了。

真想把他的脑袋按到地上摩擦。

……

两个小时训练结束，尹见素靠在墙上休息。头发和衣服都已湿透，马尾也乱了，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脸红得可以当场cos苹果，给新世纪的牛顿提供灵感。

对比之下，顾慕尘显得异常悠闲。慢条斯理戴上腕表，往她旁边一坐，侧过脸，默不作声打量她。

等旁边的人喘匀气，顾慕尘起身，递去一张湿巾纸，好整以暇看着她：“去吃饭吗？”

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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