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是我前男友》
时朝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看到郝与洲。
嘴里说“站着吹风”的人非但没有站着,反而坐在马路檐上,埋在自己臂弯里。
他头顶柔软的头发被风时不时吹起来。
看起来比电话里醉得更厉害。
时朝下车,走到坐在路沿的人面前,伸手说:“给钱,司机在等。三十二。”
醉着的人抬起通红的脸,开始摸手机,摸到司机按喇叭催。
郝与洲抬头瞪了绿油油的出租车一眼。
但那一眼没什么力道,软绵绵的。
时朝在一旁看乐了,确定他是真醉,说:“找到了吗。”
郝与洲找到了,而且没忘记打开微信递给他。
但没告诉时朝密码。
时朝付钱时试了一下,没有障碍地成功打开。
密码是他们确定关系那天的日期。
时朝心头被人拿针戳了一下似的,轻微地泛起刺痛。
*
时朝付过钱折返,在他面前蹲下,把手机放进郝与洲的大衣兜,没想到被他按住了手。
时朝要抽手,没成功。
郝与洲反应很快,在他抽手时抓住他手腕,把他的手塞进自己衣兜里。
他手指从时朝手腕向下滑,从他手指缝隙钻进去,牢牢扣住时朝五指,委委屈屈,抬头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话口齿不清,张嘴都是酒味。
看样子喝了很多,闻起来像发了酵。
时朝没有第二次拿开手:“路上有点堵。怎么喝了这么多?”
现在面前的人醉着。
他稍微温和一些……应该没有关系。
郝与洲委委屈屈地把他的手抓得更紧,眉毛都皱在一起,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脸颊醉红,说:“烦。”
时朝哄小朋友一样,问:“烦什么?”
醉鬼不愿意说,不过松开了他的手。
晚上很冷,时朝穿着早上走的时候那件红帽衫,在夜风里起鸡皮疙瘩。
郝与洲突然从浑沌里清醒片刻,像辨认出了他是谁,说:“过来。”
时朝:“不要。”
郝与洲眉毛都拧在一起:“可这样我碰不到你。”
时朝:“为什么要碰我?”
“风大,你一冷耳朵尖就特别凉,”郝与洲眼睫半耷拉着,“我只是想给你暖暖。”
长足的沉默。
时朝:“可你喝了酒。”
醉鬼重新睡了回去。
时朝低声问:“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郝与洲不理他。
但没关系,因为他问出口就没想要得到答案。
时朝拍拍他的手臂,被他嫌烦,挥开了。
郝与洲又兀自趴了一会儿,捂着自己肚子,表情痛苦:“想吐。”
时朝:“我扶你。”
郝与洲拧起眉头,扶着电线杆缓缓站起来,抗拒地说:“别过来。”
是在生气刚才时朝不让他碰。
时朝只好妥协,退后一步:“与洲,你喝太多了,站稳。”
但郝与洲没有去吐,他站起来之后,粘人地跟着他向前走了一步。
很突然。
是醉酒的人才有的反应。不过脑子。所以动作突兀,让人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郝与洲站在他身前一拳距离,向他微微倾身,问:“这下你为什么不躲?”
他温热的呼吸和酒气一起向时朝扑来,挡住路灯的光,身高和体型带来的压迫感一并而来,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时朝一眨不眨,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回答:“因为你醉了,随时要倒。”
郝与洲在路灯下粲然一笑,拿手摸他的脸,并不纠结他的答案,快速跳到下一个话题,说:“时朝,带我回家好不好?”
时朝眨眨眼。
郝与洲喝醉断片,既然醉着,那他纵容一点……也没关系。
时朝最终还是被他捂住了耳朵。
时朝在他烫热的掌心里说:“……可我没有家,没法带你回去。”
郝与洲嗤笑一声:“你真惨。”
他又补充道:“不过没关系,我有。”
时朝有点想笑,觉得他还是醉了可爱:“嗯,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郝与洲笑得天真烂漫:“就在我面前。”
时朝愣在原地。
郝与洲说完这句话,又神色痛苦地想蹲下去,抱着脑袋:“我头疼……”
时朝因为他的回答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无措地低头看他的发旋,良久,才想起抬手拦出租。
*
他把醉鬼弄上出租车,再搀上楼,打开灯,扶到沙发上。
期间郝与洲没有辱没大型犬的盛名,抱着时朝肩膀不撒手,牢牢扒在他身上,像块橡皮糖。
酒品和七年前一点也没变。
这样虽然避免了他到处挪动的情况,但是直到两个人坐在家里沙发上,他还是没有松开双手,表情安定,闭着眼靠着沙发背,又想睡。
时朝拍拍他的脸:“鱼粥,醒醒。”
郝与洲被他拍得清醒一瞬,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烙下一个吻,下意识说:“嗯?”
时朝掰开他:“去刷牙,你很臭,一说话全是酒味。”
即使被掰开了,郝与洲依然维持着握着他手的姿势,说话时滚烫的温度吐在自己掌心里,闭着眼问:“刷牙有没有奖励?没有我不去。”
时朝:“……”
像是感受到时朝无奈的情绪,他主动站起身脱衣服。
脱了大衣脱毛衣。
可他脱毛衣的动作被时朝拦住。
时朝抓着他要拽衣服的胳膊,说:“别脱了,够了,还没供暖,屋里很冷。”
郝与洲扯扯高领的黑毛衣,示意自己马上要被勒得喘不过气。
时朝拗不过他,坐回沙发上,看到他从头上把毛衣拽下来,露出结实的背部、肌理分明的肌肉。
这位人体模特走向卫生间,期间一个踉跄,差点跪在门槛上。
时朝连忙跟上。
没有一次性牙刷,时朝给他用了自己的。好在郝与洲并不介意,皱着眉刷完了牙。
等到漱完口,把唇周的水擦干净,他才眉头舒展,按着洗漱台低头。
他脸上红晕依然未散,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道:“我是不是发烧了?”
烫得很。
时朝难得放松,牵着他一只手向主卧走,说:“没有,只是喝得多了。”
郝与洲被他带到床上,塞好被子,看他要走,语速很快:“我也不想……你怎么走了,你不在这睡?你不陪着我?”
时朝:“我就在隔壁。”
郝与洲坐起来,抓着他手不让他走。
但这次时朝轻敲一下他的麻筋,趁他反手摸自己时站起身,说:“晚安。”
屋里没开灯,门口漏进来的辉光给予时朝一个清晰的剪影。
郝与洲心里一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揽住时朝,把他按在了墙上。
时朝安安静静。
怕反抗他他会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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