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外城贫民区一个破旧的居民楼里，楚九拿着一瓶酒走在楼道里，楼道两侧堆满了垃圾和杂物，墙壁上满是污渍，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味。

楚九踮起脚从杂物的缝隙通过，走到家门口看到门没有关紧，屋里面还隐约传出声音。

她没进去，轻轻地贴近门缝，从缝隙中看到父亲在和别人说话。

“老楚你想好没，你女儿那么瘦，我是看在你给我牵线的份儿上，才给你这个面子的，就一万块钱。”

“一万就一万，你先给我两千块定金，咱俩说好了，你可别到旁人那儿买。”再讲价也差不了多少，楚建怕卖不出去赶忙答应了。

“那肯定了，你还不信我嘛，我明天早上就来接人。”王平从怀里拿出一个起皮皮的钱包，数出一沓零钱，拿到手里又数了一遍，才递给楚建。

楚建接过那一沓钱，拇指蘸了下唾沫，又数了一遍后，才把钱塞进兜里。

门外，楚九听到里面的对话，瞬间感觉心跳骤停，手脚发凉。她知道，这次轮到自己被卖了。想起姐姐死前的画面，楚九的呼吸变得急促，握着就碰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一年前，楚建的第三个老婆，在生第二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姚姐也才二十岁，比楚九大四岁。死的时候，楚九被挡在外面。

楚九趁着楚建不注意跑进去看，姚姐被卖给楚建后，总是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楚九，自己总是吃不饱。

一进门，就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姚姐大着肚子躺在只铺了一层布的木板床上，脸色苍白满脸冷汗，眼睛闭着，几乎看不到胸口的起伏，身下的布被血浸透了，从边缘滴落在地上。

而楚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一脸兴奋，“哈哈哈哈，只要把这个货卖出去，再买个新婆娘回来，生个娃卖了，我就能进内城了。幸亏保住了小的，不然就白花两万块买你回来。”

楚九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屋里吃人的恶魔，想起姚姐的死因，只觉得有一张大网即将落到她的头上，让她喘不过气。

回过神来，见两人快要谈好生意了，楚九立马躲去了楼上。

她靠在拐角的栏杆上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楼道里浓烈的腐臭味几乎让她窒息，但此刻都比不上门缝里传来的对话。

整理好心情，她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里面的玻璃管，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就在这时，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浮现出楚建的照片和几行字。

楚九被突然出现的面板吓了一跳，她知道上面是文字，但也只知道这些。“上面写的什么，我不认字。”

“检测到宿主“文盲”属性，已开启语音播报模式。”楚九话落，脑海中就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声。

【垃圾回收系统已激活】

【检测到周围存在“垃圾”，是否回收？是否】

楚九心里感叹了一下面板的高级，再听语音的意思和上面的照片，“楚建是垃圾？”

【是的。】

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想起之前被卖掉的楚七，楚九觉得他确实是垃圾，一个吃人的垃圾。

“怎么回收？为什么要回收他们？”虽然她已经有计划了，但这突然出现面板，她也想试试这个系统有什么用。

【垃圾无需拥有生命，请消除目标生命，由系统进行回收。】

【他们是有罪之人，系统需要他们的罪孽获得能量，你帮我回收他们，你也会获得相应的异能，变得强大。】

消除生命？楚九心跳漏了一拍，隐约有些猜测，“杀......了他？”

【是的。】

“垃圾是什么意思？是只有楚父这个垃圾，还是我答应你之后继续杀其他人？”虽然她想摆脱楚建，但她不想像楚建一样，用无辜的生命堆砌自己的前程。

【垃圾是罪大恶极的人，例如楚建，就是贪欲过剩，为了满足自己的贪欲视人命为钱财。】

“为什么要选择我？”楚九不明白，自己这么弱也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想法，为什么系统会选择她。

【因为你弱小，却不甘成为饲养“垃圾”的养料。】

————

从楼梯口看见王平走后，又等了一会，楚九才从楼上下来，进了家门。

“赔钱货，白瞎我那些吃的，长这么瘦卖不出个好价钱。”楚建看到楚九回来，便气不打一处来。

对有门路的人来说，花两万块买一个能生孩子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亏。品相好，看着能生养的，甚至可以卖到三四万，但楚九看着太瘦小，只卖了一万块。

楚九沉默地看着楚建不说话，明天买家就来接人，今天不会因为不回话挨打。

看着楚九不说话，楚建的手臂已经抬起来了，可又想到明天王平就来接人，看见伤指不定要再讨价还价。

“滚滚滚，老子酒呢，给老子倒好。”楚建放下手臂，仰躺在破旧的沙发里，指使楚九给他倒酒。

拎着酒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杯子倒好酒后，楚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有食指大小的玻璃管，打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和酒混合。

将倒好的酒和一碟小菜放在楚建面前的茶几上，楚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和客厅也就隔了一层布。没被卖出去的时候，所有的小孩都睡在这里。

这个家里，只有楚建的房间有门。

听着外面楚建喝酒的动静，楚九轻手轻脚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传承下来的衣服，包好后就坐在地铺上等待。

临近十二点，外面的声音终于静止了。

楚九从房间出来，径直走到沙发旁边，随手抄起旁边的酒瓶，径直砸向楚建的头。

她一下接着一下地砸着，仿佛要将这十几年的恨都发泄出来。

“靠卖小孩赚钱，畜生不如。”

“算上我妈，你娶了三个女人，今天卖我的钱是打算娶第四个吧。每一个都死在你手里，你不觉得自己晦气吗？强迫她们一直生孩子，好让你卖孩子买酒喝。”

“今天这送命酒好喝吗？喝得开心吗？想必是开心的，毕竟是你最后一次喝酒了。”

看着眼前满脸鲜血的人，楚九心里积压了十几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其实没有这个系统，楚建今天也得死。虽然他穷，但在贫民区的人脉不少，他肯定不会让到手的一万块逃走，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楚九也不想让他活着，这样人不配活着。

楚建被剧痛疼醒，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楚九。他想反击，想像之前的十几年一样，对楚九施展自己的武力。可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不甘的怒吼，软趴趴的抬起手，没有一点以前的威风。

看着楚建看向自己惊恐还带点祈求地眼神，楚九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更畅快。这种眼神是过去十五年里，她挨打时每每看向正在施暴的楚建的神情。此刻这样的神情出现在楚建脸上，只能说风水轮流转。

享受完心中的畅快，楚九将手里已经碎了的酒瓶，对准楚建的心脏，在他害怕又带有祈求的的眼神里，用力将酒瓶插了进去。

她力气小，便将整个人都压在握着酒瓶的手上，生怕扎的不够深，眼前人死的不够彻底。

看着楚建的气息渐渐消失，她松了口气。站起来，打量着眼前的景色。

这是她十五年来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从小存在于心中的魔鬼，此刻仰面躺在沙发上，右手无力地从沙发边垂下，再也不会抬起那双丑陋的手打人了。

他嘴巴大张着，仿佛要呼救。不过，他永远也发不出声音了。

楚建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两三分钟后，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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