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你好了没啊？”程述一看了看表，三点超出一刻，明远还是猫在房间没有出来。

从程述一答应周末和他一起逛超市开始，明远每天都很期待。

结果事到临头，最墨迹的也是他。

“五分钟——”声音隔着门传过来，又伴随着一阵叮铃咣啷。

三点半，次卧的房门终于被推开。

明远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布料轻薄，把他的胸肌衬得格外明显，头发也很有讲究，看着很自然，其实每一缕的弧度走势都是精心设计的。

下身一件深灰色西装裤，系带皮鞋，臂弯挂着一件短款的灰色偏绿外套。

他没有戴多余的配饰，只有一副银边眼镜挂在鼻梁上。

“……你打算穿成这样去逛超市？”程述一沉默两秒，忍不住伸出双手，虚空比划了两下。

她又看看自己：一身卡其色卫衣套装，头发没有打理，随意的披在肩上。

明远也知道自己穿的有点隆重，但这可是他和程述一第一次约会，怎么能不重视呢？

他神色有些尴尬，试探着问程述一：“你要换身衣服吗？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没问题。”

“不用了，赶紧出发。”比起打扮自己，程述一更在乎的是今天的超市计划没有按照原定时间推行，这让她有一点焦虑。

到了超市，程述一很自觉地就跑去推购物车，跟在明远身后看他源源不断把东西扔进框里。

“程述一，帮我拿几个萝卜，回去炖羊肉吃。”

程述一听到指令立刻执行，拿起购物袋随便挑了几个顺眼的白萝卜，递给明远。

明远很不赞同的看她，只好从购物车另一边绕过来自己挑选：“选表皮光滑、拿在手里有分量感的。”他拿起一个萝卜给程述一展示，“尾巴这里越小越好，筋络少。”

程述一当然不知道买个萝卜还这么有讲究，她点点头，突然觉得明远穿成这样来超市也不赖，起码挺性感的。

一举一动，牵动肌肉，都让人觉得这具酮体极富有观赏性。

“哦哟，祝你们新婚快乐哦，”程述一专心欣赏美色，突然被一双苍老的手拍了下肩膀，她下意识缩肩膀。

见是一个笑眯眯的嬢嬢，挎一个环保购物袋，手心干燥而温暖，她看看程述一，又去看明远，“你们两个很登对呢，婆婆看了心里欢喜。”

“谢谢婆婆，”明远笑眯眯接话，他惯会在长辈面前卖乖，“听了您的话，我可得开心好几天呢。”

程述一轻笑一声，还没开口，明远立刻心惊胆战，飞速和婆婆告别。

被拉着走出好一段距离，程述一假装生气，她冷冷开口：“明远。”

明远左顾右盼，并不看她，程述一更觉好笑。

真是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既然知道不好交代，还非得口嗨。

程述一正想开口，却听见一个令他感到十分陌生，但是又下意识反感的声音：“一一，你怎么在这里？”

明远立刻警觉，他切换战斗状态，开始雄竟。

嗯，个子还行，脸还行，穿搭老土，气质油腻。

短短不过三秒，明远已经严厉的对该男子进行判决，完全不值得一提的竞争对手。

“好久不见，回国之后，你过得好吗？”男子自然看出了明远的敌意，他却并不理会，隔着人高马大的明远，仍然端着一副含情脉脉的姿态与程述一搭话。

见程述一久久没有张嘴，明远内心疯狂脑补白月光爱而不得青梅竹马戏码，面上丝毫不显，攻击力拉满：“哦，你哪位？我们家述一没认出来你。”

“你好，我是述一的发小，”那男人并不生气，只像刚看见明远一样，文质彬彬伸手，“我叫陆延昭，是述一的，初恋。恕我冒昧，你和述一是什么关系呢？”

听这话，明远气焰立刻低了一头，这货竟然能是程述一的初恋？他不信，没想到太生气了，一不小心就把心中的话讲了出来，“你这么老程述一看得上你？”

那男人不见丝毫尴尬，反而像苍蝇瞧见了有缝的蛋，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真幽默，和我年轻时候一样，果然她一直喜欢这种类型的。”

明远跳脚，心想我什么档次你什么档次，少跟我沾边！

“陆延昭，是吧？”看明远就要往前贴，程述一伸手勾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上前，“少抽点烟吧，这破锣嗓子，我真是没听出来是谁，几年没见，你确实看着更老了。”

她轻笑着，这次真是毫不掩饰，眼睛上下打量：“你们两个人像，哪里像，性别吗？”

这男子干笑一声，换了个话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单身。”

“如果你再到处造谣我和你有过恋爱关系，”程述一冷下脸，直勾勾看着他，“我不介意把你在国外的破事都抖落出来。”

陆延昭果然笑容僵硬，他面部肌肉抽动，声音变得阴冷：“程述一，你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陆延昭在国外一直玩的挺花，有一次开轰趴喝太多，和一个白男睡了，还被拍了。

好巧不巧，那时候陆延昭就喜欢在外面到处造谣程述一是他的恋人，因此这段视频被发到了程述一这里。

程述一也毫不客气：“我凭什么对你客气？”

听到这里，陆延昭真正气急败坏，他冷笑一声：“*你***的，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自己当初不是差点跪着求我让我和你在一起，**的玩意。”

当年在德国，程述一的父亲和陆延昭的母亲是同事关系，两家又是邻居，一直有些来往。

本以为这是难得的缘分，却没想到那年车祸，父母双双躺进icu，当时银行电汇手续繁琐，且受国内严格的外汇管制限制，程述一走投无路，只好找陆延昭家里借钱，却被开口要求和陆延昭结婚。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陆延昭很难不被影响，频繁去看心理医生，再后来程述一听说他开始有了sm那方面的癖好。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总是慈爱的和她讲话的阿姨，却突然换了那样一副嘴脸；而随和的陆叔叔也开始咄咄逼人，他们一家人看自己的眼神，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程述一最后只能将妈妈的一个专利卖掉。

可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奇迹。

“陆延昭，张嘴的时候先照照镜子吧，”程述一忍不住笑，“听说你家破产以后，被遣返回国啦？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一生气就咬人的毛病呢。”

“我现在有钱，既能告你，也揍的起你。”她嫌脏似的，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包零食，戳他的肩头，“下次见到我最好躲远点。”

出来超市后，见明远一直不说话，她拍拍明远的手臂，歪头看他：“傻了？”

“女王大人！”明远抽风似的，一下子把程述一抱起来，打横转了一圈，他这时候甚至还拿着两人买来的一大堆东西。

衣服和塑料袋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程述一忍不住揽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疯了你，放我下来。”

“程述一，”明远放下她，眼睛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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