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不动了,现在就去弑神》
砾母认定的方向,将他们带入了一片更加荒凉、地形更加破碎的区域。这里远离了相对熟悉的猛犸象骨架和乱石区,雪丘的起伏变得更加突兀,黑色岩石裸露得更多,像大地冻僵后拱起的嶙峋脊骨。风似乎也在这里找到了更多通道,卷起干燥的雪粉,在岩石间打着尖锐的呼哨,进一步带走了本就微乎其微的体感温度。
每一步都变得更加艰难。松软的积雪下隐藏着被风蚀出的硬壳边缘,一不小心就会崴脚。砾母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线索牵引着,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罗盘,不断扫视着雪地、岩石、以及天空那铅灰色云层的缝隙。
苏棠只能机械地跟着,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保持移动和对抗刺骨寒冷上。饥饿感已经变得麻木,成为一种持续存在的、掏空内脏的虚弱。思维像冻住的糖浆,缓慢而黏稠,只能捕捉到最基本的信息:跟着砾母,别倒下,别掉队。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一两个小时,也许更久。天色依旧是那种混沌的暗蓝灰,仿佛时间在这里已经停滞。就在苏棠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寒冷彻底冻结,双腿快要失去最后一点支撑力时,走在前面的砾母猛地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一道不算太高、但倾斜陡峭的雪坡顶端,手中的骨矛深深插入雪中,支撑着她的身体。她微微前倾,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雪坡下方的某处。
苏棠踉跄着爬上坡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雪坡下方,是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被几块巨大的、如同倒塌巨人般的黑色岩石半包围着。洼地中央的积雪似乎比周围更薄,颜色也略显深暗。而在那片颜色略深的区域边缘,靠近一块巨大岩石的根部——
有一小片灰绿色。
不是雪,不是岩石,而是一小丛紧贴着地面、贴着岩石根部蔓延开来的、极其低矮且稀疏的苔藓或地衣。颜色灰败,毫无生气,在这片苍白的冰雪世界中,却如同沙漠里的一滴墨迹,刺眼得令人心跳加速。
这就是砾母寻找的“征兆”?这片近乎死去的苔藓?
砾母的脸上没有丝毫找到“食物”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她仔细观察着那片苔藓,又抬头看了看岩石的朝向和周围积雪的分布,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然后,她开始沿着雪坡向下移动,动作小心翼翼,避免引发雪崩。苏棠紧跟其后。
来到洼地,走近那片灰绿。苔藓的面积很小,只有脸盆大小,而且大部分已经干枯发黑,只有最贴近岩石、被些许积雪半掩的边缘部分,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于无的绿意。岩石根部有细微的、不易察觉的裂缝,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地气(或许是岩石白天吸收阳光后夜间缓慢释放的微量热量?)从这里渗出,才勉强维持了这一点点生命的残迹。
砾母蹲下身,用骨矛的尖端,极其小心地刮取那些尚且带有一丝绿意的苔藓表层。刮下来的东西少得可怜,混合着冰晶和灰尘,在掌心只有一小撮。
她没有自己吃,而是站起身,走到苏棠面前,将那一小撮灰绿色的、冰凉的混合物,递到了苏棠嘴边。
苏棠愣住了。她看着砾母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那撮看不出是什么、闻起来只有尘土和淡淡腐朽植物气息的东西。
这是……食物?还是某种测试?
砾母见她迟疑,眉头皱了起来,又将手往前递了递,眼神里的命令意味更浓。
苏棠别无选择。她张开嘴,任由砾母将那撮冰冷刺骨、带着沙砾感和怪异味道的混合物倒进她嘴里。
口感糟糕透顶,像嚼碎了混合着冰碴的烂抹布和沙子。味道更是难以形容,苦涩、土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霉菌的怪味。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胡乱咀嚼了几下,囫囵吞了下去。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非但没有带来饱腹感,反而让胃部一阵痉挛。
砾母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过了一会儿,见苏棠没有立刻出现剧烈不适(如呕吐、抽搐),她才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转身,自己去刮取剩下那一点点可怜的苔藓残渣,同样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
这不是进食。这是仪式。是在绝境中,对身体极限和意志力的最后试探与强迫补充。苔藓本身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甚至可能带来肠胃问题,但它的象征意义在于——这里还有“植物”,还有“生命”的痕迹。找到了它,意味着他们或许找对了方向,意味着这片看似死寂的冰原,仍然有极其微弱的地热或特殊小环境,能够支持最低限度的生命存在。
那么,沿着这个线索,或许能找到更多……或者,找到支持这些苔藓存在的、更关键的东西——比如,未冻结的水源,或者其他依赖这种环境生存的生物?
砾母吃完苔藓,没有停留。她开始更加仔细地检查那块巨大的岩石,尤其是根部那些细微的裂缝。她用骨矛尖端试探,用耳朵贴近倾听,甚至趴在地上,用手去感知岩石底部的温度差异。
苏棠也强打精神,帮忙检查。她发现岩石背风的一面,积雪确实更薄,而且颜色更深,似乎下面的地面温度稍高?或者是岩石本身蓄热?
就在她们几乎要放弃,认为这只是一处偶然形成的、微不足道的“微环境”时,砾母的手,停在了岩石底部一条相对较宽的裂缝边缘。
这条裂缝大约两指宽,向岩石内部延伸,深不见底。裂缝边缘的岩石触手……比周围其他地方,似乎要稍微不那么冰冷刺骨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差异,若非长时间触摸对比,几乎无法察觉。
而且,趴下去仔细倾听,裂缝深处,似乎有极其极其微弱的、类似水滴凝结或空气流动的、几乎不存在的声息。苏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砾母显然捕捉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混合了兴奋和更沉重决心的光芒。
她站起身,后退几步,盯着那道裂缝,又看了看手中的骨矛。然后,她做了一个让苏棠心惊肉跳的动作。
她走到裂缝前,双手握住骨矛较粗的一端,将刚刚打磨出斜尖的、相对较细较锐利的那一端,对准了裂缝边缘一块看起来相对松动、有裂纹的岩石!
她要干什么?撬开岩石?
苏棠刚想阻止(这太疯狂了,可能引发崩塌或一无所获),砾母已经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骨矛的尖端狠狠楔入岩石裂缝的边缘,然后以身体为杠杆,开始全力撬动!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响起,在寂静的洼地里格外刺耳!碎石和冰屑簌簌落下!砾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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