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早晚要反》
阴暗潮湿牢房内,一个男人靠坐在墙边。他似乎是已经死了,但仔细扒开那头脏乱的头发后,却会发现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他的四肢都被锁链锁着,白皙的肌肤已经被勒出血红色的伤痕。
靠坐的墙面脏污不堪,就连掉下来的墙皮里面也是黑色的。土块砸在他的头上,他毫无所察。只有听到渐行渐近的熟悉脚步声时,他才稍微动了动脑袋。锁链被他的动作牵扯出稀碎的声音,仿佛在代替他哭泣一般。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利剑擦地的声音,男人倏然间勾唇。
半年了,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啊。
其实这半年来外面的砍杀声他不是没有听到,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即便有几个幸存的劫狱者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他的面前,砍掉他的锁链,声称要带他走,他也绝对不会离开这间牢房。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她似乎很痛恨自己,因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在她心里,姐姐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不敢问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因为他知道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答案,永远不会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从被关进这间牢房开始,她每天都会来看他,发着疯折磨他。他一直以为她是恨自己的,但是每次伤害完他,她又会抱着自己流泪。当滚烫的泪水落在他遍布血污的脸上,当灼热的唇角贴在他干涸到开裂的唇角上时,他又觉得什么都值了。
起码,她不舍得杀他。
但是今天,他估计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看过他,外面打得昏天地暗,他也多多少少从狱卒的口中得知到一点儿消息。
大将军唐锶谐已经打着“诛叶贼,清君侧”的旗号打到帝京了。照如今这个趋势,不日帝京就会被攻破,唐锶谐也将会成为大衍继她之后第二位登上皇位的将军。而自己这个被她赶下皇位的皇帝,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合该是要同她一起被杀死的。自己的尸体或许会被妥善安置,而她这个囚禁皇帝的乱臣贼子的尸体,估计只会被扔到乱葬岗,任野狗啃食。
袭宸,我们生不能同衾,死也不能同穴吗。
心口的位置倏然间很痛。
男人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下,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贴在了男人的喉结上。
“花疏叶。”
她几乎从来不会这么全名全姓地叫他,小的时候只叫他小叶子,登上皇位之后就更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了。倒是被她从皇位之上赶下来后,她折磨和质问自己的时候会这么叫他。
“花疏叶,你到底为什么要让花疏玉去和亲!她可是一手把你扶持上皇位的亲姐姐!没有她,你早就在当年的夺嫡之战中被你的好二哥花疏言给害死了!”
她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她明明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一向人狠话不多,审问犯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先插一刀在肩膀上。但是每次她审问自己的时候,却都是先问上一大堆,在得到自己的闭口不言时才会狠狠抽自己一顿。
或许,自己在她心里,到底还是与旁人不同的吧。但这份儿不同,究竟是因为自己是花疏叶,还是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花疏玉的弟弟就不得而知了。
利剑缓缓向下,停留在男人的锁骨上。
曾几何时,她也会在这上面烙下滚烫的唇印,但更多的却是拿着榔锤将鼓钉深深刺入其中。
外面的砍杀声已经越来越近,花疏叶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时辰了,便伸长了脖子,“动手吧,叶袭宸。”
“你为何不敢睁眼看我?”花疏叶听到叶袭宸冷哼了一声,“是怕我看到你眼里的恐惧吗?”
花疏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叶袭宸今日并未穿平日里她来看自己时的那身劲装,而是着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帽帘在晃动着,耀眼得如同她这个人一般闪闪发亮。
“最后的时辰了,你就没有要同我交代的?”
花疏叶摇了摇头。
叶袭宸冷冷地笑了一声。
有几个侍卫已经被杀,尸体倒在叶袭宸的脚下。
“叶袭宸,城门已经被攻破,你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
唐锶谐面无表情地站在离叶袭宸几步远的地方,双手负在身后。明明只是个将军,身上的帝王之气却比在场的两个皇帝都要旺盛。
“呵。”叶袭宸脸色极寒,“要我的命可以,要我投降,不可能!”
叶袭宸持剑刺向唐锶谐,唐锶谐迎难而上。身后涌上来一大批将士们,不由分说便往叶袭宸身上刺去。一时之间,嘶吼声和砍杀声充斥整间牢狱。
利剑折射出来的寒光刺痛了花疏叶的眼睛。
叶袭宸纵然也是将军出身,也在战场上厮杀了许多年,然而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不多时,明黄色的龙袍上便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终于,唐锶谐的剑捅入了叶袭宸的胸口,其余将士的剑也一齐捅入。
“咳咳……”
叶袭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被十余把剑捅穿,她既不能后退也不能前进,蠕动了几下唇角后,就停止了呼吸。
或许别人不知道叶袭宸说了些什么,但与叶袭宸同袍几年的唐锶谐不可能不知道。
“你始终是一个极其懦弱自私的人。”
这是叶袭宸留给唐锶谐最后的话。
身旁的人来来往往,有的在搬运尸体,有的在解救花疏叶,只有一个人在数落唐锶谐,甚至想要举剑杀了他。
这个人就是宋雪砚——当朝宰相。
“为什么!你说过只要放你们进城就不杀她的!”宋雪砚看到叶袭宸万剑穿心的尸体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举剑刺向唐锶谐。但是剑还没有刺到唐锶谐身上就被旁边的人打掉。那人正要将宋雪砚一击毙命,然而却被唐锶谐拦住。
“放过她吧。”唐锶谐的神情依旧冷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雪砚:“对她来说,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唐锶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迟早会下地狱的哈哈哈哈哈!”哭喊中混杂着叫骂的声音响彻整间牢房,宋雪砚仿佛已经变得痴癫。官帽已经从头上掉落,往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的乌黑发丝此时也变得凌乱不堪。她像是在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恨不得撕咬在场每个人身上的血肉。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叶袭宸的鲜血。但其实,最该被下地狱的不是她吗?
从宋雪砚的话里,花疏叶已经知道是她出卖了叶袭宸,打开了帝京的城门。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她和叶袭宸还有花疏玉是最最要好的朋友,然如今却是一个万剑穿心,一个在和亲途中被人刺杀。仅剩的一个,此时也已经变得神智不清。
花疏叶闭了闭眼睛。
宋雪砚和叶袭宸是花疏玉身旁最得力的两位朋友,一文一武,将整个大衍牢牢掌握在手里。如果可能的话,花疏玉甚至完全可以取代花疏叶,登基为帝。朝中甚至民间也丝毫不怀疑这一点,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北蛮派使者来大衍求娶公主的时候,花疏玉才会被派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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