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和遗书》
那天是沈近秋最后一天上班,推开后门进去,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倚着墙壁,人站得不直但看得出个子很高,走廊的灯从两侧打在他身上,衬得他像西温的山脉一样有压迫感。
他穿着随意,简单的衣着却叫人挪不开视线。
沈近秋来之前他正在和季澈聊天。
祝依楠和季泓快要办婚礼了,季澈作为男方同父异母的弟弟却没有出席的打算。
谢唯舟不是来当说客的。
“第三份遗嘱快要立了,你就算不去参加婚礼,为了遗嘱你也不回去吗?”
“年初就说要死了,结果十万美金的营养针天天打,续命续到现在了,暂时死不了,我不想回去。”季澈拎着酒瓶,表情不屑。
听着有些大逆不道的交谈因为沈近秋的到来也被迫打断。
两个人纷纷扭头看向那道发出声响的门。
沈近秋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季澈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把勾住沈近秋的肩膀:“来来来,就等你了。”
沈近秋还没有弄清楚究竟要发生什么,突然两个礼花筒从远处炸开,彩带飘散。
季澈推着她过去:“给你办欢送会。”
沈近秋并不习惯被一群人簇拥着,可怎么也跑不掉。
直到喝了一杯酒,自己才被这群人放过。
任由他们自己去载歌载舞,沈近秋跑到角落喘口气,一扭头发现谢唯舟早就在这里了。
他这样身量气质和容貌的人明明应该走到哪里都被别人簇拥在最中间,可他好似很喜欢隐在边缘,让身上的矜贵和安静完美融合在一起。
他显然已经从刚才的热闹里弄明白了一切:“找到新工作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互相介绍过,而他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些,沈近秋原本满怀感谢地心情被一些小性子冲散了。
“我要去多伦多念书。”沈近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埋怨。
他这才像是被点拨了一样,表情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最近太多事情挤满了自己的脑袋,谢唯舟确实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看见她撇嘴的小动作,谢唯舟主动道歉:“自罚一杯。”
待人相处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沈近秋不得不说自己很喜欢这一点,这大概就是他有女人缘的原因,给人妄想的余地。
“不用。”沈近秋抬手按下他拿酒杯的动作。
身体接触发生在沈近秋的预想之外,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赶紧收回自己的手。也随即说起自己压在了心里半年的那一声谢谢,“季澈给我加了工资,谢谢。”
道谢完,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沈近秋知道,他又忘了。可随即他微微扬起唇角,声音很轻却有力量感:“好好念书。”
犹如长辈一般的叮嘱。
沈近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牛仔裤:“嗯。”
“什么时候回多伦多?”
“后天。”沈近秋空了一周的时间出来,她不想着急忙慌的,生怕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处理。
“很巧。”谢唯舟挑眉,“可以一起走了。”
温哥华到多伦多的航班很多,沈近秋好奇他的班次:“你买的几点的?”
“还没买呢。”他的回答果然够随心所欲,“你坐飞机?”
沈近秋想点头,又怕自己的回答会造成不能同行的后果,犹豫间他又开口,提议般地询问。
“要不要试试火车?”谢唯舟似乎很有经验,“观景效果很好。”
从温哥华到多伦多坐火车四天三晚,确实比坐飞机能和他相处更久的时间。
“好。”沈近秋答应了。
谢唯舟:“把你的护照给我,我来订票。”
谢唯舟动作很快,沈近秋还没下班,他已经买了维亚铁路的火车票。
“要在太平洋中央车站坐火车,不是温哥华市中心车站。”谢唯舟提醒,“你从唐人街过去很近。”
“好。”
临走那天姑姑姑父中午提前休了店把她送去了车站,临行前姑姑抱住她,告诉她平时节假日了随时欢迎回温哥华住,楼上的房间会永远为她空出来。
在经历过领养又被抛弃,沈近秋对这样的承诺并不会完全放在心上。
夏日出行不像冬日那么不便。
谢唯舟比她早到,他行李很简单,一个行李包装着他这几天的日用品和衣服。
三点钟发车,沈近秋坐在休息室的座位边有些紧张。
免费提供的餐饮吃着都有些食不知味,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好吃。
谢唯舟拿着咖啡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拘谨的沈近秋,他故意走到她身侧,做了一个朝她后背张望的动作。
沈近秋跟着回头看自己的后背,什么都没有。
谢唯舟笑:“背上没有钢板啊。”
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自己,沈近秋松了松腰背,有些不好意思。
“担心我卖掉你?”
沈近秋摇头:“没有。”
然而他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在国外还是要多留些心眼,尤其是对国人,国人往往都会借着天然的信任挑选国人下手。”
说着,他像是老师提问学生一般,问:“听到了吗?”
沈近秋点头,但随即又猛地看向谢唯舟。
谢唯舟抿了口咖啡,迎着沈近秋的目光点了点头,打趣道:“来不及了。”
被他这么一打趣,沈近秋确实放松了一些。
给自己兼职的机会、让季澈额外给自己加了工资,她信任他。
休息室里提示可以登车,沈近秋背上包,行李箱的拉杆被人抢先一步握上。
谢唯舟很自然地提醒她检票的位置:“走吧。”
火车车厢内铺着硬毛地毯,他们的车厢在中后段。
现在是周一下午的三点,而在周四上午十点左右他们就会抵达多伦多。
车厢不算很大,车厢两侧摆着两张沙发,想要休息可以将沙发变成两张单人床,帘子此刻被收纳起来,入夜后可以拉起来。
车厢还自带独立卫浴。
沈近秋将行李箱放到不碍事的角落位置:“火车票多少钱?”
“不着急。”谢唯舟检查起车厢的卫浴。
沈近秋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背影:“那越来越像是骗人的了。”
谢唯舟听见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好似之前的叮嘱被人听进去了很开心,颇有一种用心良苦的仁师模样:“我一个人开车从迈阿密到温哥华,在路上半个月都没有人陪我说句话,人都要抑郁了。回多伦多想找个人在路上说说话打发时间,请伴游还要付钱呢。”
他说这话时,沈近秋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受伤的脆弱感。
谢唯舟并不讨厌在路上的感觉,母亲去世后,父亲定居在迈阿密,不久前娶了一个东亚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庭。
不管回温哥华还是回多伦多,就算是在迈阿密他的住所都只有他一个人。
归处没有人等待,不如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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