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在乙女战国》
另一边。
夜子抬头望向前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可心底却像被绵密的细线不断束紧,“信长大人是在庭院吗?”
随从点头,“最近大人很喜欢待在那里,看围墙外的世界。”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怀念,“明明这些更像公主您以前会喜欢做的事。”
她微微垂下眼睫。
是啊……鬼未出现时,她还能依着父亲或弟弟的陪同,短暂地踏过城门外。但那之后,她的世界就被锁在这高墙之中,只能依靠庭院里的那几片天空来安慰自己。
外面的人都在想着如何对付鬼,而她却只能看着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想要变强的渴望越积越多。
走在身侧多年的随从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公主是和信长大人变得生疏了吗?若真有隔阂,还是早些说明为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
她的反应有这么明显吗?
“以往公主都是唤他父亲大人。”随从说,“可是今日,信长大人亲自让您改口,您也很快就答应了。”
“最让人不安的是……”随从像是在慎重挑选措辞,“在您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信长大人一次也没来看过您。过去您只要稍微咳两声,他都会担心得彻夜不眠。”
“我……”她开口,却发现嗓子像被什么堵住,连解释都显得无力。
她不能说,也不可能说,现在的信长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随从似乎还没察觉她的挣扎,只把疑惑和担忧继续倾吐出来,“半兵卫大人也是。明明非常关心您,却又像在烦恼什么,所以从未去探望您。比起政宗大人,他的反应反倒更冷漠。”
半兵卫是替代了她未婚夫的人。记忆里那张温柔的脸,如今却被冷淡的视线覆盖。
“老实说,”随从压低声音,像怕被墙壁听见似的,“政宗大人那么喜欢您,为何当初信长大人不选他而要选身体虚弱的半兵卫大人呢?”
“因为……我喜欢他?”这话说了竟带着她自己都能察觉的迟疑。
她喜欢他吗?怎么才能算喜欢呢?
未婚夫确实自小体弱,甚至有人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订下婚约时家臣们几乎群起反对,可父亲却坚持己见。
而她那时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
更何况,对方确实对她很好。
父亲选择他,大概也是希望她会幸福吧?应该是这样吧?
等等,刚才随从是不是提到了政宗——
但还没等她回忆细思,随从突然慌张地解释,“啊,公主,我不是在说半兵卫大人的坏话。他一直很爱护您,”他顿了顿,为这句话设下一个前提,“至少在您受伤之前是这样。”
“幸好,幸村大人没有改变。”随从轻声说。
不,弟弟也是被替代了。
她努力压住胸口忽然升起的微妙颤意,有些犹豫地问道:“你刚刚提到了政宗……”
“公主,请当我什么都没说。”随从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像是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不得说的话,“这实在是我失言了。”
不知道或许还能装作不在意,但已经听见了,又怎么可能不追究?
“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是指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政宗,而是她记忆里那位家臣看,“政宗喜欢我?”
可记忆里,她与那位家臣几乎没有交集。平日里只是远远见他跟在幸村身后行事,顶多点头行礼,从未真的说过几句话。
“我能看出来政宗大人对您的心意。”随从迟疑片刻,还是轻轻叹息,“可是,信长大人似乎并不太喜欢您和他接触。”
若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未婚夫,担心外界误会,这个举动倒也正常,可是这种隐形的阻隔似乎在她订下婚约前就已经存在了。
“父亲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夜子越想越混乱。
“既然公主您没有发现,那我想政宗大人也是刻意不让您察觉的。”随从察觉到她的沉默,声音放得更轻,“若非属下因工作经常与政宗大人接触,我想我也未必能看出来。”
随从鼓起勇气般开口,“属下真心希望公主能幸福。”他眼里浮上难以掩饰的忧色,“听闻半兵卫大人的身体恐怕已经撑不了太久。请公主早作打算。”
“谢谢你。”夜子听得出那不是闲言碎语,而是真心的担忧。国破家亡的她固然不幸,但在这片已然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她偏偏又被这些对她抱持真心的人包围着。
这份温度几乎要让人落泪。
她记忆中的未婚夫确实病逝于秋天,在落叶飘零的季节永远地离开了她,而如今是春日。如果一切如记忆那般发展,他剩下的时间不足半年。
可是被替代之后,半兵卫应该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身体,未婚夫的病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
正这么想着,夜子的心忽然狠狠一跳,不自觉地呢喃,“咳嗽……”
她记得今天进屋时,半兵卫低声咳了一下,几乎是从肺底溢出的那种咳嗽,就像她未婚夫去世前那几天的咳嗽。
“难道是我的愿望,让替代者也继承了死亡,让本该无辜的人朝着同一结局走去吗?”她心想。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一切,尽快找出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方法。
而期限是半年。
*
庭院里带着初春未散的寒意。
随从向信长行礼后便退下了,但在转身时眼睛里仍带着明显的不安。夜子知道那是不敢言说的担忧,于是她悄悄对随从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我没事的。”
可那笑意在转回信长面前时,便自然地收敛了起来。
夜子上前一步,跪坐行礼,声音规规矩矩,“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信长正背对她站在庭院中央,风吹得他的外衣轻轻浮动。他听见她的声音,慢慢回头,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真是过分啊。”他轻轻一叹,语气既像玩笑又像埋怨,“对旁人都能露出那样的笑容,对自己的父亲却半点也不肯施舍?”
她抬头一点,凝视他的神情,却看不出他究竟是轻松调侃,还是真的不满。于是,她只能正式回应,“对不起,信长大人。”
信长眉梢一挑,对她这份认真明显不太满意。
“啧。真是严肃啊。”他摆摆手,像感到乏味一般,“这样没意思。”
夜子又下意识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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