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余生》
时舒看到这条消息,才能确认那晚唇贴着唇的事,不是她醉酒时发生的一场梦。
是真的嘴巴吃了嘴巴。
经由当事人证实,无从抵赖。
她几年前换过手机,再之前的聊天记录没有保存,甚至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时候加过的好友。
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二十分钟后,程嘉叹了口气。
听到身旁也传来了声叹气,轻轻的,幽幽的,莫名好像还能听出几分悔恨的意味。
程嘉扭头问她:“我叹气就算了,你叹什么气?”
时舒看她眼,垂眸,继续回起教务群里的消息:“相逢何必曾相识。”
程嘉听得一头雾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了语文老师。”
时舒说:“巧了,我也不知道。”
程嘉:“……?”
是在逗她玩,还是跟她说什么冷笑话?
结束的时候,时舒跟程嘉告别,对方时不时就低头盯下手机的消息,也没注意到好友微微皱起的眉头。
两个人心思各异,站在一起,心思早就飘到身外了。
时舒去了外婆的小店,开在家小学外的托管。
说起来,她籍贯在南方,十三岁跟着调职的妈妈到了临北定居,户口也迁到这里,而外婆则是实打实的南方户口南方人。
最近小店重新装了柜子,下午送走最后一个小朋友,正在歇业,郭岚坐在木桌旁,时舒帮忙跟着一起穿豆结签。
郭岚说:“最近又有几个小朋友的家长来交钱了,都是熟人介绍。”
时舒劝了句:“小孩子多了闹腾,也别太辛苦。”
郭岚说:“我心里有数,我收拾好自己,给你攒嫁妆钱,再给自己攒好养老钱,给你减轻负担,等以后你结婚生孩子,还可以能帮你照看。”
时舒知道外婆是为她考虑,也知道老人家闲不下来,也最好有点自己的事干,半年前得知邻居家的爷爷老年痴呆了,精神奕奕的人,现在连亲孙女都认不出来了。
嘴唇微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墙上挂钟不停。
过了会,时舒说:“我刚刚来,还看到你搬柜子,下次有这种事,就打电话给我,反正我过来一趟也不久。”
郭岚说:“细胳膊细腿的,你手是天天拿粉笔的,哪干得了这种粗活。”
时舒说:“外婆你也别瞧不起我,大学饮水机的桶装水都是我扛上五楼。”
“也别不服老,还当是二十年前,万一折到腰,绊一脚,那多得不偿失。”
郭岚笑了笑:“好,下次打电话给你,你把小尹叫过来帮忙。”
说到小尹,时舒手指微顿:“外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郭岚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不合适?”
时舒轻“嗯”了声。
“是不合适。”
郭岚想得开:“那就换一个,虽然小尹这孩子,确实一表人才,工作好,性格好,那也架不住我们舒舒不喜欢。”
“刚好何阿姨前两天还跟我说,想给你介绍对象,一表人才,说是开公司的,周末要不去见见?”
“等回头我再帮你物色几个,老是有人想要你的电话号码,我一个都没给。”
时舒说:“外婆,先缓缓吧。”
郭岚也没逼太紧:“也不急,多看看,多见见,没准哪天就看碰到合适的了。”
时舒心想哪有那么容易碰到合适的人,喜欢和心动更是渺茫中的渺茫,至少她对此不报有任何的期待。
晚些时候,时舒坐在角落,回完了家长的消息。
时舒起身,走到后间,听到声喉咙里的闷咳。
掀开卷帘布的手指顿住,时舒看到一手抵唇,另一手锤腰的老人家背影。
其实外婆身体不算是硬朗,眼角粗粗密密的皱纹,走路的时候,背看着有些弓,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时舒没开口说话,也没走进去,收手转身的时候,微垂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她其实知道,自从前些年母亲因病去世后,外婆就对她结婚的事格外上心,生怕年纪大了,万一哪天没睡醒,留下外孙女一个人没依没靠,她不放心,也太担心。
郭岚从后间出来:“明天有早习,你早点回宿舍。”
“一罐萝卜干,另一罐是雪菜,饺子是荠菜猪肉馅,早上蒸着吃,配点粥,都是你爱吃的。”
时舒接过外婆塞到手心的环保袋,垂眸看到里面是做好的小菜罐和饺子。
只是听着这些话,心口卷起点微涩。
时舒微沉了口气:“外婆,相亲的事。”
郭岚拍了拍她的手背:“缓缓吧。”
“不用。”时舒说,“就周末吧,外婆你说得对,是要多见见,也多看看。”
郭岚脸上果然露出惊喜的笑容:“那我待会打电话约好。”
-
下午,盛冬迟从自己书房里出来,刚结束场国际线上会议。
一楼处的沙发边,陈稚念正在给小侄女剥桔子,小姑娘家家被家里养得娇气,馋甜桔子,又不想手上沾那股涩.黏。
陈敏珠正抱坐在盛绮曼怀里撒娇:“姨奶奶,你别愁啦,小舅舅不用你担心结婚的事情的!”
盛绮曼听得直被逗笑,逗小朋友。
“阿珠宝贝,那你说,为什么不用担心你小舅舅了呀?”
“因为、因为……”
陈敏珠脱口而出的时候,才想起了姑姑叮嘱她不要跟别人说的事。
陈稚念坐在两步之外,帮忙不了捂嘴,只能拼命使眼色。
然后被三姨含笑瞥了眼,认怂,默默继续剥着手里的桔子。
盛绮曼说:“阿珠宝贝儿,姨奶奶在这,别怕,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陈敏珠自然也看到走来的小舅舅。
盛冬迟刚来,什么都没听到,就斩获个眼刀,心想真冤枉,随意坐在沙发一边,懒散笑了笑:“让你说,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字么。”
陈敏珠哦了声,老老实实小声说了:“我看到小舅舅晚上跟漂亮姐姐亲嘴。”
盛绮曼秀眉皱起,扭头就问:“是哪家的姑娘?”
“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盛冬迟,你是不是看你妈太闲,给你尽心尽力找相亲对象,你倒好,都亲上了,一点消息都不说,当你妈,当家里人是外人吗?”
盛冬迟说:“她有男朋友。”
盛绮曼没往别处想:“她没有男朋友,怎么跟你亲的?”
“成天逗你亲妈好玩吗。”
是啊,有男友还亲了他。
盛冬迟唇角勾着抹懒散弧度,嗤了声。
盛绮曼又说:“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是耍流/氓。”
“你是不是跟人姑娘吵架了,惹她不开心了,所以现在不想跟你过了?”
“跟你说,要是没见到你未来媳妇儿,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盛冬迟握起手机,起身。
盛绮曼问:“去哪?”
盛冬迟没回头,喉间混着笑:“您都放这种狠话了,不得先找人么。”
身后还传来盛女士的嘀咕声。
“天天没个正行,哄骗亲妈倒是有一手。”
盛冬迟开车一路出了老宅,顺道接了个搭车的男人。
方楚奕就住附近,看热闹:“哟,盛大少爷,您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不巧,您这儿前脚刚出门,曼姨的电话就打到我妈那儿了。”
盛冬迟说:“这年头,催婚倒快成丧心病狂了。”
“我家大哥就快二十九岁的老男人,难道不该催么。怪不得他天天在外面跑,合着是在长辈面前眼不见心不烦。”
方楚奕很公道地说:“这一点,我完全能理解曼姨,毕竟你大哥看着像个正经人,不会乱来。”
“你嘛,明眼看渣男花心脸,靠不住,不正经。”
盛冬迟笑骂了他声:“哪就不正经?”
方楚奕支起招:“你就往外头随便问个谁,你和你大哥,谁长得像个同时有二十个多女朋友的时间管理渣男?”
盛冬迟挑了下眉头:“要我选,首先排除我大哥。”
“他么,闷骚,老不正经,真为我未来可怜的大嫂惋惜和担心。”
方楚奕说:“你还挺有闲心,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盛冬迟说:“犯得着担心么。”
方楚奕难得看他在谁那吃一次闷亏,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嘲笑机会:“曼姨可放话了,看不到你带未来媳妇儿回家,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他摇摇头:“可我看呐,人时大美女对你是没点感冒的意思。”
“再说了,我还特意打听了嘴,据说是有情况,要是真名花有主了,你就惨咯。”
盛冬迟说:“做三么。没这个兴趣。”
他看了眼消息,随意回了条,在红灯结束的时候,开出了一小段,停在路边。
“叫助理来接,不然打车。”
方楚奕说:“至于么,就说了几句让你不开心的,犯弃友重罪。”
盛冬迟说:“其实也没多大事儿,这样,你承认我犯了弃狗罪,我也就劳驾绕个远路,继续搭你一程,也不是不成。”
占便宜都到这儿了,方楚奕不客气地笑骂:“去你的。”
修长指腹轻叩了下方向盘,送客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
方楚奕简直都要气笑了,推车门:“活该孤寡。”
盛冬迟说:“共勉。”
方楚奕手落在车门,不走,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说真的,去哪?”
其实他也就是嘴嗨,心里也不觉得这男人会对谁真的上心。
“被叫家长,不顺路。”
男人只留下随意一句,越野大g嚣张地扬长而去。
-
英语组办公室隔壁,待客室内,时舒没想到等的家长,竟然就是盛冬迟。
自此上次别墅底下的那条消息后,那个突然冒出的对话框,变得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已经压到了底下。
可能时间确实是成年人最有效的良药,几天过后,再次见到了面,远远没有之前别墅聚会那次的尴尬。
也可能是因为现在身处学校,周围是熟悉的环境,她是主,男人是客。
“请在这里签名。”
男人垂着眸,浓密眼睫半挡住,这双深情眼里的轻佻多情,衬衫顶上纽扣被解开了两颗,冷白喉结锋利,身形修长,矜贵又散漫。
水笔在登记表上洇开黑墨,日光下折射着腕表的冷光。
盛冬迟签好名,从登记表上抬眼。
眼前姑娘打扮很清爽利落,薄款打底毛衣配A字直筒长裙,黑白灰的经典配色,乌黑的长直发垂落到身后,那股知性冲淡了点五官生就的冷感气质。
“时小姐。”
盛冬迟把水笔和签字表归还:“哦,现在该叫时老师才对。”
“我是这小子的哥哥,他妈是我小姨。”
时舒垂眸,看了眼签字表,上面笔迹微草,像竹,很有风骨的瘦削嶙峋。
谁来看,都会暗叹是一手好字。
林琛原介绍起来:“哥哥,这是我们英语老师,小时老师,目前兼任代班主任。”
盛冬迟瞥他:“你还挺嬉皮笑脸。”
时舒心想,他们的关系应该极其好,怪不得少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就松了一大口气。
“盛先生,这次叫林琛原同学的家长来,是谈一下部分学科的学习态度问题。”
上课铃声响起。
林琛原屁.股还黏着椅子,装作没听到,试图蒙混过关。
时舒还没开口让他回去。
林琛原脸上笑容刚堆起,半大的少年,正是皮猴又讨打的年纪,被一道随意散漫的眼刀刮来,脸上的嬉皮笑脸收了个干净,只能老老实实去上课。
“时老师,请说。”
林琛原一步三回头,没人看他,在心里哀嚎:“……”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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