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终命运并没有眷顾卡西米尔。

这具体表现在他居然没有打到一辆车。

站在那间挂着深褐色木牌的房门前，卡西米尔真是为自己鼓起了掌。白色的花体字写着“希里私人诊所”，繁盛的蓝雪花从二楼倾泻而下。

卡西米尔喘了一口气，理了理围巾，推开了那扇木门。

铃铛清脆的响了一声，伊宁熟悉而惊讶的声音响起：“索斯先生？”她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和困惑，“可是克洛伊和我说……”

卡西米尔疲惫的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是想来看一看教堂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我记得我是有资格的。”

“你要加入机械之心？”伊宁惊喜的问，但是很快她又担忧犹豫的问，“你想好了？虽然文职人员不会出外务，我们机械之心在贝克兰德也不会负责太危险的事件，但是……”

“我知道这很危险。所以你们为什么会让一个只有17岁的女孩加入？”卡西米尔难得打断了一位女士的话。他看着这位温和瘦小的女士，很快叹了一口气，“抱歉。”

“克洛伊绝对不是文职人员，对吧？”卡西米尔说，“她这种性格，不可能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和文职，以及坐办公室搭边的工作。”

“……是。”伊宁无奈的承认，她仿佛如释重负的突出一口气，失笑，“克洛伊说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让我们瞒着你呢。”

“她的演技并不好。当然，你们的队员同样如此。”卡西米尔淡淡的说，“比如今天早上来接他的那位亚伯拉罕，他显然并不刻意在我面前隐瞒非凡能力——你们的非凡能力里还有开锁这个环节？”

卡西米尔看着伊宁困惑的皱起了眉，又在听见那个男孩的名字时了然的说，“原来如此……那个男孩并不是机械之心的成员，我们和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当然，非凡能力也分很多种，我和克洛伊都不会开锁。”

伊宁又走回了前台后面，她指了指旋转的楼梯，“说起来，他到也确实是和你的事件有关才来的……我告诉执事了，他说，你可以上去。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卡西米尔点头，但是就在他踏上楼梯前，他突然转头又问。

“来了谁？”

伊宁似乎思考了一下，“永暗教会派来了圣伦纳德教堂的两位大人。还有卡莱尔。”

“他也是永暗教会的？”卡西米尔猜测，伊宁摇了摇头，“你知道圣佛尔思教堂吗？他是那里派来接洽的。”

“愚者教会？”卡西米尔惊讶，看来事情很大啊……他想着，一步一步向上走的脚步却没有停。

什么事情可以让贝克兰德仅有的三个教会都来了人。

“你来了。”他压低了脚步，走到走廊尽头，敲了敲门，刚推开就听见了霍奇纳的声音。卡西米尔点头，“早上好，霍奇纳执事。”

办公室里面站了四个人。

霍奇纳，今天早上和克洛伊一起出现的少年，还有两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

“又见面了，索斯先生。”卡莱尔歪头一笑，主动走过来向卡西米尔伸出了手。

“卡西米尔.索斯。”霍奇纳向那两位陌生的教职人员介绍，“这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也是他提供的心脏的线索。”

“莱恩.里德。”中年的男人点头，他身边的女孩生的异常高大，甚至比卡西米尔都高了一个头，但是面容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她微微弯下腰，向卡西米尔示意，“埃拉诺斯.奈特贝尔，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卡西米尔.索斯。贝克兰德大学的学生。”卡西米尔笑着回应。“你是个普通人？”埃拉诺斯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她转头询问中年男人，霍奇纳抢先一步说，“蒸汽教会经过综合考虑，已经决定将他收编入机械之心。”

“我没有问题。”莱恩淡漠的点了点头，于是埃拉诺斯也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莱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卡莱尔，“只有你？”

卡西米尔跟随着对方把目光转向了那个黑发蓝眼的少年。如果说自己也算蒸汽教会的人的话，两个教会都带了高级执事和一个年轻成员来参加，而愚者教会这里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孩子。

被穿越前的大学和贝克兰德大学官僚主义作风两世熏陶成功腌制成熟的卡西米尔自以为找到了对方质疑的原因。

“一位「记录官」足矣。”卡莱尔并不像他的年龄那样稚嫩，哪怕是面对年龄资历几乎可以做自己父亲的黑夜教会高级人员，他也不卑不亢的说，“星之天使殿下的意思是，提灯者并不会插手各位的任务。只有在这件事真的涉及那位的兄弟时，我们才会真正参与。”

“等到那个时候，也不是你我可以参与的任务了。”霍奇纳叹了一口气。

莱恩静静的听完，点头，“这件事已经上报了总部，具体等待回复。而圣伦纳德殿下，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再牵扯进不知情的人。”他说着，看了卡西米尔一眼，冷淡的说，“你是机械之心的一员，也是这件事的幸存者，根据规矩，你有资格加入事件的讨论。但是我有必要告知你后果。”

“也许之后你会知道，这个世界，知识亦是武器，知道超出你所应该知道的知识，死亡也会找上门。”

“这点，没有比「观众」更能表现这句话了。‘凡有言，必被知’。你知道了他，就意味着你永远处于他的注视之下。”

“你看见的东西，杀死你同伴的，可能就是这条途径的顶端，或者换一种你们能听懂的说法。”

“是一个神。”

凡有言，必被知。

被神注视，被神杀死。

卡西米尔不得不承认，在听见这一句话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那你们……”他强装平稳，“已经在他的注视下了？”

所有人都点了头。

“这就是我们会在这里的原因。”

卡莱尔甚至笑了，“或者换一种说法……”

“这是我们可以在这里的原因。”

……

卡西米尔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了。”但他的身体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请。”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文质彬彬的笑着，他说。

“我欣赏年轻人的勇气，但是一意孤行不是一种智慧。”这位淡漠的永暗高层的表情第一次动了，他转向卡西米爾，“我见过很多惊才艳艳的年轻人，他们无一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非凡者，他们的晋升速度很快，不乏一年连升三序列的天才。他们看见不为人知的危险就一窝蜂的冲上去，自诩为时代的主角。”

“但是他们都死了。”卡西米爾说。

“是的。”那位黑衣的执事冷酷的说，“他们都死了。”

“从第一次出任务，遇到他，被他注视那一刻开始，我始终认为，无知，是一种幸福。”莱恩.里德说，“而总有人放弃这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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