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太子妃》
王妃昏迷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岚风关。
那日,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谢凌躲在一个村妇的羊圈里,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身上的臭味。
那天,大雪纷飞,他从羊圈中爬出来寻找食物,
谢凌偷了一个馒头,又回到羊圈,啃着生冷的馒头,满心担忧江月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活着。
午后,谢凌冻得瑟瑟发抖,身上积满了雪,羊圈的母羊快要生产了,他怕村妇发现,躲在了羊圈外面,失去了羊的温暖,他很快便要冻僵了。
村妇与邻居妇人过来看母羊,两人站在羊圈外闲谈。
“听说找不到王爷,王妃急病了,昏迷好几日了。”
“这王爷究竟去了何处,该不会被封辽人捉了去。”
村妇嗅了嗅,“怎么羊圈一股臭味,以前冬天闻不到的。”
谢凌一听江月还病了,便急了,他想也许是她故意使计想骗他现身,但依然担忧不已。可眼下,他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待村妇离开,他又悄悄进入羊圈取暖。他从未有过如此心境,他再也不是从前瀛州城长华街上,那个打马而过引起万千少女驻足的太子凌,可他若是普通男子也行,或者长相丑陋,或粗鄙不堪,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即使是江月还,看到这样的他,也会难以接受吧。
谢凌伸出手,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顷刻间便化成了水。
等到天黑后,谢凌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冻住了,他怕母羊生产会招来村妇,想爬出羊圈,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夜里,母羊要生产了,不停咩咩叫着,村妇掌灯来羊圈,为母羊接生,却被晕倒的谢凌吓得跌坐在了雪地里。
江月还昏迷是真的,不过当晚她就苏醒了,是她让人去传言自己昏迷不醒,她有一种感觉,谢凌不会离她太远,他若知道她病了,也许会现身,可等了两天也没等到消息。江月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
听说有城外的村妇发现了谢凌的时候,大雪覆盖了整个世界,她连外衫也来不及披,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谢凌浑身脏乱不堪,看不出本来面容,村妇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说是在自家羊圈中发现他的,浑身脏臭,但很符合公告栏上对宸王的描述。
孟力连忙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谢凌身上,娇娇本就害喜,闻到这个味道,实在忍不住却也不肯走开,看着这样的谢凌,她不禁红了眼眶,这还是她家王爷吗?
遇松与文臾听说找到谢凌了,也匆匆赶了回来,看躺在地上的谢凌,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村妇战战兢兢地说:“如果不是宸王殿下,还是让我领回去吧,看起来太可怜了,我可以照顾他。”
江月还扑通一声跪在了村妇面前,磕了三个头,“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村妇被江月还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王妃别这样,别这样……”
江月还强忍住眼泪,让人给了村妇赏金,还派人帮她送回去,怕被歹人惦记那些金子,还留了两个士兵给她,又让把谢凌抬回房间,整个院子里都散发出阵阵恶臭,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嫌弃。江月还准备了汤浴给谢凌擦洗,心中既心疼,又生气。
“就因为这样,就不要我了吗?看不见听不见不能说话又如何?臭又如何?就算一辈子医不好,又怎么样呢?谢凌,我是你的妻子,你不是说过,除了生死我们不离不弃吗?比起心疼你,我更生你的气!”
谢凌身上的伤口本就没有愈合,经此一遭,更加溃烂,流出浓稠的黏液,江月还每日帮他擦洗,夜里与他同榻而眠,连她的身上都沾染了臭气。
她干脆闭门不出,时时刻刻陪伴着谢凌,与昏迷的他说话,其他时间就是翻阅医书,寻找血虫的解药,若想发泄了,就去地牢看南葭,一鞭一鞭抽得她浑身是伤,也不解气。
江月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恶毒,面对南葭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甚至还想用更痛苦的方法折磨她。
南葭实在不堪受此折磨,每天用头撞墙,江月还就让人将她绑了起来,堵住了嘴巴。
“想死,没那么容易!”
江月还派人去了蒙参,千方百计地找到了这个血虫,逼着南葭服下,然后用她来给谢凌试药。
她惊喜地发现,玉露香能缓解血虫带来的臭气,最后一粒玉露香,她给谢凌服下,果然臭气渐渐减轻了,只是他仿佛不愿意醒来似的,终日昏睡着。
大雪停歇,融化,又下了一场大雪。
岚风关的伤兵们已经渐渐痊愈,江月还打算带谢凌回宁州府慢慢治疗,孟力与娇娇随他们一同回去,遇松与文臾则留下来修缮岚风关的城墙,开春后前往边界驻守。
孟力问江月还:“南葭怎么处置?”
江月还想了想,还是心软了:“放了吧,她现在生不如死。”
离开岚风关那日,是个晴好的冬日。
江月还自从来到岚风关,一直没机会与文臾好好聊一聊,临别前,此刻她看着身穿盔甲的文臾,心中十分敬佩。
“文姑娘,没想到你说到做到,现在举国都知道有个昼国花木兰了。”
文臾豪放地笑了笑,“去岁见你时,还十分惊讶,这世上竟真有与我如此相似之人,不过,我们性格截然不同,追求也不同。之前我还不懂,谢凌为何会钟情于你,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我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更优秀。”
江月还摇摇头,“希望你斩荆披棘,得偿所愿。”
文臾双手抱拳,“告辞。”
江月还挥别:“珍重,告辞。”
江月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贺云,她还是习惯叫他贺云,他目光殷切地望着文臾,江月还不禁替他开心。在丰雨乡见够了人性的灰暗的贺云,假死蜕变成遇松,本想做山间的一棵松树,没想到还是绕不过凡尘俗事,又做回贺云,也好,也好。
文臾上了楼,贺云对江月还说:“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江月还摇摇头,“都过去了。”
贺云杀了江元盛这件事,她早就猜到了,他是想帮谢凌把她留在瀛州。
“你不问,是何人指使吗?”
江月还还是摇头,江元盛欠她,也欠阿娘,死有余辜。
回宁州的途中,仿佛从冬日穿越到了春天。
一路颠簸到了宁州府,回到王府,谢凌仍未苏醒,江月还形容憔悴,瘦得像一枝竹。
宋明玄说:“我看呐,血虫是一回事,昏迷是心病,他不想以这种形式面对你。”
沈九儿飞去一个白眼,意思是,还用你说,娇娇都想得到。
宋明玄讪笑,“既如此,不如找蒙参的神医看看。”
沈九儿问:“你该不会说的是虞寒之吧?”
宋明玄捋捋胡须,忙说:“正是,他医好了太子又医好了皇上,神医之名,昼国皆晓。”
江月还说:“其实,我也正有此意。我毕竟半路出家,表哥游历四方,也许更有办法。眼下娇娇有了身孕,九儿姐青月医馆就托付给你了。”
沈九儿点点头,宋明玄说:“放心吧,她是王府的管家,王府也是我家,宁州什么都好,就是缺少医馆药铺,我作为宁州府尹,自当竭尽全力。”
沈九儿又飞去一个白眼,嘴角却是笑着的。
江月还认真思索了一番说:“宁州府下辖地的病患来青月医馆不便,可往下开展分馆,我希望青月医馆能开你到昼国每一个城镇,我还想过,设一个专为女子看病的医馆,女子羞于启齿的妇人病,生产之累,但我眼下无心也无力,你们看着办吧。”
到宁州只停留了一日,江月还便独自一人带着谢凌出发去了蒙参,这血虫在谢凌体内啃咬吸血,他的脸一开始是青白色,近日越发地红润了。江月还仔细研究了记载血虫相关的医书,血虫吃饱之后便会休眠一段时间,不再啃噬,宿主便会恢复些许元气,在血虫醒来之前,宿主会与常人无异,但谢凌一直昏迷,没有进食,迟早会被血虫耗尽元气。
江月还一刻也不曾耽搁,直奔蒙参,夜晚也不敢去住店,因为玉露香的药效已过,谢凌身上的臭味完全压不住了。
一日,江月还把马车停在河边,她去河边打水给谢凌擦身子,跑来几个幼童,爬到了车上,他们闻到了臭味,看谢凌一动不动。
他们说她拉着个臭了的死人……江月还飞快地从河边跑回来,赶走那些孩子,一边给谢凌擦洗,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曾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啊,他不愿意醒来,她可以理解。
她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治愈血虫的方法。
因为事先派人去了信,虞寒之与魏敏君已经在王都边界等候。
江月还看到虞寒之时,眼里顿时涌出热泪,因为连日疲累,加上心力交瘁,她脚下一软,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江月还已身在虞寒之的府邸,窗外雪声簌簌,她意识到自己在何处之后,立即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一旁的魏敏君,忙说:“别急,寒之在为他诊治。”
江月还这才看见魏敏君,她已小腹隆起,脸也饱满了几分。
“嫂嫂,我昏迷了多久?”
魏敏君说:“两日。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吩咐膳堂给你做点吃的。”
江月还摇摇头,什么胃口也没有,她还是起身要去看谢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凌的血虫又醒了,谢凌的脸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差,她想起那些幼童说的死人,心中悲愤交加,她扑通一声给虞寒之跪下了。
“表哥,你救救他,救救他……”
虞寒之眉头紧皱,“我只听过血虫,见所未见……”
江月还一筹莫展之际,虞寒之欲言又止。
江月还又问:“还有什么事?”
魏敏君朝江月还摇了摇头。
“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承受。”
虞寒之说:“姨母与我母后的事,我都知道了,母后想自立为王,阿玉也告诉我了。阿玉心有愧疚,才会不远千里去岚风关支援……有一件事,我不想瞒你。”
江月还立即猜到虞寒之要说的事,跟她阿娘有关。
虞寒之说:“半个月前,是外祖父的忌日,每年我母后都会前去祭拜,姨母也去了……”
江月还心里徒然一紧,直勾勾地看着虞寒之,心里顿时如潮涌翻滚。
“她们聊了很久,然后各自饮下了对方的酒。”
这对江月还来说,简直如当头棒喝,她喃喃地说:“然后呢……”
虞寒之红了眼眶,叹道:“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是啊,明知道对方会在这一天去祭拜,却依然选择前往,她们都知道自己的罪孽,不想再逃避了。
可江月还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在她知道阿娘恢复记忆后,却不去找她,而是与魏巡联手处心积虑地复仇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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