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
“你来干什么?”
“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他第一次对葛思宁撒谎。但或许也不是谎,而是他本来就打算来找她。
葛思宁听到这句话,眼睛垂下来。她眼皮红肿,显然是已经哭了很久了。
江译白看着她的睫毛,突然很想改口。
“那你透完气可以走了。”她说。
“我还不想走。”他拉着葛思宁站起来,力度有点强硬,因为她肯定脚麻了,江译白怕她摔倒。
“这些金鱼都是叔叔养的?”
葛思宁心情很差,不想理他,但是这个问题不难,于是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译白顺着杆子往上爬:“我对金鱼没什么研究,你给我介绍介绍?”
葛思宁说:“我又不用讨好你。”
“……”
他被噎了一下,一时失语。
见他沉默,葛思宁甩开他的手,想走回角落里蹲下,但是江译白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好思宁,就当是我求你的,可以吗?”
他哄人的本事倒是比她哥哥强,语气足够诚恳,姿态也愿意放得很低。
其实葛思宁想要的无非就是这样,更何况她对着江译白这张脸很难说出拒绝。
她不情不愿地半推半就,根本没意识到江译白又牵上了她的手。
江译白随意参观,偶尔问她几句,比如:“这是什么品种?”
“黄金胡子。”
“那这条红色的呢?”
“樱桃灯。”
……
他攥着她的手腕,相贴的地方很快热起来。
这到底是夏天。
江译白顺手捏了捏她的手腕,肉肉的。
葛思宁触电似的缩回去,听到他又向她提问。
“这些鱼你都很了解。叔叔平时会让你来照顾吗?”
“不会,”葛思宁说,“他不怎么喜欢别人进这间屋子。”
江译白闻言,认真观看的表情顿时一僵,尴尬地看向她。
葛思宁察觉到他的窘迫,心情好了一点点,但也只有一点点。而且这一点点是因为江译白,而不是今天的事情有了什么转折。
花房里的花栽种在四边,基本上都是土培,置放在高架上。
江译白又没事找事地问这是什么花,有什么用,葛思宁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回答,但是碰到她答不上来的那一株,她立马就当甩手掌柜,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席地而坐,跟他说:“你快回去吧,别来打扰我。”
他没走,跟着她坐在地上。
“我不走。”
“为什么?”
江译白想了想,“不知道该去哪。”
这里不是他家,有客人在,他不自在也正常。
葛思宁不说话了,下巴放在膝盖上,目光涣散地想着什么。
江译白想起葛朝越的话,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不去找葛思宁。
因为她的难过是发散性的,即便一声不吭,也能波及他人。
而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江译白问她:“不开心的话,要不要和我聊聊天?”
“不要。”
“那我单方面和你说话,这样可以吗?”
葛思宁不回答。
他当这是默认,沉吟一会儿,从脑子里搜刮出一个很久以前听过的冷笑话。
葛思宁一点面子也不给:“不好笑。”
“那我换一个。”
他绞尽脑汁的样子和平时的从容不迫大相径庭,葛思宁因为这个差别而放松了心情。
但她还是不捧场,并说:“你去说给胡梦听吧,她一定会乐得哈哈大笑,”
虽然是虚伪的,但是也总比她这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强。
不过葛思宁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清楚自己在赌气。
她心想如果江译白真的要去说给胡梦听,她就和他绝交。
“我为什么要说给胡梦听?”他很迷惑。
“因为她会捧场。”
“我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你鼓掌的。”
“那你图什么?”
“我什么也不图。”他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如果你的伤心是没有办法消失的,那我希望暂停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不等葛思宁回话,江译白的手机就响了。
是葛朝越,让他下来吃饭。
江译白敷衍地应了几声,挂了电话,葛思宁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提议:“你如果不想回到里面,我带你出去吃。”
葛思宁却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他似乎真的好奇,又似乎是在开玩笑,“给你上了这么久的课,还不熟吗?”
他以为葛思宁不信任他。
但是葛思宁说:“这种场合我闹情绪的话,妈妈会生气的。”
江译白听完,心情五味陈杂。
-
夜幕落下,随着汽车的离去,四周恢复安静。
江译白呆在房间里上了一会儿网课,葛朝越发消息说陈锐叫他们出去吃宵夜。
他特地叮嘱不要多此一举带上葛思宁。
他不说还好,一说江译白就想到不久前跟着父母一起送客的女孩,她主动和胡梦还有胡梦的父母道歉,说自己今天生气跑出去太不礼貌,让你们见笑了。
别人或许只会觉得葛思宁想通了,可是见过她的眼泪的江译白却知道,她的这些话来之不易。
不知道她这样骄傲又脆弱的性格是如何说服自己讲委屈和不甘压下的,然而这主动的懂事也没有换来葛天舒的一句夸奖。
他作为旁观者都看得十分委屈。
宵夜摊在一条小路的巷子里,他们几个同龄男生正忙着倒啤酒,基本上都是葛朝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江译白和他们认识是因为他们经常组团来学校找葛朝越玩。有时候单独一两个人来,就住在宿舍里,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葛朝越一坐下来就和人聊得热火朝天,江译白本来还想和他聊聊葛思宁的事情,但是他一个外人,太上心了好像也有点奇怪。
宵夜吃到后面,陈锐问葛朝越怎么没把葛思宁带出来。
葛朝越说:“在家里写作业呢。”
有人问,“她不是刚中考完?哪来的作业?”
葛朝越抬抬下巴,“喏,江老师在这呢,你说。”
“哦,原来你是来给思宁做家教的。我还以为你过来玩呢。”
“葛思宁这性格,很难教吧?”
江译白还没回答,就已经有人笑出声了,“堪称魔童降世,肯定把我们老江折磨得不轻吧?”
江译白摇头,“她很听话。”
他这话一出,连陈锐都愣了愣。
葛朝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葛思宁?听话?”
众目睽睽下江译白真挚地点头,“对。她很聪明,某种程度上也算好学,就是没什么耐心。但这个年纪坐不住也很正常。”
陈锐拍手,目光佩服,“不愧是你,这都能驯服。”
“不是驯服。”江译白反驳,“是葛思宁本来就很好。”
大伙儿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并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她。”
葛朝越直说他中邪了,明明这几天一直在看她脸色上课。
对此江译白只是笑笑,没再争执。
他承认,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确实有被葛朝越说的那些话洗脑,先入为主地觉得她是个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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