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难养【巨炸裂别后悔求求看看吧】》
段秋平偏头看了宋音之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什么波澜,甚至有些凉薄至极的冷漠。宋音之吸吸鼻子,越来越悲观了。
段秋平是默认了,那他费这么大劲将自己抬出牢来,也许只是出于那一点点的怜悯,想让自己死得体面些。宋音之沉默着,想来自己这一条命不过是为了平衡两国势力的一个支点,而现在两国趋于稳定,那她是死是活,其实对谁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是对她自己来说,饿到极致了吃的一碗饭还被人打翻了,宋音之有些气不过。既然可怜她,接她出牢狱,怎么不能让她做个饱死鬼呢。
狠狠将段秋平一拍:“我要吃东西!”说话声音再大,也是有气无力的。
段秋平将手臂紧了紧,换了个姿势,变成了母亲拥抱刚出生的婴孩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路面,“回宫吃。”
啊,这叫断头饭吗。宋音之思来想去,再次提醒道:“要吃好点的。”
段秋平加快了步子,好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体没恢复,不宜吃得太辛辣、也不能吃太多。要吃什么等日后再说吧。”
还担心她的身体呢,哇,她还有“日后”呢,宋音之的脑子转啊转,终于缕明白了,敢情段秋平是在救她的命啊。
“你刚刚打翻那碗饭也是因为我不能吃太多的原因吗?”
说话间,段秋平步子越来越快,似乎有些不耐烦:“殿下,是真蠢还是装的。”宋音之恼怒,段秋平后半句话堵了她的嘴:“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口吐白沫,不治而死了。”
宋音之这才后怕起来,扣着自己的嗓子眼干呕,段秋平冷眼看着忽然哼了一声:“嫌肚子里不够干净,我再帮帮你,”宋音之一惊,深怕他再给自己一拳,那她可真招架不住了。
连连摆手道:“不用了。”
“那就好好躺着,别瞎折腾。”
宋音之想到段秋平刚刚对自己下重手,又委屈又恼怒。但是也知道是事出有因,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为之。也正是因为事出有因,她一肚子的邪火找不到由头发出来,只能痛苦地躺在在他怀里生闷气。
段秋平低头盯着了她几眼,没好气道:“这么好糊弄,可怎么办才好。”
宋音之也知道他心中有气,也许他觉得自己浑身清白,受了宋音之一股无名火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最后还她还要他不计前嫌地勇闯牢狱相救。
这么一想,更委屈的应该是段秋平。而宋音之自己,也把气消了大半。他伸出手,轻轻戳了戳段秋平的伤口,见没反应,她又换为手掌抚摸。近乎亲昵的动作反而让段秋平不适。他轻轻将人上下掂了掂,嘴里发出一声轻啧。
宋音之顺势将人一搂,额头蹭了蹭他脖子,又抬起头观察段秋平的反应。
段秋平低头看,她眼睛晶润明亮,认真到能称得上是深情地看着他。段秋平心里那点不快弥散了不少,只是步子又越发急躁了。
而他面上看不太出来,宋音之得不到回应,有些不乐意了,拍了拍他的脸:“我在哄你啊。”
段秋平一脚踢开门,将人放到床上,离远了些看着宋音之。两人默默对视了半晌,只剩窗外夏虫的鸣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却在两人的眼神中越浓烈了,相互衬托,两人的眼神也热烈了。
段秋平招架不住一般将脑袋偏到一边:“怎么,是我要杀你时,你便能跳起脚来报复,轮到皇后时,只能任人宰割了?”
宋音之自知理亏,也能理解段秋平的性子,伸出手去碰他受伤、还包着纱布的那只手掌:“还疼吗?”
段秋平却不领情,猛地一抽手躲开。宋音之看在眼里,也恼了:“段秋平,你少得寸进尺。”
这话吼得段秋平一怔,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宋音之:“你这架势,也就能哄哄我了。”
“哄哄你就够了。”
段秋平将身子一转:“还饿着吧,叫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宋音之确实是饿坏了,可自从被段秋平强制着将食物吐出来,她就一阵一阵犯恶心。方才闹着要吃东西,不过也是不甘心饿着肚子去死而已。现在知道来日方长,她也不急着去吃那一口东西。
宋音之叹了口气:“不吃。”
说罢起身来,作势要往盥室走,被段秋平一拦,她不耐烦道:“怎么,沐浴也一起?”说罢拍了拍身上,“你们这个牢狱环境也不怎么样。”
被段秋平嫌说话不好听,宋音之也不理,自顾自进去了,在里头捣鼓半天出来,见段秋平还在外头等着她呢。宋音之将眉一挑:“三殿下,今天好空闲啊。”
段秋平不理会她的调侃,招招手道:“我有话跟你说。”
宋音之点点头,走到他旁边坐下了。
段秋平郑重其事地拉过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宋音之避之不及:“哎哟,老夫老妻的,你少说些让人害臊的话。”
段秋平气笑了:“老夫老妻?”
宋音之将眼珠子转了转,她出嫁还不到两年呢。说也奇怪,宋音之仔细端详着段秋平,她总觉得跟这个人认识好久了。
段秋平迎着她的目光,对着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有事跟你说。”
见宋音之不再发表异议,段秋平坐正道:“殿下,我想了想,你得罪了皇后,在宫中步履维艰,就算有我,也不一定做到事事无纰漏,少不得哪天着了她的道,对你我都不好。更何况,”段秋平顿了顿,“殿下还成天想着要自己夫君的性命,哪里分得出精力来保自己的命。”
他一句接一句,在宋音之有时间反应过来之前说道:“为了你的安危,本是应该将你放在一安全处好好保护起来。”宋音之没想到这个人还不知悔改,还想将人关起来。抬头观察他神色,见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紧接着段秋平话锋一转:“然而殿下不愿意,我也只好另想他法。这几天我暗中调查着,也跟皇后较着劲呢。勉强分出一小队亲卫来护你,里头有我的人,也有部分皇后的人。人数不多,但皇后若是真想动你,她也得费大劲,那样的话,她与我政权相衡的局面被打破,我猜她也不会去冒这个险,让自己落下风。所以你的性命,暂时就这么吊着吧。”
他语气调侃,计划却周密得几乎没有漏洞。宋音之晃了晃脑袋,也难为他这么想着,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不动声色地将方才抽出的手又塞回他掌心里去。
段秋平这样为她着想,宋音之也怪开心的。心情一明媚起来,又愿意去接触更明媚的事物。夏至,日头毒辣,宋音之打着把伞,不辞辛劳地要去见识见识若羌的夏天有多热。
走到竹林外边,见里头的身影鬼鬼祟祟。本来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可是看见了段秋平的衣衫在他们手上,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神神叨叨的,眼神还乱瞟,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干的事见不得光似的。
宋音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早些年常常听说若羌这些西边的国家善巫蛊之术,只要人的一根头发、一点皮屑、或者贴身衣物,做得好的能致死。
宋音之自己将自己吓坏了,大喝一声制止,这些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却往反方向跑。宋音之心里一震,下意识就要追去,跑到一半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亲卫一招手,那些人就踢踢踏踏地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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