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又争又抢》
杜嘉柔猛地睁眼,心不由自主地紧绷着,但刚才窒息的感觉,以及昏死过去前最后触及耳边的吵闹声都让她坚信,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从床上用手撑着起来,观察四周,天青色的床幔垂落下来,是上好的软烟罗,透过床幔闻到了乌沉香的香气。
这种香,清香而又不甜腻,她还未出阁时常在家中使用,出阁后因为要迁就不喜熏香的婆婆,便不常用了。
好熟悉的一切,杜嘉柔心想,伸手撩开床幔,看向屋子里的装饰摆设,直到看到红木月牙桌上的鎏金葵花镜才真正确定。
她,重生了。
杜嘉柔苦笑,不是重生还能是什么,上一世的杜家,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左相冯怀璋一封弹劾信直指尚书令杜敬澄伪造账目,贪墨官银,卖官鬻爵,官商勾结。
弹劾信的最后,还写道杜敬澄与其子平南将军杜嘉屹意图谋反,杜嘉屹于广南地区秘密操练私军,只等时机成熟,便可挥师北上。
圣上于朝堂之上震怒,下令彻查,杜家上下无论老小皆锒铛入狱,最后由大理寺协同刑部,于杜家书房搜出谋反书信和私军调令,证实罪证。
圣旨翌日便下,责杜家查抄家产,满门抄斩。
杜嘉柔因为出嫁,逃过一劫,在冯家病着,染了风寒,正发着高烧,浑身滚烫,她还是听自己的贴身丫鬟轻荷说的,冯府的上下的人都瞒着她。
听了轻荷的话,她急火攻心,当即觉得嗓子一甜,竟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吓得轻荷忙去找大夫。
一只纤细的手拉住轻荷,没什么力气,却很坚决,轻荷只听得对面脸色惨白的人说道:“不必,你说父母亲和兄长今日午时在北市菜场行刑是吗?”
“小姐,不,夫人,是的。”
“冯钰程没有为杜家求情是吗?”
“是。”
轻荷声音越来越小,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杜嘉柔从小就是玲珑心思,自小就生在世家,听到事实,哪还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冯钰程分明是已经做好了选择。
从头到尾,他都选择了冯家。
杜嘉柔嘴角还带着血迹,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流了满脸,造反?可笑!
她的父亲,为官两袖清风,她的母亲,娘家是有名的商贾,拥有无数财富,她的哥哥,是为舒国而战的将军,在与蛮夷的战争中出生入死。
杜家是世家没错,身居高位没错,可他们家不用也无须贪墨官银,更不会因为一己之私挑起战争,险无数百姓于战火之中。
“左相,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放在棋盘之上,”杜嘉柔喃喃道,“冯钰程,这就是你说的,举案齐眉,祸福相依。”
“小姐,先喝完这碗药吧,身子要紧。”轻荷看着脸色苍白,又因高烧不住发抖的杜嘉柔,把药递过去。
杜嘉柔接过来,一饮而尽,紧接着对轻荷说:“备车,我要去北市菜场。”
“小姐!您……”轻荷眼里也含着泪,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想要劝说,可是又开不了口,她的小姐,要亲眼看到亲人被斩于菜场,人头落入泥泞的地面。
这无疑是诛心,可小姐性子倔,而且这的确是小姐能和老爷夫人少爷见的最后一面了,于是轻荷强压住心中的哽咽,开口道:“我马上去备车,小姐披上这件披风。”
杜嘉柔摸着披风,这是哥哥特意托人大价钱从岭西买的,厚实但又不那么沉重,很适合冬天出门披在身上,上面还绣了她最喜欢的云纹。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上了马车,一阵颠簸,让她浑身不舒服,但是她死死攥着披风一角,硬是撑到了北市菜场。
到了菜场,下了马车才发现,行刑台前已经聚满了一群人,前面不仅有百姓,还有举着宣纸的书生,上面似乎写了什么,一堆人吵吵嚷嚷的。
离近了,才听到:“杜公清白,奸人勾结,请圣上重查此案!”
“杜公清白,奸人勾结,请圣上重查此案!”
“杜公清白!”
杜嘉柔一听这话,又止不住地心酸,可是她知道,圣上是不会重查的,一个跨越几代王朝的世家的陨落,于圣上而言,是好事。
她越过人群,看向行刑台上的父母亲和兄长,十二月的寒冬,他们只身穿了薄薄的一层囚衣,手和脚都被冻烂了。
父亲似乎注意到了她,目光交汇中,口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她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对不起,要活着。”
她再也不能抑制住这份心痛,失声痛哭,她看到行刑官说了一句话,刽子手走到台上,往刀上喷上了酒,再往后,血溅了一地,与此同时,天上飘落了鹅毛大雪。
人群更加激动:“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这群狗官,舒国算是完了。”
“杜公清白啊!”
杜嘉柔再也无力站立了,到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慢慢倒下去,嘴里还在念着:“爹,娘,哥,你们冷吗,你们疼吗,不要丢下我。”
“嘉柔,是我啊,你怎么样了?”池斐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焦急地对着旁边的轻荷说,“不会伤寒又加重,烧糊涂了吧,赶快开门看看。”
两人正在门口说着,商量着要不要把门打开,这时,门开了。
此时正值春日,院中的桃花树开了,花瓣飘落,随着门打开,一位面容虽略带苍白,却掩不住容貌妍丽的纤纤美人出来,与飘落的桃花真是形成了好一幅春日美景。
杜嘉柔看了门口的两人,一把抱住了离她最近的池斐,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檀香,才觉得心渐渐落实。
感谢老天爷,感谢神明,感谢不知道谁听到了她的心声,她会好好珍惜这一次的人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爱的人。
池斐不明所以,想着自己就跟着师傅云游了几个月,杜嘉柔就这么想她,看来她还是在某人心里还是重要的,起码超过冯钰程。
两人抱在一起许久,杜嘉柔才放开池斐,她拉着池斐进了屋子,边洗漱边同她说话。
池斐和上一世一样,和她说着自己云游时见到的有趣的事情,还拿出了许多买给她的当地特色的小物件。
“池斐,你说,人会不会死而复生?”杜嘉柔故作轻松地问道。
池斐愣了一下,接着回道:“信吧,这世间千奇百怪,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我师傅不就说了吗,我根骨清奇,有可能成为我们青阳观第二个飞升成仙的。”
听了这话,杜嘉柔放松下来,边擦脸边说道:“那是,神仙大人,以后小女子就仰仗你了,苟富贵,勿相忘。”
“放心放心,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池斐边吃屋中的点心边含糊说道。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自然不会信这些。
舒国是有飞升成仙的例子,就是青阳观的师祖,可是已经过了几百年,再也无一人得道飞升,但她现在不得不信,这世间真的有神,如果不是,自己又怎么会有重生的机会。
“池斐,你一会儿是要回道观吗,我和你一起,我想去青云观祈福。”杜嘉柔已经洗漱完毕,也换上了出门穿的衣裙。
面料是时兴的浮光锦,在阳光的照耀下,浮现出夺目的彩色,上面还绣了兰花纹,巧妙地压制了这份华贵,显得低调矜贵,很是配杜嘉柔。
池斐愣了一秒,本来就有友情滤镜,她现在更是觉得,杜嘉柔就是嫁给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也不为过,想着冯钰程就更不爽了。
杜嘉柔和轻荷还有莲衣嘱咐了几句,说自己带上父亲安排的侍卫前去就可以,她们在家等着她回来,轻荷莲衣还不放心,她又再三让她们宽心,才和池斐一道去往青云观。
她上了马车,看着轻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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