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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乱臣》

12. 第 12 章

谢洵舟话落,浴室一寂。

偶有水滴清响,声如玉磬。

玉扶疏克制着情绪,勾了勾朱唇,但笑容还是不免有几分僵硬,“王爷可是在与阿扶说笑?”

谢洵舟执着玉扶疏的下巴,如在把玩一块羊脂美玉,眼中漫不经心的笑意淡去,最终只剩冷漠。

玉扶疏在谢洵舟的眼神里,看见了对她的嘲讽。

她知道,这是谢洵舟对她当年反悔的报复。

玉扶疏偏头,挣脱谢洵舟的手,一点点在水中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她的一张玉面仍是美的,只是清冷起来,不再似先前那般故作娇媚。

谢洵舟轻笑了笑,垂手探入池水中,手掌瞬间被温汤包裹,他弄着池水,漾起圈圈涟漪,浮水的花瓣逐波而动,色艳飘红,晕染了莲花清池。

玉扶疏眼见胸前花瓣愈发稀少,下意识咬唇,抱臂在胸前,美目含怨,瞪着谢洵舟。

谢洵舟洗净手上的滑腻,随手取来一旁叠放的绢布,那本该是用来给玉扶疏擦身子的,谢洵舟用它擦干手,又丢掷回去。撩眼瞧被他弄乱的清池,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唐突,一副目下无尘的姿态。

谢洵舟目光悠悠落向困身于池水中的玉扶疏。

水气如烟,她抱着藕臂,似仙姝误谪尘寰,云鬓半堕,青丝逶迤,湿漉地缠着她腻白的颈项,她黑玉般的眸子俨然是有几分嗔怒的,可她越羞恼,越娇艳地不可方物,萦绕在她身前的碎红,已然无法遮蔽住澄澈水波下的玉姿,许多都粘腻在她光润如脂的雪肤上,只消用指腹轻轻一捻,便可化成汁水,吃进她的身子里去。

谢洵舟眸色深暗流连,忽而神色一凝,蹙起眉头,“那是?”

玉扶疏顺着谢洵舟锁来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右臂,那上面横着一道殷红。

是伤疤,只是她已记不得是何时留下的。只记得原本是极疼痛,极狰狞丑陋的,她经年累月的敷药,虽淡去许多,可仍留着一道红痕,此刻在她的肌肤显得格外突兀刺眼。

这样的伤疤,玉扶疏背后还有许多,比这深,比这长,比这丑陋。

玉扶疏抬手,匆忙遮住红痕,对视上谢洵舟探究的眼眸,咬了咬唇,“干你何事?”

谢洵舟沉默注视玉扶疏,她闪烁的美眸中,有难堪,有掩藏,有惊惶,还有对他的逃避。

玉扶疏讨厌谢洵舟这要把她看穿一般的目光,蹙起蛾眉,“你给本宫出去!”

谢洵舟倒丝毫不流连,起身便走,玉扶疏目光追着他的身影,见他绕过莲房,沿着莲瓣,脚步顿都不顿一下,一路向外。

玉扶疏心中早积了一团火,既憋闷谢洵舟从始至终视她如无物,更气恨他戏耍她,害她白白做了他手中的刀,一想到谢洵舟利用起她,和玉忠节别无二致,玉扶疏抓起香胰子,朝谢洵舟的背影砸过去。

可她的臂力,根本砸不到岸上的谢洵舟,香胰子砸入清池中,倒是溅起不少池水,把谢洵舟淋了个半湿。

谢洵舟脚步一顿,低头瞧自己被浇湿的鞋子和衣摆。

若说玉扶疏没长进,却也能翻翻手腕,除掉一个手握实权的统领。

若说玉扶疏有长进,竟是一点委屈也不肯承受,还同当年一样,立时就要找他报复回来。

玉扶疏盯着谢洵舟的背影,见他举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走了出去。

胭脂色的软烟罗帐垂落于梨木榻前,帐内一上一下两道身影。

玉扶疏俯身趴在榻上,淡蜜色的绸缎从香肩褪去,逶迤在腰间,光润的美背暴露在幽香的空气下。

玉扶疏下巴抵在枕头上,黑玉般的美目凝了层雾气,心中忿怨未消,她未想到,时过经年,谢洵舟竟变得如此混蛋了。

拭雪一手端着药膏,一手执着上药用的木匙,将鹤灰色的药泥涂抹在玉扶疏背上的伤痕,这纤瘦的背上有新伤初愈的血痕,有经年调养却仍然褪不掉的旧疤,纵横交错的鞭痕,将这张原本滢白无暇的美背剪织的破碎,重物锤击的淤青,紫黑的淤血,烧烫的伤疤,无法细数,最重的是蝴蝶骨缝里的刀伤,每每雨季,玉扶疏都要吃上不少苦头。

“嘶。”玉扶疏蹙了蹙眉。

拭雪闻声动作一顿,“娘娘,奴婢再轻些。”

玉扶疏:“顾流川回府了吗?他伤得很重吧?”

拭雪:“顾大人传信说,自娘娘去了王府后,延陵王便给他请了郎中,伤已好了不少。”

受了刑,怎么会好这么快。

玉扶疏叹息一声,“他这是诓我的,怕我忧心。明日你给温珣银两,让他捡最好的药,莫惊动了太医院的人,你收好后,悄悄送去给顾流川。”

拭雪应是,“治外伤的药确实惹眼,娘娘思虑周全,只是您还信不过温御医吗?奴婢想,何不让温御医好好给顾大人看一看?”

玉扶疏淡淡道:“不急。”

这世上,唯二能让她信任的人,一是拭雪,二便是顾流川。

若说拭雪是陪着她在这深暗的宫廷里苦苦挨着,熬着,是她在这漫漫无期绝望中踽踽独行时,伸向她的一双手,搀扶着她活下去,那顾流川就像天际的一道星,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生命里,骤然而至,却也像流光一样,短暂的照亮她黑暗的人生,旋即同她一起坠落荒夜。

顾流川本是谢池渊的御前侍卫。

玉扶疏不知道他何时进宫的,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御前,出现在仙台殿,亦不知他在谢池渊身边侍奉了多久。

仙台殿的宫婢,内侍,侍卫有太多,这里死人是常有的事,一些人被抬出去,便由新面孔接替,来来往往,循环往复。

玉扶疏早已麻木,她环望仙台殿,眼里看到的无非一具具行尸走肉,同样,她亦看不出自己和这些人的命运有何分别。

无非,谢池渊不敢真要她的命,留她一□□气,只敢把她折磨个半死。

顾流川第一次闯入玉扶疏的眼眸,是一年隆冬,风雪七日不止,宫廷大雪如棉,银白色从天直垂大地,宫墙上的瓦檐结了一排冰锥,高低参差,青日临空,把这些冰锥照得比琉璃还好看。

玉扶疏刚从一场大病中回过魂来。

前朝正闹得厉害,边关战事也经年不休。

谢洵舟请求军饷的奏折,就像这雪一样,一道接一道从边关飞来,落在案头,如同雪化在地上,全无音信。

朝堂上玉忠节刚逼死了前任吏部尚书,又逼着谢池渊下召,让李千帆接任。谢池渊在向光禄寺要钱,姜美人怀了龙裔,正逢生辰,谢池渊要隆重操办,为她庆贺。

他们二人谁也不让谁如意,谢池渊不拟旨,玉忠节不给钱,两人较着劲,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玉扶疏走在积雪难行的甬道上,行往仙台殿。

她知道,等着她的又是一场羞辱打骂。

谢池渊在前朝败下阵来的积怨,总要发泄在她身上,寻回尊严。

玉扶疏步入仙台殿,她被风雪吹得冷彻刺骨,骤然进入温暖的殿宇,不免打了个颤。

屋内的地笼烧得极旺,火红的炭在银笼里一丝烟也没有。

空气里弥漫着瓜果的香甜,这时节,这样的瓜果哪怕是南境也不产了,只能从远洋来,小小的一颗果子,比金子还贵。

谢池渊把应召而来的玉扶疏当空气,揽着姜美人的腰肢,与她亲热调笑。

玉扶疏静静地站在一旁,耳畔听着男女荒淫刺耳的笑声,垂着眼眸,盯着脚下织金点翠,奢靡无比的地毯。

姜氏腻在谢池渊怀里,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睨着娉婷静立的玉扶疏,娇声如啼,“陛下,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谢池渊经了提醒,才不耐烦的抬眸,上下打量玉扶疏。

她脸色苍白,被风雪冻红的鼻尖和耳朵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天然若胭脂,她身上穿着藕荷色的绫袄,在满室金珠绫罗里,清白似仙露烹茗,若腊月里的一枝梅,有根有骨,幽香冷冽。

谢池渊眯了眯眼,目光向下滑到玉扶疏那截纤细的脖颈,那上面还留着一圈淡青色的勒痕,开口便是斥责。

“皇后,你好大的架子,朕传召这么久你才过来,也学着你爹一样,不把朕放在眼里!”

玉扶疏敛息垂眸,“臣妾不敢,雪路难行,故而慢些。”

谢池渊今日却意外的好说话,“那朕给你一个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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