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捡绿茶向导》
殷甯在街道尽头拐进一条巷子,七弯八转后进了一栋筒子楼,朝家走去。
墙壁上沉闷一片没有开窗,楼梯间昏暗得让人难受。头顶灯泡昏暗得像是在打瞌睡,殷甯缓慢挪动着步子,每一下都会踢到什么破烂的杂物。
玻璃碎片和废弃塑料袋被挪动的杂音回荡在楼道里,殷甯穿过那些垃圾山,踩着废料残骸的呻吟声往家门口走。
迎面闪出一个人影。
“殷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膀子上大片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纹身,紧接着是脖子上吊了几圈的金属链子,一头黄毛杀马特扮相的男人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
这是这一带著名的混混,人称彪哥,很不巧和她住一栋筒子楼。
当他眯起眼睛盯着自己时,殷甯觉得他大概是打上了那一大包物资的主意。
殷甯选择无视。腹部伤口疼得厉害,即便是对她这种习惯了伤痛神经大条的哨兵来说;这表明情况很不妙,她只想尽快回家处理。
这种无视放在混混眼里,大概就成了一种挑衅。
他双手抱胸倚在墙壁上,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态挡了本就狭窄的楼道,看起来是铁了心要把她拦下。
“我闻到了血腥味。”彪哥舔舔舌头,“你受伤了。”
“怪物的血。”殷甯神色不变撞过去。她赶着急。
“嗨嗨嗨,这么急着回家是有男人在等你吗?”彪哥伸手挡了路,猥琐调笑道。
或许她应该直接杀死这个碍事的家伙。殷甯在心里盘算着。
她杀过很多东西,异种、正在不可逆异变的人、甚至是变异的向导哨兵,再多一个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杀死一个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毫无痕迹杀死一个人。
彪哥刚刚那几嗓子并不小声,这层楼其他住户指不定有多少正在猫眼后偷偷看着;况且自己就算杀了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处理掉尸体清理干净现场。
楼里全是普通人一点不假,但近百个普通人就算强如哨兵也需要花些功夫才能解决;更何况她现在状况很不妙,贸然卷入战斗并非明智之举。
头脑简单又蛮横的混混哪里会想到,此刻眼前这个不甚起眼的少女其实满脑子都在思考怎么杀他?他只当对方是被吓懵了,因此愈发得寸进尺。
“喂,你看看你啊,末世里一个弱女子一个人讨生活多不容易,怎么说也得有个依靠啊是不是。”彪哥笑道。
殷甯一言不发拐入走廊的岔道,直接避开他。
筒子楼的走廊在中间部分是环形的,鉴于自己伤势不轻加上悄无声息杀人有点麻烦,殷甯优先选择暂避锋芒。她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绕一圈,趁混混没反应过来时跑回家。
“你看不起我!”她的不识趣让彪哥有些恼怒,“我彪哥也是这一带有名的一霸,跟着我有头有脸也不会亏待你。”
声音正在朝某个方向移动。显然这混混不依不挠,准备从另一半圈绕路到她面前围追堵截。
殷甯搞不懂他在思维混乱地说些什么,但这种死缠烂打的样子让她愈发烦躁。
或许她的确应该彻底解决他以绝后患。
念头在脑中一闪,纤细蛛丝悄无声息在十几米外接近地面的低处凝结。
那是数段在昏暗楼道里近乎不可见的蛛丝,但是极为坚韧;单根蛛丝的黏性不足以把人困住,可足以在人经过时让其猝不及防被绊倒。
而一旦彪哥倒地、离开旁边那些猫眼的视角范围,她就趁机操控蛛丝塞住他的口鼻、勒断他的脖子。整个过程可以压缩到几秒,而她本人压根不需要近身;再然后她撤掉蛛丝把所有作案证据都抹得干干净净。
就算现在走廊里那些门后有眼,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来,只会以为是彪哥自作自受在走廊里摔了一跤,撞到利器割破气管把自己摔断气了。
哨兵要想杀死一个普通人有无数种方法,此刻如此迂回曲折不过是因为受限于太多。
“我从刚刚你下车时就看到你了。”彪哥显然不知自己已经小命不保,声音又从前方传来,“就算是找,你也得找个像我这样的,而不是车里那种的娘娘腔。”
殷甯觉得他实在聒噪。
腹部温热粘腻的感觉在加重,显然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她决定稍微加快一下进程速战速决。
于是她把彪哥之前那句调笑的话学得有模有样:“没事找事在楼道里晃荡,是被你家男人赶出来了吗?”
“我操!你他丫的给老子等着…………”
这种侮辱的攻击力足够强。果不其然,彪哥怒了,踩着踉跄的步子就朝她来,整层楼的地面都在震。
殷甯就在原地站定等他过来。她向来就是优秀的猎人和杀手,即便是在对自己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也能沉得住气翻盘。
近了,靠近蛛丝了。
殷甯盯着走廊的圆弧形拐角。即便看不到后面被遮挡之处,她也完全能够通过蛛丝的颤动程度反推目标距离。蜘蛛精神体赋予了她能够感知蛛网上任何细微动静的能力。
“你他丫的成天游手好闲在楼道里做什么?”冷不防一句凶悍的女声,紧接着是脚步声。
殷甯一愣,旋即撤去了蛛丝,连同着眼里刚刚的冰冷杀意一同敛住。
然后她向前走去,从弧形墙壁后现出身形。
入眼便是一身扎眼的皮草大袄,未散尽的烟气在楼道里缭绕,一只尖头高跟鞋碾在还冒着气的烟头上,火星一闪一跳终于熄了。
女人一头嚣张肆虐的火红色大波浪,冲进来一刹那活像是起了火;手上提溜着截扫帚从走廊另一端的楼梯口走来,大有扛着把冲锋枪的架势;踩着尖细鞋跟走路也和剁肉似的,每一步都让人觉得会把地板砸个稀巴烂。
“该回家回家该滚回哪儿滚哪儿去。”她把扫帚一横,大剌剌站着就冲着混混吼,“在一楼家里剁着肉呢都能听到你那狗叫。别在这儿跟个搅屎棍似的影响我生意,我房客要给吓走了赶明天我就给你剁了。”
彪哥看了眼这来势汹汹的女人,迟疑了俩秒。
最终他恶狠狠往地上淬了口唾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离开了。
轰走了闹事的,女人把扫帚往墙上一靠,朝殷甯看过来。
闻声而来的是利维娅,这幢筒子楼的真正拥有者,简而言之就是殷甯的房东。
利维娅在401号流浪区坐拥几栋住宅小楼,大家都喊她“包租婆”。她泼辣又强势,加上一句话就能决定这儿几百号人的来去,没人敢惹她。
殷甯看着她,昏暗光线下房东项链和耳环的光泽都远远比不过眼睛里的精光。殷甯心想倘若不是在末世的话,这大概会是商业帝国、名利场或是权力场里的一枝铿锵玫瑰。
她不明白利维娅为何要帮她。
“你消失了快三天,我都要以为你已经死了。”包租婆撇撇嘴,把刚刚扔在地上的烟头踢走,“你明天要再没回来,我准把房子租给别人了。还有十几号人在排队等着呢。”
“哦……”殷甯点了点头。
“下次学聪明点。脑子锈了吗铁了心要往家里冲?不知道先从楼梯下去待会再说的?”
“哦……”
利维娅看了眼依然木楞木楞的少女,觉得自己实在是对牛弹琴。
她叹了口气不打算再多说,转身往楼梯间走。
“哦,对了,要交房租。”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我都给你延了俩天了。明天晚上前给我,20个金币少一个都不行。”
*
房门在身后关拢,殷甯把拔下的钥匙挂回脖子里,扔掉背包和物资袋一整个后背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滴答”。
鲜红的血珠摔了一滴在地板上,紧接着便断了线一般成串成串落下来。
长期以来对于疼痛的习惯性忍耐让她对自己伤势的判断出现了一点偏差,意识到时已经太晚。要是刚刚再拖延一会儿,她就要撑不住了。
殷甯用手压住伤口强忍着站起来。她把卧室客厅和浴室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闯入痕迹后拉上所有窗帘,走进浴室反锁起来。
洗手池墙壁挂镜和它对面的落地镜里瞬间交叠出无数个人影。殷甯移开那面锈迹斑斑的落地镜,取出后面凹槽里藏着的医药箱,“哗啦”一下把所有东西都抖开铺在地上。
她把外面那件棕色风衣揉成一团甩进空桶,一瞬间彻底染红的蛛丝绷带显露出来。
她从下车时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硬是撑着走了一路又和混混一顿周旋。
她必须永远冷硬,永远保持强大,才不会被折断。
吸满血的蛛丝糊成一团,扔下来沉甸甸,作战服在腹部已经烂成一条一条。殷甯尝试把它脱下来,可新生血痂混着汗,早已把它和皮肤粘连在了一起,她用力撕开时连同已经收缩的血凝块一同撕下来,身上又像拔了塞似的开始血流如注。
殷甯用手堵了会,确保那些表浅的伤口不会大量出血妨碍操作。然后她打开一瓶酒精浇在身上,火辣辣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肌肉被刺激得微微颤抖。
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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