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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霸王折腰记》

30. 第 30 章

那一天,向越吟抛弃了那个叫“严书”的名字,拥有了自己的新名字、新的家,和……一个妹妹。

向以桃拉着他的手,还没到向家老宅的大门口,向越吟就听见了从屋内飞奔出来的声音。

一个长相稚嫩的女孩儿扎着两根麻花辫,一个猛子地扑进向以桃的怀中。

她的脸肥嘟嘟的,小小的手臂环住向以桃的时候,甚至够不着向以桃的后背。

向越吟听见女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妈——妈妈——妈妈呀——”

像一个稚嫩又烦人的蜜袋鼯。

“你才回来,似锦好想你噢——”

过分甜腻的声音,让向越吟忍不住一哆嗦。

他警惕地瞥了向似锦一眼,却刚好撞见向似锦撅着嘴,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模样。

向越吟目光阴冷地与向似锦对视,此时此刻女孩儿的眼神对他而言,太过于熟悉了。

那是往日在家中,弟弟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争抢他任何资源时的防备。

这种“攻击性”,让向越吟见向似锦的第一眼就有了不好的印象。

向似锦不满地哼了一声,说:“我认得你,你是那天倒在外面差点嗝屁的那个小孩儿!”

她话音刚落,向以桃就拎着向似锦的衣领往后一拽,让向似锦站好了。

向以桃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怎么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向越吟看着向似锦越撅越高的嘴,在心里暗暗腹诽——

我才不要呢!

这只翘嘴蜜袋鼯应该会这么说才对。

可下一秒——

“哥哥!”

向似锦仍是那副别人欠了她五百万的脸,可却相当痛快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她大大方方地凑到向越吟的面前,抬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好吧,谁让你高我一点点呢,这个哥哥就让你当吧。”

“什么叫让。”

向以桃被向似锦的说法逗笑了,“越吟可比你大三岁呢。”

“我不管。”

向似锦撅嘴应道:“我想当姐姐。”

闻言,向以桃的笑声更大了。她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向似锦的头,没再说什么。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向越吟,却缓缓睁大了双眼——

他想过这个妹妹会讨厌他,讨厌他的加入,分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爱;

他也想过,这个妹妹会哭闹着说不要哥哥,让妈妈赶走他;

可他的妹妹却只是嚷着自己想当姐姐。

这个妹妹,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在向越吟住进向家后,他的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

嗯,准确的说,是一个时常臭着脸,并且经常嚷着要当姐姐的小尾巴。

在八岁的向越吟眼中,向似锦非常非常的奇怪。

早餐的时候,向似锦坐在了餐桌的对面,在看见向越吟的第一眼,就没忍住“哼”了一声。

向越吟本不想搭理这个“讨人嫌”的妹妹,但吃饭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个表现起来很嫌弃他的妹妹,老是将桌上最好吃的东西往他面前推。

一边推,向似锦还一边用她稚嫩的声线,说:“看我对你多好啊~”

向越吟咀嚼的动作一顿,向似锦接着说:“我当姐姐好不好?”

“……”

回应向似锦无理请求的,是向越吟的沉默与没忍住的白眼。

然后,向似锦再次,“哼,小气鬼。”

随着朝夕相处,向似锦不再嚷着要当向越吟的姐姐了。

反正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总有一个小萝卜头愿意喊她姐姐。

但两兄妹之间的关系却在时间的流逝中迅速变化——

向似锦会主动靠近向越吟,会在他落单的时候,蹲在他旁边……玩地上的蚂蚁。

也会在向越吟因为性格孤僻被福利院内其他的孩子不搭理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双手叉腰地说:“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们不可以欺负他!我们都是一家人!”

小孩儿的话很天真,很烂漫,也很朴实。

他不想离向似锦太近,哪怕向以桃告诉他,以后她们三个人就是家人了,他也不想。

他的潜意识里总认为,当自己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付出时,就要面临再次被抛弃。

直到,意外发生了。

那天向似锦如往常一样,拎着向以桃买回来的汉堡,兴高采烈地找到了向越吟。

向似锦:“妈妈说,这个汉堡我们一人一个!”

向越吟盯着向似锦手中透明的塑料袋,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爱吃,你自己吃吧。”

“你怎么会不爱吃呢?”

闻言,向似锦眉头微皱,“我上次明明看见你在厨房里偷偷……”

“闭嘴!”

向越吟突然开口,吼住了向似锦。

被人揭穿老底的羞赧在瞬间窜上他的耳根,他大声说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然后拔腿便朝着二楼走。

向似锦见状赶忙追上向越吟,急促地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可能喜欢……”

她的手拉上向越吟的袖子,但向似锦刚抓住向越吟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外力就将她甩下了台阶。

“咚——”

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向越吟站在楼梯上,看见了那在台阶上接连滚了几圈的向似锦,最后,额头磕在了尖锐的台阶上。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也被向似锦额前不断渗出的鲜红吓到了。

可向似锦却没有哭。

她只是撅着嘴,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了向越吟一眼。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触及向越吟眼底的恐慌时,又沉默了。

向越吟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泪。

向以桃被这里发生的巨响引来,直到向以桃出现,向似锦才突然猛地扑进了妈妈的怀中,嚎啕大哭。

与向似锦哭声一同出现的,还有向越吟内心的哭喊——

我又要被丢掉了。

在向以桃带着向似锦赶往医院的时候,向越吟逃出了家门。

可偌大的宁城,没有他的家。

他的脑海中只要想起向似锦嚎啕大哭的模样,只要想起临走前向以桃投向自己的那错愕的眼神,他就害怕——

这种害怕,将向越吟带回了过去。

只要弟弟想要什么,就会选择哭闹,哪怕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最后挨打挨骂的人一定是他这个哥哥。

最后,向越吟跑到了盼江福利院,躲开了其他大人和孩子们的视线藏到了福利院二楼的储物间。

那是他来福利院的时候,发现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不要赶我走。”

向越吟坐在储物间内,储物间内堆积的尘埃因为他的闯入,在光线下四起。

他的双手环住膝盖,不断地喃喃自语,可没有人回应他。

在巨大的恐惧中,向越吟终于崩溃,哭出了声。

隐忍的啜泣声在小小的储物间内环绕,他一边哭着,一边使劲儿吸着随着眼泪一同流出的鼻涕。

他将自己的额头靠在膝盖之上,沙哑地一遍遍重复着,“不要赶我走……我不是故意的。”

哭累了,向越吟就在二楼的储物间上睡着了。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楼下传来了孩童们奔跑吵闹的声音,他似乎听见有人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所在的房门,然后静悄悄地蹲在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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