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宿敌的黑心白月光》
“谢公子还请明鉴,再说最后一遍,南星师妹失踪和我当真没关系。”柳允儿站在皇甫肃身后,素日端庄冷艳的脸此刻也有些扭曲。
南星听得那熟悉嗓音,心头一紧,不由加快步伐,她真是怕了那个做事没分寸的家伙。
谢澄全然不顾皇甫肃阻拦,拔出腰间铮然鸣动的纯钧,指着那方蒙尘石桌,“南星不过锻体境初阶,你邀她斗法,何异于谋杀。”
“谢澄。”
这声轻唤如一片落叶坠入深潭,本该淹没在喧嚣的人群中,可谢澄却陡然转身,捕捉到了这声音的来源。
谢澄连忙将剑藏在背后,眼底还未来得及漾开的笑意,却在看清南星神情的瞬间凝固。
少女站在桃树下,眉目间凝着疏离的霜色,那目光让人如坠冰窟。
谢澄喉结上下滚动,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哽在喉间,他下意识攥紧藏在背后的剑柄。
“皇甫长老。”南星端正地行了一礼,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几人三言两语间,便将事情原委理得明明白白。
见南星平安归来,柳允儿大松一口气,她自腰间取出一方雕花锦盒递给南星,“我若知你心脉受损,绝不会动用冰蜥毒针,此物算作赔礼,还望师妹收下。”
盒中细粉艳若朝霞,正是先前许诺的桂帝朱砂。
南星苍白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并未推拒。她双手接过锦盒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着,语气却依然平和:“师姐客气,兵者诡道,我今日受教了。”
“谢澄,你过来。”南星话音未落便已转身,蒲紫色门服襦裙掠过满地残红,径自往桃林深处行去。那背影月淡寒空,竟是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谢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亮光。见南星又愿意跟他讲话,谢澄乖乖听话,顾不得众人惊诧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
围观的天衍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这姑娘什么来头?居然敢对谢家小公子吆五喝六的。”
刚比南星晚几步到的王进宝差点惊掉下巴:“他还真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皇甫肃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原本想问的话在舌尖转了几转,最终化作一声轻咳。
他捋了捋胡须,到底是讪讪地握拳轻咳,纵容二人离去了。
…………
沅水桃花色,湘流杜若香。
南星半跪在青石上,素手掬起一泓清泉。水珠顺着长生剑的淡金剑身流淌,将木纹映得熠熠生辉。
透过薄而锐利的剑身,南星将身后谢澄的踯躅尽收眼底,还未等她开口,谢澄就不打自招:“我是点穴时误探到你灵脉的,你境界不算低。”
握着长生剑的手慢慢攥紧,南星深吸一口气,扯起微不可察的笑颜,“我要问的不是这件事。”
日光穿过桃枝,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将那抹笑意衬得愈发通透。
谢兆光这次倒是学乖了,知道要瞒着她不说。
只可惜这拙劣的遮掩毫无意义,反倒让南星胸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她盯着谢澄那张脸,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长生剑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将他按在地上,逼他认输求饶的画面。
南星眸光一沉,思绪回拢。
此番唤谢澄独自交谈,原是为求个分明。她视线落在谢澄至今仍不利索的左臂上,又问了一遍:“你到底为什么受家法?”
谢澄唇角微扬,偏首假咳了两声,袖间指节苍白,却仍作漫不经心状:“放了个烟火罢了,大概是天外天不喜欢金穗流霞的烟花,改日我放个别的试试。”
语带戏谑,似乎想要化开这凝滞的气氛。
见他仍避而不谈,南星无奈叹气。
是啊,那谢家特制的信号弹,形若金麟踏云,光华灼灼,经夜不散。
升空时灿如旭日初升,其异香远飘十里,见者如晤谢氏家主亲临。
本是谢氏交给谢澄防身保命的报信之物,让他在紧急关头使用,最后被这厮当个烟花放了。
那夜谢氏图腾凌空而起,金辉映彻苍穹,将天外天的脸面生生碾作尘泥。这就跟去别人家拜师做客,结果在墙上大咧咧写上“到此一游”一般。
堂堂谢家少主搅起满城风雨,最终却不过是为救个萍水相逢的姑娘。
市井说书人最喜这般风月旧调,为其套上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噱头,添油加醋地在市井坊间口口相传。
传言愈演愈烈,此事让谢氏好几日在沈去浊面前抬不起头来。
现在想起那《黄莺小报》上戏谑的口吻,南星都觉得牙酸。
若她是谢黄麟,定将这不知轻重的败家子吊在祠堂梁上,教他尝尝真正的家法。
眼下这伤势,着实算得上慈悲了。
“你当时气若游丝,我来不及考虑那么多。”谢澄抿住下唇,盯着南星冷漠的神情,不懂她怎么又不开心。
南星语塞:你倒还委屈上了?
天真纯稚的沈酣棠,加上面前这个从未把责任与大局放在心上的谢氏少主。
她倏然阖目,仿佛这般便能避开天外天黯淡的前景。
虽说天外天好与坏,自己也不甚在乎,可是上辈子的谢澄全然不是这副样子啊。
疑云翻涌,几欲破胸而出。
短短十载春秋,真得能使一个不谙世事的赤诚少年,成长为冷心冷性的政治怪物吗?
“此物珍贵,你收好。”水华朱色的舜华翎轻搭在南星肩头,她抬起手想将这不属于自己的发带解下,可却被突然攥住手腕。
天外天内门弟子袍袖虽利落,广口处却为纳物之便设计得很宽松。
此刻素纱堆雪,随着南星的动作层层滑落至肘间,霎时露出小臂的肌肤。
失去了衣物相隔,谢澄的手就紧紧包裹住南星的腕间。
她的冰凉,他的滚烫。
两相触碰的刹那,如冰炭同炉,激得二人俱是一震,倏尔分开。
谢澄五指悬在半空,终是讪讪收指成拳,转而拂过自己后脑,闷声道:“红色很适合你,留着吧。”
南星闻言蓦然抬眸,她捂住手腕,试图让它恢复原本的温度。
方才还静若古井的心绪,此刻竟被他一句话搅得波澜骤起。
她凝睇着眼前人,眼底满是不解与惊诧。
南星生就一副水玉般的温柔模样,从面庞到五官,无一处锐利,偏那两道黛眉如远山绵延,平添几分落拓不羁的少年意气。
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也不过是从三月江南的杏花微雨,化作空山新霁后的清溪。
哪怕终将归于江海,也始终是那般静默地流淌,不惊波澜。
自幼时起,她便惯着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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