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班纳特家族》
读完这封信,克拉丽莎心情复杂地坐在梳妆台前。
亨利·萨默塞特对她拒绝求婚的行为并没有记仇,这的确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闹得太难看。
她也曾经在最疲惫的时候想,不如答应他吧,他这样的爱你,对你言听计从。在这个时代,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选择了。
答应了他,就再也不用去和那帮心存蔑视的男人们打交道,再也不用没日没夜地去准备,只为了在谈判与交锋中不露怯。再也不用为地位和金钱殚精竭虑,烦恼也会烟消云散。
可是一想到自己会失去自己的姓名,人们见到她只会称呼她为侯爵夫人,或者萨默塞特夫人,她呕心沥血创办的所有产业,甚至她自身都会完全地属于自己的丈夫,仅仅是这个想法就让她忍不住作呕。
把信纸贴合在心脏处,克拉丽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绿眼睛里有动摇,有迷茫,还有一些欣喜。
现在的我,看上去真软弱。
克拉丽莎盯着自己镜子里的眼睛,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锋。
没错,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一位太太,这是举世公认的真理①。克拉丽莎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神态,回忆着她在贵族间进行游说时精心练习的表情。
有一瞬动摇的眼神又逐渐坚定下来。没错,就算很辛苦,但她喜欢这场游戏,她付出了这么多才拿到了入场券,能做的更是远不止如此,她才不要草草退出。
凡是有钱的单身小姐,应该拥有越来越多的产业,而不是把它们在没用的誓言中全部送给自己的丈夫。
“法律不会站在我这边,需要通过代理人来置办产业已经足够心烦的了,谁也别妄想代表我,或者分走属于我的一分钱!”她坚定地想。
打开自己的箱子,抽出自己的日记本,克拉丽莎熟练地翻到写着她参观完环境恶劣的纺棉厂后写下的想法,这一页曾在无数次想要退缩的时刻让她坚持下来。
“克拉拉,历史是前人为你留下的珍贵礼物,你的成就建立在这份宝藏之上。
不要自骄自傲,要记得为流血流泪的的兄弟姐妹们做点什么,为被遗忘在历史角落的女人们说点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沉浸在向下的自由中甘于平庸与软弱,那就是在浪费你手中的礼物。
如果你感到迷茫,那就要牢记,温和等于退步,激进等于进步。克拉丽莎,不要让过去和未来的自己失望,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垂下眼帘,克拉丽莎注视着被丢在桌上的信件。
“温和等于退步。”她小声地重复,下定了决心,她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推开房门径直下楼。客厅里她的母亲和姐妹们凑在一起,明显地在兴奋地讨论着刚刚的来信。
“老天,你还知道下来!”班纳特太太不高兴地嚷嚷道。克拉丽莎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没有什么诚意的笑容,把信纸一把扔到了壁炉里。
母亲和姐妹们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克拉丽莎感觉自己又重新拥有了自己行动力的掌控权。
“玛丽,亲爱的,你的画技现在怎么样?”她对众人的目光不予理睬。
“还不错,最近我又……”
“很好。”克拉丽莎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现在我有一个想法,需要一位跟得上我思路的画家,有信心试一试吗?”
*****
玛丽·班纳特一直觉得自己与这个家庭,甚至与整个朗伯恩都格格不入。
她没有简的美貌,伊丽莎白的俏皮,也不屑于像两个妹妹那样头脑空空。她喜欢绘画,钢琴,在诗句与箴言中感受到心潮的起伏。
但当人一多时,她引以为傲的大脑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了。这里的人热爱聊天跳舞,根本没有人会有耐心踏入她的世界,热闹的场合只会让她显得笨拙又可笑。她一边暗暗地瞧不起他人,一面又渴望有人能认可她。
直到她最崇拜的姐姐克拉拉当着全家人的面问她,她需要一位画家的帮助,问自己能做好吗?
那一瞬间,玛丽仿佛看到了姐姐在伦敦叱咤风云的样子,她不会问别人是否愿意帮她,而是问他人能不能胜任。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如果她选择了你,你的命运就即将改变。
尽管玛丽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这一点,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好。”玛丽又大声地强调了一遍。
“很好。”克拉丽莎满意地点点头,“爸爸,我需要你的书房,莉齐,我也需要你。”她干脆利落地领着两个妹妹离开。
关上书房的门,两个妹妹紧张又激动地看着她。
“之前在伦敦,我结识了一位军医,詹姆斯·麦格里戈先生,他服务于威灵顿公爵麾下,担任军队的医疗总监。
在维多利亚一战后,威灵顿公爵曾公开夸赞他,说他为英军增加了五千名士兵,你们知道其中的关键在哪里吗?”她停顿了一下,两个妹妹望着她求知若渴地摇了摇头。
“标准化。”克拉丽莎打了一个响指。“我们在私下里交流了很多。麦格里戈先生强制推行了医疗相关的记录,分级与物资供应,彻底地扭转了局面。”
“既然军队可以,那么我的工厂也可以。
所以我在想撰写一本安全手册,事故发生前的防火,防蒸汽烫伤,防吸入飞絮与毒气,被卷入机器……
或者是发生了事故后怎么灭火与逃生,处理烫伤,扭伤,止血,我要它方方面面都被涵盖。”
“玛丽,我明白你之前的画作都讲究意境与色彩,但是现在我要你用极简的线条和夸张的情感去绘画。
我要我的工人们即便不认识每一个字,但是看到你的画作都能意识到潜在的危险,并有能力去进行急救。
莉齐,我这里有之前我收集和记录的工厂易发的事故与应对方法。
我需要你整理出逻辑鲜明的框架,配合玛丽的插图用最简洁明了的话去解释说明,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还在等什么呢,快点开始吧!”伊丽莎白露出古灵精怪的微笑,玛丽也忐忑又兴奋地点了点头。
当阿比盖尔为克拉丽莎拿回之前厚厚的手稿后,两个脑袋迫不及待地凑在一起翻阅讨论了起来,时不时地向克拉丽莎进行提问与确认。
一开始,玛丽总是难以抛下对人体结构和美学的执念。
“亲爱的,我的工人不需要欣赏你的构思比例有多么巧妙,如果你画出来的东西能让他们感到幻觉般的疼痛,你把烫伤的指头画得比头还大我也不在乎!”克拉丽莎耐心地把她往简笔连环漫画的风格上引导。
“你看,如果我用这样的线条……脸部可以多画点,身体就可以几笔带过。”
克拉丽莎抽出一张纸,草草几笔就勾勒出班纳特太太的样子,又在小人上方画了一个气泡,气泡里写着“可怜可怜我脆弱的神经吧!”
紧接着,她又在旁边描了一位带着夸张的绅士礼帽,留着大胡子的班纳特先生,气泡里写着“亲爱的,你的神经会没事的。”
三个人都齐齐哄笑起来。“这种画法与对白可真有趣!一眼就能抓到核心精髓。”伊丽莎白夸赞。
“或许我们还可以模拟一些拟声词,比如爆炸声,加上比较尖锐的线条去凸显危险!”
玛丽很快就跟上了思路,她感觉一些根深蒂固的绘画观念正在快速地松动与脱落,随之涌进更多源源不断的新鲜想法。
“就要这样,我想要大家看到这些画面,时而露出疼痛与后怕的表情,时而又捧腹大笑,这样我想传播的内容就能牢牢地印在大家的脑海里了!”
克拉丽莎高兴地看着玛丽,平时沉闷闷的小姑娘眼睛里闪烁着亮闪闪的泪花,猛得扑进克拉丽莎的怀里。
“克拉拉,谢谢你!”她瓮声瓮气地小声说道,紧紧地抱着克拉丽莎不肯松开。
“你一定能做得很好,我对你有信心。”克拉丽莎摸摸她的头发,与一旁的伊丽莎白相视一笑。
伊丽莎白思维敏捷,玛丽缜密周到,两个平时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的姐妹逐渐在合作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可爱之处。
克拉丽莎听着她们充满活力的讨论声,在窗边坐下。阿比盖尔为她们端上了茶与小点心,克拉丽莎这才发现没有吃早餐的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感受热茶的蒸汽舒缓着自己的眼睛,克拉丽莎定神地思考着下面的步数。
书中的男主们均已出现,她已经为姐妹们留下了足够多的财产,或许可以腾出手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垂眼看着她面前这叠厚厚的纸,那里记载着这几年来她收集的较有影响力的工厂主们的资料。
他们真正听从于谁,敌人是谁,家里的妻子孩子们如何?他们渴望什么,又惧怕着什么……不用翻开这些纸张,这一切的信息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反复琢磨着,克拉丽莎的思绪又回到了动身回朗伯恩前一个平凡的下午……
“亲爱的,你闻到空气里的躁动了吗?”
索菲娅·萨默塞特是一位黑发绿眼的华美妇人。多年公爵夫人的身份让她周身环绕着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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