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受和万人迷攻》
贺宁说送我回家吧。
闻君鹤根本没听,或者说他听了,但直接当耳旁风略了过去。车窗外的霓虹灯影掠过他的侧脸,明明灭灭,衬得他眉眼显得很锋利。
贺宁又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倾身,一只手撑在贺宁身侧的座椅上,压迫感瞬间逼近,呼吸几乎交错。
“你确认回去也没有危险吗?”闻君鹤问,嗓音低沉,字字清晰,像是某种近乎逼问的笃定。
贺宁垂了垂眼,车停了,闻君鹤干脆利落地付了钱,推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没给贺宁留半点迟疑的余地。夜风微凉,贺宁刚站定,肩膀就被闻君鹤的手掌扣住,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他们往前走上电梯。
闻君鹤的住处楼层不算高,门锁“咔哒”一声弹开时,贺宁站在门口没动,目光在玄关处短暂地停留了几秒,像是在判断什么,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客厅没有多余的拖鞋,没有陌生的气息,甚至连茶几上的杯子都只有一只,所幸没有他人存在过的痕迹,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下来。
闻君鹤没催他,最终,贺宁还是迈了进去。
贺宁的两只手都被包扎着,根本没办法洗漱。
贺宁看着闻君鹤,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终于还是问:“我今天可以不洗脸吗?我在你的沙发上将近一晚上就好。”
“不行。”他答得干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贺宁就知道闻君鹤这个洁癖不会答应。
闻君鹤拿出自己的一套睡衣放在贺宁面前。
贺宁刚想用受伤的手去接,闻君鹤打量了他一下:“你自己能换吗?”
贺宁说我慢慢来,闻君鹤下一刻就动作却利落地抖开睡衣。
“抬手。”
贺宁看着闻君鹤脱下他的上衣,然后套上睡衣。
换睡裤时贺宁明显僵了一下,闻君鹤直接上手拽他裤腰。
两人对视几秒,贺宁抿着嘴妥协了。
裤子褪到脚踝时他浑身绷得死紧,偏偏闻君鹤还故意放慢动作,布料一寸寸擦过皮肤的感觉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远处的镜子里映出贺宁的身影,他套着件湖蓝色的绸缎睡衣,领口歪斜地敞着,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在单薄的衣料下显得格外突出。
贺宁肤色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冷白,衬得黑发更黑,眉眼更深,整张脸的轮廓都透着一股子漂亮。他这副长相不像贺闳兴,倒是随了他早逝的母亲,那种带着点冷感的精致。
贺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两秒,无意识地扯了扯过大的领口。睡衣是闻君鹤的,尺寸明显不合身,袖口长出一截,松松垮垮地堆在手腕上。
闻君鹤看着他手腕上的表问要取掉吗?
贺宁摇摇头。
贺宁刚才观察了一下,闻君鹤看着他的身体眼神有多纯粹呢,好像他们过去滚过的床单都是名词。
贺宁曾经看过一本书,探讨过性跟爱,书里写的是爱是稀缺品,具有排他性;而性不过是廉价的消耗品,可以随时补充替换。
闻君鹤对他连消耗情绪都没有,更别说是爱了。
贺宁虽然早就接受了这件事,但还是不免觉得有一丝挫败,他可真是对闻君鹤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闻君鹤将脏衣服丢到了一边。
贺宁受伤的手使不上力,闻君鹤就站在他身后,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帮他握着牙刷在口腔里移动。薄荷味的泡沫溢出来,顺着贺宁的下巴往下淌,又被闻君鹤用拇指抹去。
毛巾浸了热水,闻君鹤拧得半干才往贺宁脸上擦。力道不轻不重,从额头到下巴都照顾到了,连耳后那块容易忽略的皮肤都没放过。贺宁觉得脸皮发烫,不知道是毛巾太热还是别的什么。
以前他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耍赖,让闻君鹤伺候他洗个全套。现在他只觉得累,连话都懒得说,任由闻君鹤摆弄。
等终于洗干净了,贺宁才被允许睡在了闻君鹤家的沙发上。
折腾完洗漱的事,贺宁终于被允许窝在闻君鹤家的沙发上休息。他累得够呛,几乎是刚沾到靠垫就睡沉了,连姿势都没来得及调整,就那么半蜷着侧躺睡着了。
闻君鹤站在沙发前低头看他。
贺宁身上的睡衣早就蹭得乱七八糟,衣摆卷到后腰,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浅色内裤边缘若隐若现。他皮肤本来就白,全身上下一个颜色,在客厅暖光下更显得晃眼。手臂胡乱搭在脸上挡光,肩膀到锁骨那片全露在外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闻君鹤盯着看了几秒,转身去卧室扯了条毯子。他动作很快,抖开毯子往贺宁身上一盖,把人裹得严严实实,连脚踝都没露出来。
做完这些,就站在原地没动,就盯着贺宁,眼神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宁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背。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一半,皱巴巴地堆在沙发边缘,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闻君鹤弯腰一把捞起。
突然贺宁又转身一动,慢慢地蜷缩成一团,表情委屈地抱住半边毯子,另外一半垂落在地,闻君鹤弯腰拾了起来。
这睡相闻君鹤太熟悉了。
贺宁在床上从来不安分,总喜欢抱着点什么才能睡着,要么就翻来覆去地折腾。
刚开始他们同居那会那会儿闻君鹤也被闹得烦了,有次直接把人整个儿压住,手臂横在贺宁胸口,腿也制着他的膝盖。贺宁居然没怎么挣扎,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让他压着,呼吸平缓地睡觉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毛病居然真被闻君鹤硬生生给扳过来了。
原来他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这样。
闻君鹤想起贺宁当初追他的时候,提起胸膛,骄傲地告诉他,跟他在一起,他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闻君鹤曾经确认自己不可能改变这种被金钱和权力浸盈出来的霸道,所以他选择不回应。
贺宁于是面对他变得越发焦躁了起来。
闻君鹤第一次见到贺宁时,他确实长得像个天使,皮肤白得晃眼,睫毛又密又长,即使知道这表象底下藏着什么货色,但至少第一眼,他没觉得反感。
当初两个人磨合了好几年,皮肉接触都不知道有多少次,闻君鹤对贺宁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都熟悉得很。
此刻他俯下身,调整着贺宁的姿势,把他手拿出来,因着姿势的变化,闻君鹤得以看见贺宁后脑有一小块皮肤没有头发,周围的头发盖住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闻君鹤眉头不自觉地拧紧,食指按在那块皮肤上轻轻摩挲。贺宁像是感知到什么,整个人往沙发深处又缩了缩,把脸更深地埋进抱枕里。
怎么会有一块疤。
闻君鹤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目光还落在蜷缩在沙发上的贺宁身上。电话接通后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压得很低:“查所有细节,不管用什么手段,花多少钱都行。”
第二天贺宁是被自己的闹钟吵醒的。
视线逐渐聚焦,陌生的天花板让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闻君鹤的家。
晨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他摸了摸头发,刚好闻君鹤就从浴室里出来,他穿衬衫,衬衫领口雪白干净,头发往后梳得整齐,露出额头和眉眼,他眉眼是有些古典沉稳的骨相,以前便叫人移不开眼,现在气质越发沉稳,便让人感到一丝压迫。
贺宁心想不愧是公认的闻大校草。
就在贺宁晃神的时候,闻君鹤开口了。
闻君鹤说:“你闹钟怎么那么多,我刚给你顺手关了三个。”
贺宁点点头。
“我让人给你批了几天假,你就先呆在这里。”
贺宁露出个不解的神情:“……啊?不用了,我昨天把事告诉了周哥,他说……”
闻君鹤目光不易察觉一冷:“他能怎么做?如果真是他弟,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大义灭亲,警察说了你这几天最好不要回去。”
贺宁也不好意思麻烦闻君鹤:“……我可以先住酒店,我呆在这不太方便。”
闻君鹤想不出有什么不方便:“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贺宁不是怕闻君鹤对他做什么,是怕自己对他做什么。
“你那么记挂周纪,他昨晚有关心过你吗?贺宁,有时候真是不懂你,你跟他在一起图什么,还不如我这个分手八百年的前男友,他昨晚有关心你什么吗?说不定他现在正和他那个弟弟混在一起呢?”
贺宁始终不言语,半晌沉默后,开口说:“他没你说的那么坏,算了。”
“不坏?就算他跟他弟弟搞在一起你也不介意的是吗?贺宁,你究竟多缺男人,一个人不能活是吧。”
闻君鹤一直觉得贺宁娇气得过分。在贺闳兴出事前,他就是株攀附着父亲生长的菟丝花,离了依靠就活不成。
等靠山倒了,那股子依赖劲儿全转移到了闻君鹤身上,他患得患失,那时候短暂地联系不上闻君鹤就会变得神经兮兮。
什么事都只能依靠他,什么主意都拿不定,是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笨蛋。
分手后,他一直在等着贺宁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地向他服软。
哭着说自己错了,不要抛弃他。
他连贺宁会怎么哭都想好了:肯定是先死死咬着嘴唇,等憋不住了才开始掉眼泪,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说话带着鼻音,手指还要揪着他衣角不放,说闻君鹤别离开我。
闻君鹤甚至提前准备好了擦眼泪的纸巾,就等着那天到来。
闻君鹤从来不觉得这世上能有第三个人,会接受贺宁的无知,浅薄和独占欲。
真的很让人讨厌,不是吗?
可事情偏偏没按他预想的发展。
事实的确如此,他的新男友对他不怎么样,并没有给他提供如同以前一样富足的生活,还出轨,闻君鹤派人查到的照片里,那男的和别人搂搂抱抱的场面都被拍得清清楚楚。但贺宁就跟中了邪似的,还是死心塌地跟着那人好。
可贺宁就跟中蛊了似的离不开他。
闻君鹤每次想到这事就冷笑,心想贺宁这傻劲儿倒是十年如一日,只不过现在犯傻的对象换人了。
贺宁:“……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好吧。”
贺宁是看见闻君鹤在社交平台上po出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的照片时,才鼓起勇气问周纪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他其实很早就想自己带便当,因为公司餐厅的饭又贵又难吃,一个人带去食堂加热很奇怪,可两个人就无端多了几分勇气。
后来的谎言于是信口就来,同事问怎么不参加聚餐,他笑着说要省钱买房;客户热情要给他介绍对象,他低头露出个腼腆的表情说已经有男朋友了。
闻君鹤对于他所谓的二人理论觉得很可笑。
“一个人不行,那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贺宁抬头看着他,仿佛在说。
怎么还提这件事。
闻君鹤骂了一句脏话:“你今天别去公司,在这里等我。”
闻君鹤扔下他走了,贺宁坐了一会,穿回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闻君鹤家,走出那个小区的时候,他远远瞥见韩卿正往这边走。
贺宁把自己藏起来。
韩卿驾轻就熟就地往前走,他肯定是来闻君鹤家里的,贺宁一个人顺绿化带慢吞吞地走,突然走到一个湖泊公园的时候。
不远处有一对新人在绿茵洒落的路口拍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