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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亲后盟主爹坑我登基》

11. 011

翌日一早,谢珩去了西院。

谢谶刚吩咐谢兆好好查一下东院桓九章主仆的踪迹,便有小厮通传,说七郎君来了。

“……多派几人盯着,绝不可让她”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又过了几息,这才传来声响。

“进来。”

谢珩心头一慌,大伯要盯谁?

大伯口中所说之人是阿瞒吗?大伯如何知晓?

幸好阿瞒走了,谢珩心中长舒一口气,松口被攥得发皱的袖口。

“七郎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堂上的谢谶脸上带着笑,与记忆中那个和蔼大伯一般无二,但谢珩总觉得背脊一阵莫名的发寒。

谢珩看了眼房间阴隅里站着的谢兆,欲言又止。

谢谶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无妨,谢兆是自己人。”

谢珩点头,又犹豫了几息,看了半会儿青石砖。

谢谶并不着急,品茗饮茶,继续处理庶务。

一番思量后,谢珩最终鼓起勇气:“大伯,近日外面好似有些败坏咱们谢家名声的言论,咱们要不要查查手底下的生意?”

谢谶这才正眼看向自己这个侄子,上下打量:“七郎从何处听说?”

谢珩的心仿佛被重拳一击,原本还有所期翼那消息未必是真,阿瞒说不定遭人蒙昧。可如今,心如巨石,闷哼一声沉入湖底,久久找不回声音。

不能让大伯怀疑到阿瞒身上。

“侄儿从过往行商口中无意间听到,便留了个心眼。”

谢珩抬眸,试图从那张熟悉却又不熟悉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他信了吗?

谢谶莞尔一笑,让谢珩不要在意。

“七郎放心,无论真假这事大伯都会仔细查办,绝不会让害群之马危及谢氏门楣。”

谢珩见大伯心有成算,即放下心来,又提心吊胆。他起身告辞,等走出书房门这才松开早已攥得发白的五指。

房门从外面合上的那瞬,谢谶与谢珩对视一眼。

“铮”的一声,茶盏砸在茶托上。

谢谶眸色微寒:“还真是她。”

谢兆眼眸低垂:“只是不知她知晓多少……”

谢谶垂眸,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扳指上的螭龙纹。一圈,两圈……当那玉环第三次转到虎口时,他指尖一扣,眼底淬出毒刃般的幽寒:“……杀了。既然找死,那便不必留有余地。至于七郎……时间会抚平一切”

一只青虫误入桌案,只听到静谧中一声清脆的响动,鲜绿色的汁液从下身迸出。

“何况女子千万,总有相似。她——微不足道。”

谢兆深吸一口:“也只能如此。不过此事是小的失职,桓氏女来了好几日竟没收到消息。”

谢谶摆手:“与你无关,没想到有人自诩聪明,将人困在府内……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兆顺势提议:“要不现在就……”

指尖从脖颈划过。

谢谶摇头:“不妥。也不知她知晓多少,此时若是闹开,反而不妙。不如先将楼中的东西送出去,至于她一介女子,之后想要收拾岂不易如反掌。”

谢兆皱眉:“那些佛像个个一人多高,若此时运出府,怕惹人瞩目。”

谢谶也知不易,他走至窗边,不远处的挽联闯入视线,良久后:“老四身前素来不爱礼佛……那便让他死后沾沾佛气。”

半步之后的谢兆此时却抬起头,接着窗枢远眺,满府的白幡、死后哀荣此时却像一场笑话。

谢珩刚出书房,便看到匆忙跑来的青毫。

只见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谢珩皱眉:“……何事?”

青毫瞧了眼四周,附耳密语。

“铮”的一声,缀在腰间红绳断裂,系在红绳的青玉砸在青石砖上碎成两半。

谢珩眼尾泛起薄红,如宣纸洇开朱砂。耳畔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他垂眸望着上面雕缕的连理枝,死咬唇瓣,他想终究是再也拼不回原来模样。

过了许久才找回声,人却如枯败寒兰,雪白的花瓣泛上枯槁。

“……罢了”

谢珩忽然低声轻笑,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他弯腰拾起碎玉,任由掌心被棱角割出血痕。

可明明割破的是指尖,疼得却是心头软肉。当掌心血洇湿早已褪色的红绳,他突然想起那日她垂首坐在窗前编织的模样,指尖绕着朱线,被纠缠束缚的却是他小鹿乱撞的心。

“……原是我一厢情愿。”

谢珩仰头轻闭双眼,心底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幻想中的牵绊。可每当他拼尽全力想将那人身影从脑海中剥离出去,但她指尖轻颤的模样总是闯入,猝不及防。心头的痒痛便犹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书房窗前目睹这一切的谢谶,望着侄子离去时跌跌撞撞的背影,突然转头对谢兆轻笑:“去库房取一对翡翠连理枝,送去葳蕤院。”

谢兆颔首,出了书房,可耳边皆是谢谶嘲讽的笑意。

回廊外海棠被秋风撕下最后一片花瓣,砸在泥地里如鲜血晕染开来,殷红一片——原来春日将尽,从来不由人。

而在离开谢谶书房后,谢珩终于放开紧攥血染的袖口,背后润湿一片,秋风一吹,整个人像是被扔进冰窟窿,寒得心凉。

或许是他一厢情愿,妄图飞鸟折翼垂爱。

突然耳朵一疼,恍惚间又见他十七岁生辰那日,她趁人不备,将红绳系在他手腕上时颤抖的指尖,以及鸦睫投下的阴影,他的每一寸肌肤为之战栗,如今都化作喉间腥甜。

天际孤雁哀鸣,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深海的鲸——愿以尸骨成礁,换她飞过海路永无风浪……

生而在海,他本就上不了岸。

青毫原本担心不已,几次想出言安慰,但想起早上出门时宣怀再三叮嘱不可妄言,他只得干着急。

过会,见自家郎君像是想通什么,背挺笔直,之后的每一步都坚定而沉重,他心口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

横死者不入祖坟,为了避免凶煞之气污染祖宗风水,向来是请高人另寻一处风水宝地。

也不知是否是因谢四死状过于凄惨,凶煞难挡,天一道长接连换了好几个风水宝地,都有异事发生。

一镐头下去,蟑鼠四窜,鲜血从地下“汩汩”往外冒,闹得他这饭碗差点不保。

幸好他同谢三官家还有些交情,平日里孝敬也是不老少,要不然这门差事早被虎视眈眈的同行给抢了去。

寻穴之事不顺,城内谣言甚嚣尘上,更有甚者冒出“谢家恶事做尽引来天谴”的言论。

为了尽快平息谣言,有人给谢东出了个招,让他从旁人手中“买”来修好的陵寝,只是其中曲折不足为外人倒也。

听话懂规矩,在豫章境内又颇有名气的天一道长也被他花大价钱请来,查验风水。

“卧牛眠弓之地,来龙如凤鸟展翼,穴场藏于羽翼之下,左右砂山如文武侍立,明堂万亩良田纳进东南旺气。罗星塞口,玉带缠腰,真乃风水绝佳之地!”

话音刚落,突然前方草丛中白光乍现,周围鸟嚎兽奔,乌鸦飞过。

天一道长站在墓穴选址前,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他突然上前俯身扒开草丛,张开的手一顿。三寸之下竟埋着七盏倒扣的青铜灯,灯油尚温。

这分明是有人在做“偷天换日”的风水局!

天一道长额上长尾天眉攒在一处,这墓可葬不得。

刚要出言相劝,一旁的谢东却满脸不耐烦:“我也识得几字。这方宝地掘三尺可见五色土,细润如脂,捻之生香,这不就正符合《葬书》所言‘土欲细而坚,润而不泽’的上吉之相。”

天一道长点头:“这话倒也不错。此地原是极旺,但”

谢东抬手打住,他捂着长了三个燎泡的嘴角,不耐烦道:“旺就对了!你放心,赏钱少不了你的。等会到三夫人面前,该怎么回话可心中有数?”

天一道长紧握罗盘,白眉微皱,似乎还在犹豫是否该说出更多警告。心头一阵困惑,忽而又想,自己何必为他人心急,这些世家做事向来如此,自己若是插手绝无益处。他心中暗叹:“谢家有的是力气与手段。不如趁早脱身,安稳渡过此事。”

如此大费周折不过是做给外人,至于里子如何,看谢三管家的态度——谢府不在意。仓促、着急,所有人都想尽快尘埃落定。那他又何必去做那个讨人厌之人。

想通这些,天一道长便也不再坚持,忙应承下。

但暗搓搓给自己算了一卦,“山焚水涸,鱼鸟焦灼”,此乃福祸参半之象!这会看来等不到头七,他得提前遁迹而去。

离开当天,心中实在不安的天一道长趁着月黑风高,孤身一人来到墓地。

只见入口处幽光熠熠,四周风过似嚎。那随手又是一挂,只见挂盘中火泽相背之象,指尖扶过六五爻的裂纹——明明主“宗族分食”的吉兆,上九却现“泥猪拱墓”的凶相。

这……他还是看看为好。

四周风声越发轻缓,草丛中似有某种无形的东西在悄悄蠕动。天一道长只觉心跳骤然加速,耳边风声低语潮湿,几只乌鸦从墓地上方掠过,尖锐的叫声让闻者心底发寒。

每走一步,他的双腿便愈发沉重,仿佛从地下伸出万千只手扯住他裤腿叫海岸。

他右手持拂尘,左手捏符纸,挪着颤抖的双腿一步步靠近。

突然,余光见天边下起赤红雨,他仰头望去,只见夜空中荧惑如血滴悬于心宿,紫薇垣墙出现裂隙。

“荧惑守心,王者恶之。”

上一次出现此象,乃始皇崩于沙丘。

三界万物仿佛停止摆动,道长久久不能言语。再低首时,只见穴内火光冲天……

因着谢四横死,丧葬一切从简。

看着谢府一辆辆运送墓室陪葬品的车列,街上不少人欷歔:“原以为这谢大老爷瞧不上这个游手好闲的庶弟,没想到人死后竟安置了这么多陪葬,任谁瞧见不得艳羡一句死后哀荣。”

旁边有个不修边幅的青衫文士,此时却满脸不忿:“这些个世家大族向来丧葬婚姻皆按照古礼,奢靡繁复,本应小殡七日,大殡两月,如今却如此仓促,定是为了遮掩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旁人不敢回应,只能低头默默回避。

·

头七来往吊唁的宾客愈多,明日便要下葬,谢府内紧锣密鼓,人头攒动。

九章被禁足在葳蕤院内,自是不能出去,但外面的热闹却是一点都没错过。

“……真是兄友弟恭,人人称赞。”九章笑意不达眼底,瞧了眼笼子里活蹦乱跳的老鼠,这才放下心来:“小八几日未归,就这几只存货,用在刀刃上。”

粟米遵命,将这些个黑黢黢的大家伙提溜出去,就养在后窗下,时刻观察。

粟米可不是个闲得住的家伙,用完早饭便趁着外面看守不注意溜出去。

路过谢府正门,只见侧门洞开,一华服女子带着丫鬟仆妇倾巢而入,环佩叮当作响,那向来趾高气昂的谢三夫人竟在二门相迎。

足见重视,她不免好奇打听。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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