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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先给钱》

7. 四万

谌风接住冰冰凉凉的水瓶,不明所以但点头:“收到……?”

楼津渡说,“把你那丑衣服脱了扔远点,洗澡去吧。”

谌风哦了声,把书包先放下来,又回过神来:“把衣服扔了?我衣服好好的,干嘛要扔了!”

他低头扯起自己的衣摆欣赏了一下,粗布制的粉绿衬衣,捏在手里都硬撅撅的。这原本是李立买给谌志源的衣服,但谌志源不喜欢,说这个绿色在讽刺他戴了绿帽子,当时还把李立打了一顿。最后这衣服兜兜转转就到了谌风身上,说起来楼津渡其实不是第一个说这衣服丑的人,李立也这么觉得,当时还不怎么情愿让谌风穿。

谌风想到,李立就是很喜欢在市场精挑细选一些又便宜又丑的男士衣服给谌志源,把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谌志源穿得像彩色细菌。

说丑是真丑,说扔舍不得。谌风摸了摸鼻子:“我收起来,不碍你的眼。”

楼津渡坐在桌前,目光沉了沉,无声地提醒他——不能反抗。

谌风低下头,闷声闷气地说:“这个不算反抗吧?你要求这么多,还没说给我多少钱呢。”

“你缺多少钱?”楼津渡这会儿心情不错,实验证明,看这外星机器猫的拟人表演确实能让他平静很多。

谌风松开手,咬了咬嘴唇,报了个天文数字:“……四万。”

他现在急需把花在住宿的钱平上,拿去给李立打官司。至于生活费之类的,他可以慢慢赚,去做家教,去端盘子,去扫大街,赚多赚少无所谓,没钱他可以不花。

但他必须把这四万“还”给李立——至于为什么,他暂时自己也想不明白——而四万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太大的数目了,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实在想不到除了“骗钱”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下子弄到这么大一笔钱。

楼津渡很无语地看着他:“一次给你四万,你金屁股吗?”

谌风也被他的说法惊了一下:“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楼津渡眯了眯眼,哦了声,说:“你是打算在我这儿捞够四万是吧,不在乎几次,捞够为止。”

“对的。”谌风嗯嗯点头。

楼津渡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冷冷地看着他:“为什么是四万?”

这点钱到底够干什么的?

他本来都决定不在意谌风和沈鹤予的关系了的,就算真的有什么阴谋,那来阴好了,他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但是一听谌风报的数额,他又不得不怀疑。毕竟哪有人为了这仨瓜俩枣的就卖自己?

谌风摸了一下后脑的头发,很突然地蹲下翻起空荡荡的书包来,一副很忙碌的样子,“住宿费,你不知道吗?”

“站起来。”楼津渡说。

谌风把书包靠一边,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和楼津渡对视着。

“我现在心情不错,你把这四万来龙去脉跟我讲清楚了,说不定我一心疼就多给你点儿,要是不愿意说那你就滚,我不跟来路不明的人上床。”楼津渡胳膊撑着桌面,托着脸看着他。

“我没有不愿意说,我不是正在说吗?”谌风说。

“糊弄鬼呢?别浪费我时间。”楼津渡有些烦躁了,“脱啊,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你会干什么?”

谌风选择性听话,依言解扣子,说:“我是公费生,林昂特招的时候答应了覆盖我百分之七十的住宿费,我自己出百分之三十,十三万八的百分之三十,四万一千四。”

有理有据。

但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楼津渡的眼睛说。

虽然不一定每个人说话时都直视别人的眼睛,但就这短短几次的相处下来,楼津渡确定谌风是那种说话时会盯着对方眼睛的人。

他没钱,但并不因为钱而自卑,任何人在他眼里都被一视同仁。

这人眼里总有种不被世俗裹挟的清澈,又或者说……是一种游离在人类阶级框架社会之外的不在乎。

就是不在乎,这个机器猫好像根本没有在乎的东西——被骂了也不会生气,现在也是让脱就脱,尊严和面子都扔了八百公里远。

那为什么偏偏要对“四万块钱”藏着掖着?人的脸面还能没有四万块钱的故事重要吗?

楼津渡一点都不喜欢被人瞒着的感觉,虽然他想知道什么直接叫人去做背调就好了,但听别人主动说,和自己背后查,在他看来就是很不一样,他心情彻底转阴了。

他心情不佳地看着谌风把衬衣脱掉,露出干瘦的上身,胸前两点是粉红色的。

其他地方皮肤很白,白得让人很想上手掐揉,弄出点别的颜色来。楼津渡能感觉到自己内心长期压制着的疯狂正蠢蠢欲动。

长期的压力、焦虑、躁郁让他的精神总像在弦上绷紧的箭,尚存的理智和教养又让他常年隐忍不发。他不记得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会反映在躯体上了。

以至于现在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又痒又痛地叫嚣。楼津渡一节一节地揉着自己的指关节,看着谌风没说话。

看着看着,他发现谌风身上有很多痕迹暗淡的奇怪痕迹。

谌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指着给他讲解:“这是淤青和淤血,还没消完,已经很淡了。”

“那个呢?”楼津渡问。

“嗯?”谌风疑惑。

楼津渡说:“胸口。”

谌风指着胸口的粉色,有些奇怪,但认真回答:“这个,ru//头。”

说完他还是觉得奇怪,问道:“你没有吗?”

楼津渡:“………………”

楼津渡:“我说你胸口上面那个疤!”

谌风的手指跟着指上去,恍然大悟:“哦!这个啊。”

那是一道跟他的锁骨几乎平行的疤痕,目测长度有十厘米左右,疤痕处新生的皮肉比其他地方还要白一些。这样可怖的伤口出现在左心上方的位置,像是心脏被人挖走了似的。

疤的时间有些久了,谌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怎么弄的了,他指了半天,小声说:“……这是个疤。”

他说完自己都感觉这句话很多余,无事可做地在疤上戳了戳。

楼津渡耐心告罄地挥了挥手:“洗澡去吧,别说话了。”

谌风按他的要求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在了外面,脱得只剩内裤,又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他唯一带的一套换洗衣服,准备带进去洗澡。

楼津渡瞥了一眼,这跟他刚脱下来的那两件别无二致。

这么丑又旧的衣服,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两套!

设计师值得坐三年牢。

楼津渡眼前一黑:“不许穿这个。”

谌风错愕:“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楼津渡大声:“那就不穿!谁看到这种衣服都会痿的,你要害我是吧?”

谌风拧眉看了他一眼,咕咕哝哝地说了句什么,最后还是只拿了换洗内裤进去。

谌风这段时间洗澡都在老九家的老旧浴室里,经常洗着洗着就变成凉水,不得不速速冲完泡沫就出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洗到一个水温恒定的热水澡是什么时候了。

此刻温热的水流在他身上滚动流淌,舒服得他差点站着睡着。

谌风美美地洗完出来后,发现房间里没人了,楼津渡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把身上的水珠都擦干,打坐似的在床上等了几分钟,等着等着,没见人回来,但发现这床好软。

谌风用屁股压了压……真的好软,弹弹的。

他弹着玩了会儿,给自己顺势弹平了,再十分顺手地一捞被子,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楼津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着一团被子,过去一看,谌风裹得严严实实,睡得比死了还熟。

……谁允许了?

楼津渡半点也不温柔地摁着被子推了推:“起来。”

谌风纹丝不动。

楼津渡提高音量:“起——床!”

谌风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捂着耳朵面朝另一边睡去了。

楼津渡:“你赚不赚钱了?”

两秒后,谌风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被子向下滑去,刚好卡在他胸口那条疤痕处——楼津渡目测,当时估计是一个很深很深的伤口。

伤口的主人刚才睡得天昏地暗,被迫醒来后眼睛困得褶出了一道极深的褶痕,他往旁边看,对上楼津渡的脸,大脑中发出了哲学疑问。

我是谁?我在哪?他怎么在这?

楼津渡转过身刚要走,谌风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抓住的时候又一秒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眉毛一皱,带着点刚睡醒时的鼻音说:“你怎么冰冰凉凉的。”

楼津渡愣了下,不自然地说:“可能是死了。”

谌风脑子还没醒,没听懂他的冷幽默,困倦地往旁边挪了挪,拍拍床哑声说:“这里暖,你这个床睡觉真是又暖和又舒服,我要继续睡了。”

他刚说完,丝滑地往被子里一出溜,没出三十秒,绵长均匀的呼吸就传进楼津渡耳朵里。

“……”他刚是怎么叫醒这家伙的来着。

楼津渡站在床边垂眼看他,故技重施:“我真的要扣你钱了。”

谌风呼呼睡。

“消极怠工,四万全扣了。”

谌风依然睡。

“你完了,倒欠我四万吧你。”

谌风早已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楼津渡好奇了,这床真的有那么好睡吗?他立刻去洗了个澡,回来躺下感受了一下。

嗯,除了旁边多了个人很不习惯之外,跟其他床几乎有着百分之零的区别。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谌风的后脑勺——该不会是突然长羞耻心不好意思了吧,或者是想反悔之类的逃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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