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出土的原始文物上，常见一个图腾符号V，它有时这样书写<,有时这样>，有时这样∧。水蒸气动力的水动机发明之前的4000年里，人们认为它代表圣洁的生命，吉祥，财富，安详的离世等待美好愿景，总之所有传统文化的物品上都爱使用V做装饰，到了信息时代出现新艺术流派主张传统是枷锁，人们便很少见到V符号了。

另一个有趣的原始人时期文化，发现于世界各地出土的陶板上，记载了一个美丽传说，孤独的人如果身处微风中，能听到微风轻诉爱意，这现象被人类称为风之语。到了信息时代甚至成为除UFO热之外的第二大超自然文化，热爱自然或是情感失意的人们站在户外冥想倾听。也有自称亲耳听到风之语的科学家在总商会的资助下研究了几年后无果而终，那位科学家最后被学界戏称为神棍，晚年走访南大陆风之部落寻找线索，据他称原始符号V所代表的正是风之语，南大陆把它写作V，北大陆把它写∧，西大陆把它写作<，东大陆把它写作>，拼在一起象征当年那个阳光璀璨的充满爱的星球。

当人类开始理解信息二字的含义时，就很自然的发现必须你说一句，夜星科学家称为发送者主动权，还必须我说一句，称为观测者主动权，互通的有意识者才成改写所在环境的信息，这个物理现象被以数学公式表现，即溯行定律，衍生的大统一理论被称为溯行论，作为夜星近代科学的基础。

岸防连城主城区内。

队员将昏睡的红莲抬向居住舱的时候，率先让晴灯感兴趣的是拖车上的切掉上颚和四肢的机械生物，看起来像台正在运转的发动机。

晴灯出于20多年研究员的保密素养说道：“拉设警戒线。”

队员用贴布蒙住了附近居住舱的所有窗口，拉好方形警戒线并安排哨卡，身披毛领黑斗篷的健壮如狮子的黑家主也闻讯赶到了。

“我刚看红莲小队战报，听说你有意让她去博物馆都市吗？”

晴灯蹲着，全心全意观察这台神秘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

“嗯，我要在这解体它，有懂电路的队员吗？去房间拉插座过来，要橙红色那根，还要四个有力气的队员帮忙，嗯，跟我提东西吧！”

众人在晴灯指挥下搬运设备，又听她指点着，切断较细的金属肋骨，胸腹部的黑色动力装置就掉了出来。

“你们举着这个。”

四人抬起硕大沉重的金属骨架，晴灯此时已经顾不得别人举的累不累，从黑色动力装置底部横切，滚烫的金属溶液从缝隙流着。

“喔！我得再穿身防化服。”

晴灯双臂伸入防化服袖子，披防化服在胸前再戴上头盔就开始操作了，等金属溶液流完就拿内窥镜查看内部结构。

“噢！这么简陋啊。”

她说完就纵切机械生物动力装置的外壳，最终，形状不规则的一体化的设备露了出来，造型近似倒置的摩托车马达。

“你举的动这个吗？把骨架放下来吧！使劲揪一下，能不能把舌头和食道拉出来！哎？”

晴灯又蹲下查看，马上跑回居住舱取来电磁隔离设备，才将动力设备与骨架分离了，此时她又细心察觉到这装置的震动变微弱了，于是抓着食道没入未凝固的金属溶液，震动又恢复了。

“你抓着这个别动等我！”

她跑回去取来热熔炉，一点点把能流的溶液抹进去，但机械生物的动力装置下面两个圆口又缓缓滴溶液。

“哦？这是胃吗？你跑回屋取那种银色的软管和胶布。”

晴灯把食道和胃用胶布缠好，把软管和食道插入热熔炉的金属溶液内，终于松了一口气。

“行了这样它就能一直活着，工具都给我堆进屋，你俩把这个动力装置搬进屋，队员们就可以撤了，别的不要了，都清理干净，哎？黑家主大人你说啥？”

晴灯发现人已经走了，就回到居住舱实验室内，她戴上多功能目镜后回想着，拆的时候发现结构及其简陋。

可这是机械生物啊！头呢？对！头就是个空壳，那智能芯片在哪？现在一看，只有金属加工器，就是下面这两个口，上面这个圆盘是动力源，这跟2000年前民用的自律型自我复制机器人的动力设计不是一样吗？那人家有头啊，有一大坨智能控制设备，它光有个动力为什么会有智能呢？

“这就好像发条人偶有了智能！”

晴灯的腿都蹲麻了，还是想不通。

“算了，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人家天家主大人是要动力装置原理。”

装置上端的一体化圆盘形凸起不用拆，晴灯也能想的到，大概就是简陋的微核反应堆，大雪天，不用设计降温，就是有点小，怎么这么小呢？供能这么大躯体应该至少是个圆筒形才对！

“简陋！”

晴灯慌不择路的撞开衣柜抓起两件防辐射服，一边穿，一边猛锤红莲。

“哎呀！干嘛！”

“要死……”

防辐射服头盔显示辐射值极低，她走到动力装置前反而变小了，走到供能全实验设备的电柜前，辐射值上升了些。

“哎？”

不能啊！啥动力啊怎么可能一点辐射都没有？她蹲下看看溶液还在交换，震动没变。

眼前的现象超出了她所有科学尝常识。

不！超出了夜星所有科学理论，她懵的坐在地上，不敢想，先是没有智能装置就智能，后是没有能量就有动力。

啊！灵能的呗，灵能会一来啥啥都是灵能驱动的呗！

她赌气摸了一下那圆盘凸起。

好嘛！室温下一点热量都没有，偏偏有动力。

无解！

她不干了，脱下穿一半的防辐射服，坐在工作台桌子上探手拿起芥末味的营养剂咗着。

“阿嚏！”

经管呛人，但是提神，她想了一会，又不干了，习惯性的摸着生长金属铁板。

机械生物动力装置的感觉和这块生长金属一样。

晴灯拿着铁板，走到动力装置上方，行为艺术般的摸摸空气，蹲下又摸摸圆盘凸起周围的空气，她反手挠脸的时候，铁板晃过了圆盘凸起的上方。

她边挠脸，边眨眼看，好像有些烟雾，来回晃铁板，烟雾更可见了些，黑色的。

这是种灰心丧气后，无聊的纯好奇心，晴灯随性的慢走去拿另三块铁板，蹲在圆盘凸起上方，把铁板围成一个中空方形。

在生长金属铁板围成的正方空间内立刻出现一滴黑色液体球，这液珠出现，就好像碰到不存在的平面，缓缓形成一个小圆，圆越来越大，最后填平了中空方形的底。

晴灯这么举着，不知道是久了胳膊酸，还是这黑色液体渐渐有了重量，她怕再发生什么危害安全的现象就挪开了，放在桌上，生长金属铁板散开，她看着这块新形成的黑色方板，锤锤肩膀又揉揉胳膊，拿起来颠颠，感觉很轻。

“你干什么呢？”

红莲换上松垮的白裙子边揉眼睛边问着。

“没什么，凭空造了块黑板子，这东西刚才还是液体来着，现在变这么硬，像是在耍我！”

“哦，有吃的嘛？这家怎么突然干净了？”

红莲问完就看见床边放了一排五颜六色的营养剂，闻闻睡裙好像是新洗过。

“你朋友夜兰来过，我给她做了治疗提箱，你过来，咱俩研究研究这东西！这东西太气人了。”

“哦！”

红莲喝营养剂，看晴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手枪对着黑板子要射击。

“你居然还有这东西！又打的满房间跳弹吓人！”

晴灯从工作台侧抽出来一面防爆盾，红莲赶紧躲在盾后。

砰！

晴灯射击完拿起黑板。

“看来是生长金属生的孩子，一模一样，物理免疫，你使那个什么剑技砍一刀试试！”

红莲叼着食物，揉胳膊再摇头示意拒绝。

晴灯拿起天家主发给她的灵能科技极光束焊枪，刚才人们就是用这个切断机械生物骨骼，焊枪对着黑板烧了很久。

“警告，能量耗尽。”

她把焊枪摔进抽屉锁上，叉着腰，看黑板。

“这东西比生长金属还耐用吗！”

红莲拿起来摸着说：“好像有个小坑，黑板的体积比刚才变小了些，嗯，颠颠，嗯，重量也在变小，这东西？嗯？不反光啊！灯下一点都照不出我的脸。”

晴灯抢过来黑板子，把多功能目镜灯光照度调最大，黑板仍然全黑，她挠挠头。

“绝对黑体，宇宙中不可能出现的物质，其实！”

她坐下也吃营养剂。

“其实现在能交差了，动力就是这玩意，天家主派人来就给她做一块完事。”

“噢。”

“但我不想交差，我不搞明白好难受！我想搞明白这东西！反正现在有天家大后盾，要啥给啥！我们不如利用这个计划搞自己的事情！”

“噗！哈哈哈。”

红莲喝呛了，笑的前仰后合。

“你敢吗？我感觉你这辈子都没干过啥出格的事情。”

晴灯举举生长金属铁板说：“这我偷的！哎就这么办，我们单方面继续这个计划！”

红莲微笑着回答：“是你自己想干的事情，我就帮你。”

“黑板内部啥都没有，能量，空间，时间都没有！绝对的无！所以才是绝对黑体。我理理这东西的物理现象顺序，这黑色方板？和生长金属很像，是某种能量泡泡，也得有能量发送者，他们凭意识制造了机械生物。我们能看到这块东西，是观测者。但这黑板逐渐消失，说明我们没有控制权，它刚才还是液体，说明可编程，我得在这液体里造个意识，作为观测者的意识，取得对绝对黑体的控制权。”

晴灯感觉自己即将成为永载史册的伟大科学家！

“需要更大些！这只三倍大的活体机械生物！用现在的这只太慢了。还需要西大陆的细胞编程器，听说过岸防连城最西端有血肉进化的旧设施，南极先进治疗椅技术能帮我解读细胞编码！不能联北极在线AI信息库了，要有南极孕育罐的离线数据包，最后意识是怎么诞生的呢？可能我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红莲听到了非比寻常的作战，也第一次见到晴灯为自己做事。

“我帮你搞定北极的东西！人类最伟大的科学家晴灯博士不给这物质冠名吗？”

她知道晴灯最在乎署名，这人一生做研究，却没获得过一次署名权。

“喔！对对对！我想想！嗯！就就叫！无空间！哦，听不明白！绝对黑体！这个好！一听就明白了！”

晴灯些恐惧，第一次主动研究就发现前人从未涉足的神秘力量。

“还是不叫这个了，莲，这东西的力量很危险，用的不好，我可能是人类的罪人，对！物质，叫0元素吧，别人就听不明白了，你我不说，别人很难凑足这么多巧合发现它的奥秘。”

门铃响了。

红莲掰着刚有秘密就惊恐的晴灯，推她到平时工作的桌前坐着，自己到洗衣机处换上新内衣，再穿上士官队服，拿着手套，用腋下夹住帽子，开启气闸门就往外走。

“你要出门吗？”

来客是天家主的随从——元。

“你怎么还用敲门？我记得你能任意传送啊。”

元跟着红莲，随口说道：“上次是在灵能友谊塔信号范围传送的意识投影，天家主大人让我亲来自督察一下，市民行清除机械生物的工作进度，好巧不巧路上撞见了贝家主！唉，倒霉透了！她出门你知道，行宫堡垒上百人车队，围住我不让走，问东问西！不知道从哪听说你了！不知道我说错什么没！倒霉透了！对了，你们研究机械生物动力的行动有进展吗？”

红莲拉她一步，两人逐渐走进居住区边缘的雪原。

“损失很大，活捉了一只，晴灯研究发现动力装置有西大陆血肉进化技术的痕迹，需要两次更危险的行动，岸防连城队员已经很反感了，我沟通过，说天家的市民争抢食物，队员们饿肚子不能出勤，我一个人搞不下去了。”

“是啊，我刚才要求参谋部的黑白推进工作进度，就以食物短缺为借口，怎么办呢？这事情我向天家主大人上报过了！”

元的齐刘海短发下一脸愁容，白底金边的修身西装让她像一位值得同情的美少年。

红莲：“我跟她说吧，导演得搭好舞台，我这小丑才能给她表演下去。”

元是随从身份，所以特别在意地位和立场，她点按好语音通话，迟迟没有拨通。

“红莲，请你客气些，你还要主动向天家主大人说明自己的工作。”

“喂？元？什么事？”

“我和红莲的工作遇到相同的困难，红莲想跟您通话说明。”

“我是滑稽小丑红莲。”

“别这么说，红莲，上次的争论，那时跟你开个玩笑，你们……怎么了？”

短短的沉默中有许多怀疑，红莲明白天家主，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行动给岸防连城造成一点损失，活捉了一只机械生物，晴灯发现是西大陆科技的产物，叫什么细胞编程器？用那个造的机械生物！需要再抓一只大的，还要去西端的血肉进化设施取这个设备研究，理想结果可以完全破解并控制这种机械。”

“原来是这样，海神的新子民吗？连机械的力量都要夺走……嗯……遇到什么困难了呢？”

“黑家主大……很配合，但底下的队员以饿肚子为理由拒绝。”

“……”

通话对面沉默用了3分钟，对红莲来说是难熬的3分钟，她明白自己因为一个松懈又变小丑了。

“你要多少份？”

这话直接戳穿了红莲的戏码。

“140万份。”

“那你和晴灯先来博物馆都市吧，看看我有没有140万份食物。”

“好！天天被骂走狗，我俩一天都不想待了。”

“谁说的？”

“你知道。”

“5万份。”

“70万份。”

红莲明白自己没资格和她讨价还价，长久的沉默后。

“元，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天家主大人，参谋部的黑白以食物短缺为借口拖延着进度，我担心，饿死的结果会……”

“10万份，红莲！”

“在呢。”

“你满意吗？”

“我知道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可是其他人就不顾了吗？那是您的市民！”

“红莲你知道就好，我？怎么说呢，很想再和你聊天，有些话？我？没兴致瞒你，你一直是我最感兴趣的人，我的处境，并不像人们认为的，是夜星之主。今天话就说到这，元，这件事呢，还是交给你办，红莲，我期待与你相见。”

不管怎样，这次对红莲来说都是一次微小的胜利，荣誉这件物品，天家主从来不给任何人，红莲也不屑于沉迷荣誉，她想和元师傅击掌庆祝，却被那最初的沉默隔断，只能按捺住胜利的喜悦，两人互相点头行礼就再无言语，分别了。

进入岸防连城中央广场的队员，发现了这里开始有衣着各种色彩的市民，她们有些人带来了不一样的欢声笑语，开朗的队员会与之交流，但大多数市民和队员被某种力量分隔开，人们注意到一个情绪放松的与众不同的黑色长发少女士官穿过广场尽头的哨卡，看她漫步在宽广的中央大道里，渐行渐远。

“这不是红莲大人吗？记得我吗？”

“记得，我正要去监狱区。”

“嗨！”

这位士官拍拍自己肩膀再拉队服，她看红莲还是那副几年没吃饭的身体，但没流露锐气，而是满脸喜悦，像赶往晚宴的少女。

“红莲大人，现在没有监狱区了！不过我安排您朋友睡在我那台岸防机甲里，哈哈！那台其实是个摆设，我刚从参谋部出来，全体士官都对您的作战过程赞不决口！太厉害了！参谋部各种消息满天飞。”

“黑云你晋升了吗？有什么消息呢？对了，黑家主在指挥部吗？”

士官听她直呼黑家主，感到好奇。

“在！刚才我还看到大人呢，听卫队说是去找您了呀！”

她看红莲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笑了一下，两人就继续走着。

“噢，以前的队长级都晋升了，不过我几乎没有战斗经验啊，指挥24人的队伍，又听说队员都是外行，红莲大人您也没经验，有什么诀窍传授给我吗？”

“噗哈哈！”

“您别笑啊？”

红莲停步歪头打量她。

“你和每个人都聊聊天吧，你很有沟通的才能呢，战斗嘛，8台站两排交错炮位移动，遇敌就停住一直开炮把炮弹打光然后回家。”

“哦？？？这不算摸鱼吗？”

她见红莲又不说话，就想聊点别的。

“黑白大人昨天心情很不好，听说四城区出个什么贼，哎哎现在大家都省着吃，病人大多去了前线，少数行动不便的结伴走了。唉，太难了，不过刚才听参谋部欢呼说天家增加了10万人份食物，啊还是黑白大人厉害，硬要来10万人份，喔，不知道何时再与您相遇，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士官送红莲到监狱区附近就跑步离开了，她大概不想面对曾经负责的区域变成今天这副空旷样子，失去集装箱体遮蔽的海岸边被大风呼啸穿透，散落吹飞的风向标是这里曾经生活过的人们最后的声音。

红莲站在岸堤上寻找，没发现那士官所说的机甲，回头就能看到石材指挥部大厅侧围墙，是生长金属拟态成石材与山体的高耸悬崖，顶部有密集防空系统，阴影中的侧围墙漆黑无比，但风力会被围墙挡住不少。

红莲看着这位大体形的女子用屁股支在铁箱上，蹲着拿铁棍，在薄冰上画画。

“机甲被拖走了，我在这蹲会儿。”

“你在画什么？”

“画你啊，可这两个肉球挤着胳膊不好拿笔，黑白大人也不喜欢它，做衣服量了很久呢，我平时很喜欢画画，给病人都画过冰画，有些画拿进屋，没跑到她们面前就化掉了。”

“我长这样吗？比我好看多了，我对自己的外貌不太满意，夜兰不笑时很可爱。”

“呐？我笑的真的有那么可怕嘛？”

“嗯。。。你眼中总有种恐惧感，像是被恐惧穿透了。”

“喔，我一直梦到，最近不梦了。但感觉以后又要梦到了。”

“我们会活下去，谁也不能阻止我前进。”

夜兰丢下铁棍，站起来，后退一步。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会怎么样都无所谓。”

红莲想象了一下夜兰的想法，叹息着微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夜兰，北极完了，不是今天完的，可能一千年前就完了。我在当某人的提线木偶，她容不下自己以外任何人，我也想逃走，我想请你帮我！到南极建立属于我们的小天地。”

“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夜兰边哭边摇头。

“你觉得我是你的希望！我觉得你是我的希望！你听明白了吗？我也想有个盼头。”

她看红莲摘帽低头，让黑发盖满脸部，又抬头望向南方。

“我去等你。”

“好！没关系的，我很强大啊，你看你哭什么，我们是笼中鸟，你能先飞出去，我们应该高兴起来，你等我联系一下黑家主。”

红莲不想困境感再流露给夜兰，她希望这个同病相怜的女生能安心的离开这。

“红莲，我这会儿很忙，不过有些话想找你谈谈。”

“黑家主大人，我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那人不放我，我有个朋友，我想让她当机械生物动力计划的特使，她是监狱区的病人，叫夜兰。”

“可以，你等一下。我问了，病人的身份信息都删档了，反正是特使，不用填太全，叫夜兰是吧，什么发色，多高，年龄。”

“黑发，1米89，16，不过她看着大，嗯，写18吧，现在就安排船只。”

“可以，让她到工厂区码头边说名字，红莲你欠我人情，我想用你一阵，天家主那边我去说，我们不能像她那样只为自己考虑，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无法自己决定的事情，也就无法自己的答应，红莲挂断了通信，夜兰提上手提箱，走到红莲面前吻了她头发，就孤独的前往工厂区了。

概率的慈悲

更换特使还需要远在博物馆都市中心内办公的天家主同意，她很少亲自处理公事，公事都交给在线AI系统处理，只有她本人标注过的事务会发送到办公桌面的屏幕上。

元端站在这位娇丽动人的女性身旁，帮她化妆。

纯白长发被元用微波卷发机精心打理成白菜式样卷发，细眉和睫毛被元认真轻染成得体的金色，为晶莹诱人的眼睛和稚嫩的卧蚕平添了贵气，精致的鼻型和朱红润口是她与生俱来的丽质，无比轻柔顺滑的泡泡袖衬衫，加上的贴身马裤不仅使她自己体感轻便，还让别人被她这最具曲线美感的身材深深的吸引住。

如果对方被天家主的外貌迷住，献出信任与爱慕，根本想象不到她会行恶，那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从来不吝啬一丁点私人空间，用在她认定的目的上，这人是如此的知行合一，犹如轻松游弋在世俗泥海的鲤鱼精。

元耐心听她讲着，在雷达漆黑一片的南极发现了新乐子，这时办公桌面叮的一声出现消息画面，天家主看到黑家主发来夜兰的身份名片上有特使标签，就很不耐烦的盖上天家主特使标签，继续看她最近发现的乐子。

忠诚的元细心的提问。

“不需要贝家主大人同意吗？”

“不用，南北极都不把她算个人物，黄金贩子守好她祖祖辈辈当宝的那座山就行了，她不敢把你怎么样！以后遇到……等我忙完正事再收拾她几遍！哎？你看南极出现的这新玩意儿太有意思了，怎么接入在线AI系统信息库的呢？评分6的知识都下载完了，评分7的下载速度加快很多，什么东西这么有趣！”

（注释：信息库是指当前人类已知所有信息的数字化仓库，北极的信息库位于天家主脚下的在线AI系统中，无线网发射器安装在灵能飞艇上，所以称为在线。南极的信息库位于首都风花白夜宫王宫殿内，出于保密考量，所有电子设备都用有线网或者移动存储工具交换信息库的内容，因此称为离线。信息库兼顾孕育罐需要的知识库，只有北极博物馆都市提供最新的7分知识库下载服务。）

当天家主看到南极某个接入者将评分7的知识库下载到25%进度时，关闭了所有下载服务，这会造成博物馆都市的市民无法查阅7分信息库，天家主如果坐视下载完成就会失去与接入者交易的筹码，所以她决定承受一点代价，逼迫这个接入者联系自己。

一个人类的意识在孕育罐中自发清醒，这本就是罕见的事情。

而这位个体6岁时，意识就在罐中完全清醒了，涌入大脑的知识有严格分类，又彼此相连，过程很像神经病人的混乱意识，所以清醒的她本应很难保持理性，却意外的持续强化了她天性中的冷静，塑造成为极端理性的特殊个体。

发明并改进孕育罐的几百代科学家希望创造出承载人类所有已知信息并灵活运用的个体，这个希望在这名罐内清醒的新生儿身上实现了。

她没有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至少要熬6年才能出来。但罐内的她不知道这个信息，6年是189216000秒，她在这时间里像一位从工业时代横跨机械太空时代的科学家兼工程师，创造着能使她离开罐内的应用学。

命运总是对不幸的人开恶劣的玩笑，她在罐中一直用心跳默默计数，在临近12岁分析并确认了自己即将离开罐内，这信息也让她终于可以为自己从痛苦中解脱而欢呼，当日期超过12岁的一刹那，她没有停顿，马上继续利用机械太空时代的黑客技术逆向运算破解孕育罐的控制权，孕育罐没必要对罐内新生儿设置防火墙等信息安全程序。

又过了两年，南极冰雪女王驾崩后，灵能会占据的赛博空港和家园堡相继对南极人类关闭了，驱逐了在这两座城市的市民和所属机构，其中包括了孕育罐基地，此后南极马上爆发了风千阳三家的武力对峙。

两位护士长出于躲避战乱的考量，向驻扎在海岸太空工业区的灵能会所属机械兵团团长咖啡乞求，收容这两批孕育罐，咖啡同意罐子安置到海岸东角的物资仓库，但人员不得进入灵能会管辖范围。

身在罐中的特殊个体，感受到未知原因引发罐体晃动，还读取到罐体定位装置显示罐相对夜星地磁场坐标发生位移，推测出行进路线目的地是南极海岸东角。

她随几百个安置在海岸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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