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李承桢》
却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鬼物竟抡起扭曲的手臂,如抡链锤般狠狠砸向土色屏障。
“砰!砰!砰!”每一声闷响都震得地面颤动,光幕上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最后一声爆响中,整个屏障炸成漫天光屑!
李承桢的笑意随之崩裂,与此同时,胸中的那股暖意也悄然平息,连同那一百二十两银子,仿佛一切幻彩泡沫都在瞬间破裂。
“奸商误我!”李承桢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中满是愤懑与懊悔。本想着符箓虽然方便,但终究不如阵盘来得省力——衔力如此珍贵,每一丝都应当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毕竟,每一次使用衔力,都意味着距离那传说中的卍解又近了一步。
“啪嚓!”一声脆响,鬼物反关节的手臂如鞭子般抽在大牛后背,直接将他抽得离地飞起。
壮硕的身躯重重砸进晒谷场的粮垛,扬起漫天稻谷。
还不等大牛从谷堆里挣扎起身,那鬼物已如影随形扑至,第二记膀子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这次瞄准的竟是天灵盖!
之前,鬼物明明发现了苗寡妇,却没有吸食第二人,如今却敢追击大牛,即便有引魂符,但只是转移注意,击碎困阵之后它竟然选择继续追击!
“不对!是那东西变强了!”李承桢瞳孔骤然紧缩,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衔鬼是以吃人壮大自身的!
先前发现苗寡妇时,它明明遵循“一餐一魂”的游魂习性,此刻却违背常理地疯狂追击。引魂符的青光在它眼中分明只是挑衅,而非诱惑——它还是可以选择逃走的。
如今,击碎困阵后它非但不逃,反而选择继续追击!
“锵——!”燕七的刀与鬼物利爪相击,迸出一串火星。
大牛趁机滚向一旁,却见那鬼物突然将裂成四瓣的脸凑到燕七面前——酸爽的酸菜汁混着尸臭轰然炸开,堪比十年未洗的脚踩泡菜坛子砸碎在鼻尖。
燕七被熏得眼前发黑,握刀的手顿时软了三分。
“当心!”大牛暴喝一声,手中衔刀裹挟着破邪金光,狠狠斩入鬼物脖颈。
“嗤啦”一声如中败革,刀刃竟被泛着酸气的软肉死死咬住,这个酸菜鬼的脖子不知是何材质,竟然将衔刀紧紧地吸住。
大牛使出浑身解数,青筋暴起,却依然无法将衔刀拔出来!
燕七被这暴喝惊醒,后仰着险险避过鬼物口中探出的吸魂管。他瞥见大牛双臂青筋暴起却拔不出刀,心下一慌——这鬼物果然非七阶衔师能应对!
李承桢双指捻起一张符箓,指尖衔力涌动。她唇齿开合间,烂熟于心的咒言如珠玉落盘般倾泻而出——这可不是现代那些偷工减料的心灵安慰,而是完整的请天兵天将咒。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此刻若有《ShowMeThe咒语》的评委在场,怕是要为这教科书级的吟诵跪地叫绝。每一个音节都精准踩在共振点上,连尾音震颤都暗合天地韵律,语速更是惊人。
指间符箓突然无风自燃,青焰中浮现出金色敕令。
李承桢眼中精光暴涨,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最完美的一次施法——原来真正的天人合一,是要把现代rapper的节奏感,和体内衔力流转完美融合!
李承桢手中符箓化作一道流光,如金蛇般窜入大牛脊背。大牛浑身一震,双目骤然迸发耀眼金芒,肌肉蕴含的力量几乎要将衣衫撑裂,手中衔刀舞出漫天残影——竟真似天将临凡!
“嚓!”方抽出的刀锋又一次砍进鬼物肩膀,腐肉四溅,可转眼间那些伤口又蠕动着愈合了。
李承桢瞳孔一缩——体内衔力转眼消耗过半,这哪是《入门手册》里写的“微量消耗”?哪里够七次?这不就是泡面包装上的图片仅供参考吗?三问连发,以表不平。
“一个两个都坑我,不知道会死人的么!”回去定要找人算账。
大牛与燕七已同那鬼物缠斗十余回合。衔刀劈落时,刀刃陷入孩童躯体竟如斩进腐坏的棉絮,黏腻无声。
更骇人的是,那东西在厮杀间不断蜕变——起初只会硬接的躯体,此刻竟学会了侧身避让。
仿佛一个真正的三岁孩童,处于模仿敏感期一般,学习能力极强。
它动作越来越快,青白尖锐的指爪专往燕七咽喉、心口招呼,招式阴毒得不像死物。
大牛和燕七两人背靠背结成刀阵,却仍被逼得连连后退,刀锋与鬼爪碰撞溅起一串串幽绿火星。
而天兵天将咒的附体时间所剩无几。
战局已陷入胶着。
大牛手中衔刀第十七次斩入鬼物身躯,却如同劈进发酵过度的酸菜缸——刀刃被黏稠诡异的须肉缠裹,每次抽刀都要耗费巨力。
“咔嚓——”鬼物突然反手一拐,胳膊肘狠狠砸在燕七肩膀上,直接把他抡飞出去。
“呵!”大牛手中衔刀挟着风雷之势横斩而出——
不料那鬼物脖子“咔”地一声直接转了个圈,孩童脸“刺啦”裂成四瓣——像朵腐烂的花突然绽放,每片裂瓣里都长满倒刺,正中间的肉管子“嗖”地朝大牛眼珠子扎来!
幸好还难不倒神兵附体的大牛,他想都没想就本能地一闪,那肉管子擦着他眉毛戳了个空。可眼下这情形,还是凶险得很。
李承桢掐指一算,心头剧震:神兵附体最多还剩三十息!
“好,是你逼我的。”李承桢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狠绝。
她决定启用PlanB。虽然并不清楚这个咒法念完之后,自己会不会直接原地卍解,但她知道,如果不试一试,三人今天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
“东雷周国清,南雷赵广清,西雷斐皇灵,北雷林定灵。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走无踪,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刚念完,李承桢脸色刷白,嘴角渗出一道血丝。胸口那个卍字印原本亮得刺眼的青光,这会儿跟快灭的油灯似的忽闪忽闪,最后缩成个绿豆大的小光点。
她哆嗦着擦掉嘴角的血,眼睛却死死钉在鬼物身上——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翻盘就指望这一下了。“要么我死,要么你死,没有第三种可能。”声音虚弱,眼神却狠得像刀子。
鬼物四周,五枚看似普通的石子突然迸发出耀目紫芒,呈五芒星排列的地面上浮现出古老雷纹。霎时间天地变色,五道不同属性的神雷撕裂夜空——
青雷如蛟龙探爪,直劈鬼物天灵;
赤雷似火凤翔空,缠住其四肢;
白雷化白虎扑食,洞穿胸膛;
黑雷变玄龟镇狱,封死退路;
最后的紫霄雷火当空凝成一柄巨剑!
“轰——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响,鬼物孩童状的外壳轰然炸裂,露出内里缠绕着腐肉的漆黑骨架。那些腐肉竟在雷光中疯狂蠕动,像是具有独立生命般发出婴儿啼哭似的尖叫。
但雷火为镇妖至刚至阳之力,又如何能让那鬼物侥幸生还?
“啊——”鬼物的身躯在五雷业火之下剧烈扭曲,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震得方圆十里的树叶簌簌掉落,最终在雷火下化为一堆白灰……
李承桢瘫软在地,青丝散乱,脸上却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
这就是她的后手:五雷发火令——河岸圆石取五粒,讳令化石子中。
此时,谁都没注意到,她心口处的卍字印正泛着莹润青光——如春蚕吐丝般,一缕缕生机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那些被侵蚀的漆黑脉络竟褪色重生。
更奇妙的是,几乎消耗殆尽的衔力如退潮后再度涨起的海浪,在心尖形成漩涡。
可惜李承桢头痛欲裂,神识散乱,未能察觉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模糊觉得有温润气息在修补疲敝的神经。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大牛架着瘫成泥的李承桢,燕七缓缓地地跟在后面。三人谁都没说话,心照不宣地在村里找了间空屋子,打算歇到天亮再走。
次日,乔大郎家。
昨儿刚撤下来的白幡还在风里轻轻晃悠,没烧干净的纸钱打着转儿,落在新翻的黄土堆上。
李承桢像根青竹子似的站在院子当间,晨光给她瘦削的肩膀描了道金边。
昨晚和那鬼物的生死搏斗就像做了场噩梦,可奇怪的是她睡得特别踏实。这会儿脑子清醒得像被山泉水洗过,念头一个接一个,清亮得跟开春化冻的小溪一样。
大牛腮帮子鼓得老高,慢慢嚼着干巴巴的腊肉馍——得仔细品才能尝出点油腥味;燕七挽起的袖口还沾着灶房的柴火渣,眼睛虽然带着倦意,却还亮得像星星。
村长靠在磨盘边上,一直拧成疙瘩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像是大雨过后慢慢展平的黄土地。
院里乌压压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扛锄头的后生、怀里兜着娃的媳妇儿,就连村口卖豆腐的瘸腿张都拄着板凳挤在人堆里。
天刚蒙蒙亮,村长就挨家挨户敲门,叫大伙儿把家里的酸菜缸都搬来砸了。村民们虽然满肚子疑问,可还是准时聚到了这儿——村长的话,他们向来是听的。
见村民们来得差不多了,村长扶着磨盘直起微驼的腰板。他目光炯炯地环视众人,突然提高嗓门喊道:“多亏李道长出手,那个祸害人的脏东西,已经被彻底除掉了!”
“真、真除干净了?那玩意儿……当真没了?”一个小伙子从人堆里挤出来,声音直打颤。
他偷偷瞄了眼年轻得不像话的李道长——瞧着也就十六七岁,面容还带着稚嫩,居然一天功夫就解决了这桩邪门事儿。
小伙子死死攥着衣角,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像是要把满腹狐疑都掐进掌心里。
“那还有假!”村长一拍大腿,连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得意,活似这功劳有他一份。
“李道长可是活神仙!昨儿晚上要不是她……哼,咱村这会儿怕是棺材板都排满喽!”说着朝李承桢抱拳行礼,袖口里飘出张黄纸碎片。
燕七往前一站:“各位放心。”他声音跟惊堂木似的,吓得几个嘀咕的村民立马闭了嘴,“我亲眼看着那脏东西烧成灰,邪祟彻底除干净了。”
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