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真好》
夕阳正在下沉,余晖洒满了矮墙。
盛遇蹲在墙头,朝下望了一眼,立马撇开脸:“还是算了,我觉得狗仔也没那么可怕……”
“放心吧,地上有草皮,摔不伤。”
路屿舟站在墙下说话,这货先一步翻过了围墙,纯纯站着说话不腰疼。
此处的围墙年久失修,墙皮斑驳,顶上面的砖头已经松了,被好事的学生扒下来,堆在墙角,余下的墙高不足两米,拿砖头垫吧垫吧就能爬上去。
因此成了一中著名的**墙。
盛遇爬的时候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此刻蹲在墙头左右一望,顿时觉得不妙。
他有点怵。
一米多听起来很简单,实际看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其中辛酸只有蹲在墙头的人才知道。
盛遇再度探头一望,心有戚戚,决心不再为难自己,摇头说:“我不跳,我爬下去。书包先给你,这玩意儿影响我发挥。”
路屿舟慢悠悠走上前来,弯腰捡了掉落在墙角的书包。
盛遇扒着墙沿,尝试着把腿放下去,由于没找到着力点,悬了一会儿,两条腿在空中扑腾扑腾,像一尾搁浅的鱼。
路屿舟抬眼见了,不由得好笑地哎一声。
“别扑腾了,砖头等会儿被你扒坏了。”
盛遇涨得脸通红,声音都闷哑了,“那你倒是帮忙啊!”
路屿舟目测了一下他脚底跟地面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幸好抓得牢,不然就落地了。
心里这么吐槽,可路屿舟还是挪开两人的书包,走到围墙边,把眼前挂得腊肉似的少年上上下下端详一遍,目光迟疑着落到了腰上。
他有点生疏地伸手,一左一右,从腰侧环绕过去,虚虚地拢住,然后说:“可以松手——”
人有时候就是乌鸦嘴,怕什么来什么。
刚摆好姿势,围墙上掉了几抹灰尘,路屿舟抬头一望,顶上的几块砖头承受不住盛遇的扒拉,连接处喀拉一下断裂了。
两人一下重心不稳,多米诺骨牌似地往后倒,摔在草坡上,又抱着一路滚到草坡边缘。
盛遇眼前一黑,视野再清楚,看到的就是熨烫整齐的校服领口,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领口上方是青涩又格外显眼的喉结,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他感受到了路屿舟的鼻息,急促地扑在耳骨处,像一根挠来挠去的小羽毛,很痒。
两人都有点摔蒙了,维持着这个叠罗汉的姿势,一时片刻都没动。
刚奔跑过的高中男生体温异常高,不一会儿,盛遇就嫌烫,可能是跑累了,腿有点软,他脑子里想的是站起来,但躯干只是在路屿舟身上蛄蛹了一下。
路屿舟的嗓音近在耳畔,
哑然说:“……盛遇你有病吧。”
盛遇颇觉尴尬又蛄蛹了一下。
同龄的男孩子骨架发育都差不多像两块向外突出的锋利积木没人会想着把这种积木搭在一起但不小心卡在了一起那些平日里相似的棱角就变得尤其硌人。
蛄蛹了两下盛遇觉得哪哪都怪
忽然他看到路屿舟头发上沾了几根草屑。
再一看自己也一样潦草小臂上全是泥巴灰手指缝里还有砖屑。
盛遇忽然觉得这一天好抓马抓马到好笑的程度。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叠着他一笑身下的路屿舟被迫感受这股胸腔震动听了片刻懒洋洋地说:“摔傻了吧你。”
盛遇还在笑嗓音收敛了一些音色闷闷的:“我听人说过一个人丢脸是丢脸两个人丢脸就是乐趣。以前我被记者追只能一个人跑以后咱俩一起跑他们只能拍到我们牵着手狂奔的后脑勺……这么一想还挺好玩的。”
路屿舟先是不说话少顷才哂了一声说:“你倒是乐观。”
盛遇:“我没劲你能不能给我翻个面放旁边去。”
路屿舟:“……你当烙饼呢。”
盛遇也觉得这要求苛刻没忍住笑了两声总算是一蓄力从路屿舟身上滚了下去。
他仰面躺在草地上像一块准备被烤熟的饼。
很快路屿舟把两人的书包捡了回来看他仰躺着发呆懒得多说把两个包都背上了问:
“来接我们的车什么时候到?”
盛遇不想起来就这么有气无力地掏出手机举到面前“我打电话问问……”
天光惹人目眩解了锁屏先一步弹出来的是数不清的未接电话。
盛遇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把通知栏拉下来眯着眼睛看未接电话的备注。
竟然不是盛家的来电少数来自刘榕、大马猴多数来自夏扬。
夏扬?
还未深思这哥们的来电通知弹了出来。
盛遇没多想点了接听把听筒移到耳边:“喂?”
打了几十个电话陡然接通了对面兴许也没料到反倒哑口无言就这么哽住了。
“喂?”盛遇又重复了一声“有事吗?没事挂了。”
“老路在你旁边吗他手机关机打不通让他接电话。”那头总算开了口跟夏扬平日的口吻不一样太平稳了反倒像是压制着什么情绪有点沉重。
盛遇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屏幕一骨碌翻身坐起懒叽叽地把手机递出去“夏扬打来的找你。”
路屿
舟垂了一下眼皮伸手接过。
“喂?”
“路屿舟你他***!老子刚刚接到盛家人的电话了!老子全***知道了!你**人呢!死哪儿去了?!马上**给我滚回喜鹊巷!老子***要把你那中看不中用的舌头扒下来日的一声打成糊糊——”
愤怒的叫嚣刺破听筒震得路屿舟耳膜生疼不等对面吼完
盛遇问:“他说什么?”
“没听清。”路屿舟皱起了眉:“只听到他骂我。”
盛遇愣了一下抓着路屿舟的手站起来自来熟地凑到话筒边问了一句:“你骂他干嘛?”
夏扬:“你**——咳咳咳咳盛遇啊。”
听筒里一下熄了火。
“没事。”夏扬又变回成那种很古怪的平稳腔调甚至憋出了点播音腔不伦不类地问:“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盛遇神色古怪地挪开听筒跟路屿舟对视一眼做了个口型:他好像鬼上身了。
路屿舟微一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在学校外面。”盛遇打量了一下四周“你打完球了?要来找我们吗?我给你发个定位路上带两瓶汽水。”
夏扬:“什么时候了还喝汽水——”
盛遇:“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喝汽水。”
夏扬忽地语调古怪像是察觉到他们的一无所知“你们没看群?”
“哪个群?”盛遇瞬间警醒:“榕姐是不是又临时通知补课?”
“……”
夏扬含糊地说:“那就别看了先回喜鹊巷我有事找你们。”
-
晚了。
即便不看群聊电话挂断后盛遇也会看到微信里**般的私聊消息。
路屿舟不遑多让刚开了机手机就震个不停差点被消息给轰炸了。
盛遇随便挑了两个人的信息扫完大致知道出了什么事垂了睫毛气压有点低。
路屿舟心态稳得要死看完信息毫无波澜倒是一抬头见面前人愁眉苦脸忍不住跟着皱了一下眉。
“没事……大不了让盛开济发个声明就说都是小道消息其实没有抱错你就是盛家亲生的。”
他很不会安慰人每一个字都是硬挤出来的磕磕巴巴全然没有平日胡说八道的流畅。
盛遇被这个馊主意逗笑了眼角眉梢一下舒展了些说:“我的老天集团公关部要是听到你这话得集体吊死在你面前。”
路屿舟撇开脸淡声道:“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与其任人拆解不如用一个谎言带过。反正我无所谓在我眼里你更适合当盛家的小少爷。”
盛遇一下哑然。
他听得出这话是真心的,正是因为真心,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回应。
“唔……夏扬让我们回一趟喜鹊巷,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我好渴,想喝汽水。”
围墙后面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开发区,出了开发区,两人随便挑了个奶茶店,小店没座位,两人一人捧着一杯柠檬茶,蹲在街边,边喝边翻群消息。
盛遇点进群聊的时候,流言已经历经了苗头、发酵、议论、偃旗息鼓四个阶段。
简而言之,他看的时候,群里已经风平浪静了。
一路往上翻,盛遇翻到了六点半左右,一位昵称为张良的同学,发的几条极具煽动性性的发言。
“哎。”盛遇咬着吸管,肘击了一下路屿舟,问:“张良哪位啊?我好像对他没印象。”
路屿舟也在翻群聊,闻言移来目光,盯着那几段话看了半晌,眉心越皱越紧,“我也不认识。”
盛遇:“……这是我们班班群。”
路屿舟于是拧眉沉思起来,好半晌才道:“好像是上学期还是上上学期的掉出一班的一个男生,可能榕姐忘了踢出去。”
盛遇哦了一声,继续翻。
这几条消息起先没人理,大约在七点左右,也就是盛遇两人亡命天涯的那段时间,有人回了。
【什么奇怪的人?】
张良:【狗仔。】
回得飞快,两段消息间连时间差都没有。
便有人说:
【哦,那你喊门卫,赶出去。】
张良:【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当然啊,但是大家不好奇吗,狗仔拍什么啊,我们学校有什么名人?】
有人便顺着这话往下问,像咬了钩的鱼儿。
但也有人是这个反应:【你不都@了吗,@盛遇@路屿舟,谁不知道他们上次那个采访火得一塌糊涂,有几个私生粉也正常。】
张良:【……我问了,人家是狗仔,不是什么粉丝,人家拍豪门恩怨是为了换钱。】
【谁是豪门?】
张良:【哈哈哈哈当然是路哥,两人十七年前抱错了,路哥现在被盛世集团认回去,变成了富n代,唉,可怜路哥,过了十七年苦日子。】
【……】
【……】
【……】
学生们被这个消息激出了一连串省略号。
就这样刷了一排六个点,终于有个人反应过来。
赵立明:【我日,你发达了@路屿舟?】
赵立明:【@路屿舟,给我钱。】
……
【@路屿舟,给我钱。】
【@路屿舟,给我钱。】
没人关注事情本身,都在伸手要钱。
大约从这会儿开始,水群的学生逐渐多了起
来于是有人捕捉到‘抱错’这个关键词展开了一段讨论。
【谁跟谁抱错……】
【好像是盛遇跟路屿舟……】
【我靠好像小说啊什么真假少爷的。】
【怪不得盛遇突然转学我一直纳闷他一个国际高的少爷来我们重**嘛。】
【不会被养父母赶出来了吧……】
【靠!盛遇和路屿舟同一天生的!我靠靠靠靠!他们亲口说的!】
【闭环了闭环了@盛遇@路屿舟!你俩出来说句话啊!】
【八成是真的我一个远方亲戚在盛世集团上班确认过了而且谁还记得路哥几个月前拿过盛世集团的一个助学奖金?董事长亲自颁的奖据说父子俩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做了亲子鉴定报告。】
【我晕……】
群里像沸腾的水叽叽喳喳吵了半晌直到一道言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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