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离》
乔瑾望着榻上昏迷的小人儿,后颈泛起阵阵凉意。
她此时也想起三日前御花园偶遇时,大公主好奇地凑过来嗅她的香囊,当时庄妃慌张拉开女儿的模样,此刻却成了刺向自己的银针。
此时太后也知道了消息,毕竟当今皇上公主一共也就两位,自然也是在意的,匆匆的来到了昭阳殿。
庄妃在看到太后过来的时候,哭丧着一张脸道:“请太后娘娘为嫔妾做主啊——”
太后的面容上不见丝毫岁月痕迹,眉若远山含黛,眼尾微微上挑,一双丹凤眼似淬了蜜的淬了毒,笑时如春水漾波,冷时便结着层冰碴。
她指尖捻着鎏金护甲,腕间羊脂玉镯随着动作轻响,本该是温和的脸色,此时却是冷着脸,倒是让人看一眼就发寒。
“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将来龙去脉一一的解释清楚,太后的目光此时才落在跪在地上的乔瑾身上,在看清她的容貌时神色眨了眨。
皇上是她的儿子,所以他对谁格外关注,她虽然不会阻止,但是她却是知道皇上对面前这宫女有着什么样的兴趣。
乔瑾虽神色慌张,但同样也让她的脑子飞快转着,今日这事竟是冲着她来的,可宫中几乎人人都会佩戴着香囊,她的香囊也是最普通不过的样式,乾元殿的宫女几乎人手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是为何她的香囊里面,却是偏偏出了零陵香这种东西,刚好就和大公主所服用的宁神散相克。
乔瑾用力的掐着掌心,让她的脑子清醒几分,又辩解道:“奴婢和公主无冤无仇,奴婢如今已经是御前的掌事宫女,何必去害公主,自毁前程?”
毕竟这事情怎么说都说不通。
“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闻言,太后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她自然也知道乔瑾这番话说的很在理,她和公主没有任何的利益交织,犯不着做这事。
而且仔细想来被君景珩看上,保不齐哪一日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又何必犯险做这种事情的。
元充仪看到太后的面色稍微缓和时,连忙开口道:“你自己自然是没有理由加害公主的,但是你身后的人呢?”
乔瑾心神一怔,猛的抬头就对上了元充仪隐隐笑意的眼睛。
张才人在得到元充仪的眼神示意后,不经意的开口道:“这南疆可是和瑞王的封地距离很近啊。”
太后本是缓和下来的脸色,此时骤变,看向乔瑾的目光不在和善。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乔瑾望着张才人似笑非笑的脸,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太后凤冠上的东珠晃了晃,鎏金护甲重重拍在案几上:“瑞王?哀家倒不知,一个小小宫女竟和藩王牵扯不清!”
“太后明鉴!”乔瑾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奴婢自入宫后从未踏出宫门半步,怎会与瑞王有瓜葛?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构陷!”
元充仪捏着绢帕掩住唇角的笑意,柔声道:“姐姐莫急,不过是顺着线索猜测罢了。只是那‘零陵香’产自南疆,瑞王封地又毗邻南疆……”
她话音未落,庄妃突然扑过来揪住乔瑾的发髻,泪水混着脂粉在脸上蜿蜒:“还敢狡辩!是不是瑞王想借此打压陛下,拿我女儿当棋子?!”
皇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在乔瑾苍白的脸上打转:“本宫记得,五日前御膳房的人说,有宫女领走了额外的香料。乔管事,不知那是不是你?”
乔瑾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确实是她替乾元殿领香料,但当时香料单子上根本没有“零陵香”!
她正要开口,太后突然冷笑一声,朝身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来人,取鸩羽来。”太后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玉扳指,“哀家听说,南疆有一种秘术,服下微量鸩毒后若说谎便会七窍流血。乔掌事既是清白的,饮下这盏鸩酒如何?”
殿内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乔瑾望着鎏金托盘上泛着幽蓝的毒酒,耳畔嗡嗡作响,若真饮下,即便能证明清白,也九死一生,可若拒绝,便是默认心虚。
就在乔瑾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太后再次开口询问,“你当真没有做过这事情?不和瑞王有联系?”
此时殿里的众人也都知道,这是太后吓乔瑾的,毕竟她们从来不曾听到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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