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
秦漫刚下课,便拎着书包往酒吧街走去。
整条街停得都是名贵超跑,浮生酒吧门前更是光怪陆离,各色霓虹灯浮夸闪亮,隔着一道门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重金属摇滚乐。
秦漫刚走到浮生门口时,门口站着三两个抽烟的男生,打量一眼她的穿着打扮,笑着吹了声口哨。
秦漫站定,没贸然进去。
她从旁边玻璃的倒影看到自己扎着丸子头,穿着西莱初中部的校服,全身规规矩矩的,只有领结上别着一枚碎钻胸针,但依旧与酒吧街这里浮夸风格格格不入。
秦漫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给秦琛打电话。
帘子那边忽然钻出个穿皮衣的小哥,看到秦漫后露出个大笑脸,扭头对门口的侍者说:“哎帅哥,这我们琛哥亲妹妹。”
侍者见有人接应她,也就不用再管,点点头放他们进去。
皮衣领着秦漫一路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光线迷离的主题舞台,最后走到一处VIP包厢前。
包厢门口站着几个人,那些人都是秦琛圈子里的好友,跟秦琛一个德行,都是世家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又爱玩的有钱混混。
他们都认得秦漫,嬉笑着挥手打招呼。
有人调侃她作业做完没,要不要在这喝两杯,被皮衣怼回去:“你说这话小心秦琛打断你的腿。”
那人摸摸鼻头,讪笑着往旁边站,给她让路。
秦漫看了眼外面这帮人,没见到秦琛,猜他在包厢里,但又不敢直接进去。
于是她拽着皮衣的衣袖,问:“我哥人呢?”
皮衣小声问另个人:“琛哥揍完了吗?”
那人更小声回句什么,酒吧声音杂,秦漫没听清楚。
皮衣说完话,扭过头低头对她说:“你进去看看吧,劝着点你哥啊,别太过火。”
秦漫皱起眉,他这帮狐朋狗友都劝不了,让她来?
推开门,秦漫先被里头浓重的酒味呛得直咳嗽。
她眯起眼,看到茶几边上趴着个人,穿和她同样的校服。
那人埋头趴着,看不清脸,只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胳膊,不知是死是活。
但能看清楚他校服上,胳膊上,都是皮鞋底的脏印子。
对面沙发上坐着秦琛,正在给自己倒酒喝。
他听到门开,撩起眼皮瞅她一眼。见是自家妹妹,立刻嫌弃地撇开眼神。
秦漫想起来了,秦琛揍的这人叫江叙迟,是她家别墅区那栋房子的邻居儿子,也算是个富二代,跟秦漫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也是她同学。
不过,从小玩到大的富二代多了去,江叙迟这种货色入不了她的眼。
只是离得近,免不了熟悉一些。
有天,秦琛一个兄弟的妹妹瞧上江叙迟,死缠烂打地追他,可怎么也追不上,她气急败坏的时候,突然听说江叙迟喜欢秦漫。
那妹妹就来找秦漫,说了些很难听的话,也惹火了秦漫。
后来,这事被两个哥哥知道,解决办法是把江叙迟揍一顿。
估计他们是早就看江叙迟不顺眼。
他也是牛逼,莫名其妙得罪了这帮富二代。
“秦漫。”秦琛喝完最后一杯酒,问她,“谁叫你过来的?”
“你那些朋友都不敢劝你,就叫我来了。”秦漫扫眼空酒瓶,“你喝醉了?”
秦琛就算喝多了,眼神也清明的不行,他搭在酒杯上的手翘起一根指头,指指门口方向,“出去,我还没完事。”
秦漫顿时不乐意:“你这是要把他打死吗,人已经昏迷了。”
秦琛啧一声,本来秦漫不过来,他能继续把这家伙往死里揍,现在秦漫被叫过来,他就没法这么干。
他看向趴在那了无生气的江叙迟。
秦漫注意到他眼神,立刻往旁边迈一步,挡住他视线。
“哥,你再揍下去,是想让我给你送牢饭吗?”
秦琛看她一眼,拎着外套起身:“那也轮不到你送。”
秦琛走后,包厢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秦漫确认他哥这算是放弃了,松口气,蹲到江叙迟跟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她手刚放上去,江叙迟就醒了。
他抬起头睁开眼,斜着脑袋靠在茶几上,眼神阴森冷冽。
秦漫并不怕他,反而嗔道:“吓我一跳,原来你没死啊。”
江叙迟唇线平直,也不说话,沉默地看一会,然后从兜里拿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
他手还有些颤,脸是紧绷的,额头上有道血红色的划痕。
以前秦漫从不正眼瞧他,今天仔细看了眼,才明白那小姐妹为何疯狂追他不放。
不得不说,他的脸很痞很帅,多这一道疤甚至还添了几分韵味。
秦漫从旁边抽出一张纸,递过去,“擦干净吧。”
江叙迟没吭声,缓缓呼出一口烟。
“你惹上谁不好,惹我哥,他脾气那么臭,我有时候都怕他。”秦漫继续说,“以后别跟我说话了,大家都瞧不起你,我还嫌丢人。”
她听见江叙迟气喘得粗了些,但去看他的眼,还是很冷。
“浮生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追你那女生的哥哥就是这老板的儿子。”
秦漫很耐心地告诉他多少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她根本不会替秦琛道歉,没那个必要。
他们江家这阵子风评不好,圈子里谁都瞧不上他,更别提秦琛了。
这圈子里的鄙视链很简单,谁家落魄谁家受欺负。
江叙迟无动于衷。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江叙迟就是块硬骨头,秦漫也没耐心啃。
秦漫随手把纸甩到他身上,“好自为之吧。”
她起身往外走。
身后的江叙迟好像一直在看她,一直到她走到包厢门口,那道冷冽的视线都没消失。
秦漫回头看过去。
包厢内灯光昏暗,飘着悠扬的爵士乐,跟外界的重金属乐完全两个调调。
他屈起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指尖夹着烟。
烟雾缭绕间,他一直在看她,眼神赤裸裸的。
秦漫忽然被他那眼神刺到,感到了莫名的冒犯。
犹豫片刻,她冲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江叙迟,听说你喜欢我?”
她声音很轻。
“还是别喜欢了。”
“你不配。”
说完,她不去看江叙迟的反应,扭头离开。
那时的秦漫,活得傲气娇纵,从不瞻前顾后。
她可以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所有人都会包容她。
就算有人受不了,她也不在乎。
*
一片落叶从枝头吹到窗前,秋天带着凉意降临。
教室开始涌入学生,他们穿着统一的西莱校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他们是最没有烦恼的一群人,富有阶级的继承者。
秦漫原本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直到某一天,高二刚开学的秦漫,开始没有理由的旷课,老师去问,只说生病请假。
他们不知道,秦漫迎来了自己人生最暗淡的一个月。
起初是父亲秦伟国一直联系不上,母亲曲澜苦苦维持着公司,直到发现负债千万,秦伟国彻底消失。
曲澜哭着说,家里四百万现金被秦伟国拿走,他身边的一个女助理也联系不上,保准是这两个贱人拿钱远走高飞。
之后曲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歇斯底里地打着电话,要么以泪洗面度过深夜。
她嫁给秦伟国时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秦琛知道家里这情况后,在新西兰也不回来了,秦漫打了多少次电话,都没有用。
那时候的生活令秦漫感到陌生。
她从小出生在优渥的家庭里,妈妈全心全力地照顾她,她无论在外闯什么祸,都有妈妈和哥哥帮她兜底,没谁能欺负她,没有什么事能烦到她。
她的人生是顺风顺水的,富裕又令人生羡,她享受着家庭积累带来的便利,世界仿佛围绕着她转动,一切都轻松自在,纯粹而闪耀。
十多年过去,秦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以为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到以后。
却没想到人越在高处走,往下跌落摔得越疼。
秦漫身后的光环就这样在鸡飞狗跳间,掉落在地上,碎裂成末。
再说这个家里,没人想直面现实。
秦琛不愿回国,因为回国就会面对一片狼藉,不如在国外奢靡浪费,能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
曲澜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宁可拿出资产抵押,也要维持着体面的生活。
而秦漫,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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