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坏女决定忏悔》
台阶一步一步,块块金砖铺满整座曦舞宫,穷奢极欲,纷华靡丽,穷尽世人想象,才能造出来一座巍峨的曦舞宫。
神灵越扶着栏杆,一步步往曦舞最深处走。
天色将晚,今夜戌时,便是杀凡朝时。
墨卒已经前往永乐宫缉拿凡朝,一切都准备妥当,这次势必要将她与凡朝之间的恩怨做个了结。
神灵越屏退所有宫人,身着曳尾长长的金树纹神主服,巨大的金树盘踞袍子整个背部,而她本该慈眉善目的脸上,不露一丝表情,显得格外严肃庄重。
她推开除神氏外皆不可准许踏入的息神殿大门,“吱呀”一声,从内飘出袅袅烟雾,一股安神孤寂的味道扑鼻而来。
神灵越踏入一步,息神殿正中央离她最近的,有一座四瓣莲底座。
底座非常大,一朵花瓣最起码可以承载几十人平躺,莲花底座上面空空如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越过莲花底座,径自往后看去,昏暗的光线里,一座非常巍峨的金色神像,坐落在另一朵同样的莲花底座上。
神像是上代神主——神静安。
神静安已经驾崩了。
只剩下她的神像还低垂双目,静静目视着所有人。
而若再往后看去,神静安的神像背后,还有八座神像,排成整齐的一列,静静坐落在狭长的息神殿内。
息神殿,是供奉历代神主之处。
神像个个高大无比,人靠近了,也才勉强有它脚趾那么高。最尽头的神像,便是神氏先祖,神唔了。
神灵越默默跪在了神静安的神像跟前,为母亲的香案续一束香。
良久,她才开口道:“母亲,女儿来看你了。”
一百年前惨痛的生死离别,使得神灵越每每想起,便痛不欲生。
虽然死的只有她母亲一人,但神灵越相当于失去了两位至亲。
从那以后,凡朝不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的死仇。
低低的开场白过后,神灵越缓了下神,继续道明来意:“母亲,我决定赌一把。”
“无论是神主之位,还是神力,必须全在我手。”
面前的神像无喜无悲,它只是一座冰冷的死物,不可能像百年前那样,对神灵越进行谆谆教导,为她趋利避害。
神灵越叹一口气,似乎觉得无力,情不自禁反问道:“母亲,你说,为何最后会变成这样呢?”
她的心底柔软起来,因为下定决心之后,也代表着,她即将失去最后一位亲人。
神氏子弟虽多,但与神灵越这一脉并不亲近。
神主之位代代单传,几乎毫无悬念,其余旁脉虽然也姓神,但对她们更多是敬畏。
所以,能承载她情感的,只剩下凡朝了。
但是,神灵越想不通啊。
她继续问道:“母亲,既然朝朝想要这位置,为何……”
为何您亲生的,不是她,而是我。
如果是她的话,她顺顺利利地当神主,咱们三个还能好好的。
神灵越心知,她对这位置并不醉心,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做一个好女儿,好姐姐,而不是天下人的神灵。
平心而论,凡朝处处都比她优秀,比她果断,比她坚毅,甚至比她更心系天下苍生。
也比她更适合当神主。
她的想法越来越沉郁,突然,一快木屑从高高的房梁上落了下来,正好砸在神灵越的肩头。
她浑身一颤,抬眼看去,似乎看见面前神静安的神像睁开了眼,向她投来责怪的眼神。
神灵越再看,那眼神又消失了。
神像仍旧一如往常,无波无澜。
这一下,她心中不该有的感慨彻底熄灭,眼神又重新坚定起来。
神灵越对着眼前并列的九座神像拜了三拜,口中道:“身为神氏女儿,吾必承载吾之责,绝不让神力流落宵小之手。”
“第十代神主灵越敬上。”
————
流光溢彩的永乐宫中,凡朝被锁在床头,这几日,连喂饭洗漱都是榴昭亲力亲为,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贴身伺候凡朝的时候。
榴昭的眼神一刻不停地紧盯凡朝,让她压根无法做出任何抵抗。
凡朝穷尽所能,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脱身的办法。
她不是傻子,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估计神灵越要出手了。
换做以往,去死,明明是凡朝希望的结果。
死了,对她这样的处境来说,也算一种解脱。
可不知为何,在被那黑羽小鸟点醒后,凡朝愈发觉得不甘。
况且,她还答应了一个小丫头,一定要出去找她呢。
凡朝不在,那孱弱的傻丫头,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见拆招不行,凡朝只能攻心。
她扫了一直紧盯着她的榴昭,状若淡淡道:“神灵越想干什么,估计你心里有数吧。”
一句话落,榴昭不答,凡朝继续:“我很快就要死了,你不是拿我当主人吗,那主人死了,你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欺身靠近,压着榴昭的额角,尽量诱哄地问道。
“你舍得让我死吗?”
她的手指顺着榴昭光洁的肩头滑落,接着按在了她的心口。
榴昭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才正色道:“神主之命,不可违抗。”
她一把握住凡朝的手,讥讽一笑:“您不用刺激奴,您想利用奴做什么,奴都懂。”
“只怕您不知道——”
榴昭越说越兴奋,兴奋到眼角发红:“神主已经答应了我,等您一死,就让奴把您领回来,日后长长久久地住在这永乐宫中,继续当您的朝朝殿下……”
“啪!”凡朝扬手,响亮的一巴掌扇在了榴昭的脸上。
她只觉得无比恶心,恶心的简直要吐了。
她只知榴昭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癫狂。
被打了,榴昭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殿下死了就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了~”
还不待她更靠近些许,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殿中。
墨卒全身都裹在黑袍里,悄无声息地出现,见了凡朝,恭敬地作了个揖。
“二殿下,请跟我来。”
来的居然那么快。
凡朝一愣,实在惊讶,这年头竟然还会有熟人对她那么恭敬。
她眼珠一转,既然攻心不成,她唯一的机会,也只剩下“奔赴刑场”的路上,可以想办法脱身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
看来神灵越是真的等不了了。
凡朝心被狠狠地提了起来,眼见榴昭给她解开脚链,送到墨卒跟前。
墨卒道了声“得罪”,就压着凡朝上路了。
刚出寝殿,凡朝突然出声,软着嗓子拉近关系:“墨卒,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墨卒是上代国师墨青的弟子,而墨青便是登学的老师,所以墨卒与凡朝勉强也算同窗。
见墨卒谨慎地不接话,凡朝继续深入:“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状若感慨地叹息一声:“这一百年,也活够了。你让我在临死前,再看一眼后院的那颗大桃树吧。”
“毕竟是我娘亲亲手种的。”
她说完这话,抬眼一看,墨卒那笼罩在帽子里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犹疑的神色。
凡朝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于是循循渐诱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
一阵风从空旷的廊间穿过,随着她的话语,一百年前的曾经呼啸而来。
————
墨卒要比这一届所有登学的孩子都大。
他一边是国师墨青的弟子,一边充当助教,帮助他管教这群金尊玉贵的小祖宗们。
墨青在飘渺的登天阁授课,昨夜学生们连夜学习驭光术,几乎一夜未眠,此刻都无精打采地坐在案前,一个个提不起来精神。
凡朝身为课一,位置却坐在最后面,此刻已经大胆地打起了瞌睡。
在场几十号人,只剩下寥寥几人正襟危坐,恭谨地听课。
首当其冲的便是独自坐在第一排正中的神储神灵越,其次两人,分别是从小便不苟言笑的楚冰华,还有另一边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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