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是蒙面男》
三街坊附近也有一片文艺地带。宽阔的人行道如同天然的长方形广场,数个民间组织在此处载歌载舞。季节下了车,沿着这条人行大道慢慢走着,一路上看见有唱歌的,跳水兵舞的,做健美操的,互相隔开一段距离,各搞各的,伴奏声不会混到一起。
还有一伙人双手向前平伸,小步往前蹦着,绕着圈走。音乐一停,他们就停,音乐一响,他们又继续。就这一个动作,翻来覆去练习。
低头一看手机,小条不知什么时候回复了她拍的那张老头衫照片:“谁偷穿我衣服了??”
季节淡淡地笑了一下,但高兴不起来。小条又追了一句:“你这是在哪里哦,有免费歌舞看?”
“这是在一个中环外的街心广场。”季节打字回复道,“我现在回到三街坊附近了,考察下一个点。”
一阵劲爆的曲声响起,身边这伙人开始跳下一首歌,还真是《舞女泪》。季节为自己一点就透的领悟力而感到满意,她又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还是很低落。
她沿着大道继续向前走去,走到一片花坛边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想到阿歆要回到老家,季节就非常想哭。她觉得自己只顾着埋头工作,为前途和财路而焦虑内耗,失去了很多本该和朋友见面的机会。她们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这时有个大爷正在表演独唱,颤巍巍的,季节辨认出几句歌词:昨日春满园,今夕花又落。缘来有因果,缘去无对错。时光蹉跎,驻足却漂泊……
季节觉得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又在想大爷唱这首歌时会是什么心情,是否在怀念着过去几十年的事情。
她的心中充满伤感,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在这五光十色的大街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个人坐在花坛上垂泪。
忽然面前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地问:“怎么了?”
季节抬起头,小条就像从天而降,正站在她眼前,俯下身来略带紧张地看着她。他两手搭上她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的脸:“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没有不舒服。”季节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条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他就像被戏法变出来的。
他仿佛能听见季节的心声,轻轻哼了一声,说:“我会变魔术。”
季节拍了拍身边:“你坐吗?”
小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嫌脏了?”
“心情不好,脏就脏吧。”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他转过上身,把脸伸到季节面前,微微仰视着她,“你这么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季节一五一十地讲了阿歆要离开这城市的事。然后她偷偷看了一眼小条,说:“你的工作这么忙,听我说这些事是不是有点烦?我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过会儿就好了。”她担心小条认为她多愁善感,喜怒无常。
小条注视着她,突然猛地凑了过来。他的手臂贴上季节的手臂,体温隔着衣服传了过来。季节看着陡然靠近的脸,大脑一片空白,表面还勉强维持着镇定。
两人互相倚靠着,谁也没躲开。小条低头看着她:“很舍不得朋友,所以躲起来哭鼻子?”
季节不好意思承认,只能说:“我眼睛又过敏了。”
“喔,是过敏啊。”小条假装信了,“过敏可难受了,这次是什么过敏?不是白灰过敏吧?难道是对歌舞过敏?”
季节终于破涕为笑了。又坐了一会儿,小条忽然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低沉含混,季节没有听清。她又往小条那边凑了凑,整个上身的重量压在他胳膊上:“什么?”
小条不好意思地重复了一遍:“你还有我。”
季节把脸转向他,两只眼睛亮闪闪的,那不再是眼泪反射的光,而是她心里点亮的灯光,一直照到了眼睛里。
小条始终看着前面,不回头来与她对视。季节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反派的笑意:“还是没听清诶。”
他的脸和耳朵都有点发红,显然在考虑要不要再说一遍。最后他还是投降了:“我说,你还有我。”
广场舞的音乐此起彼伏,被风从远处送来,好像来自水底的声音。季节觉得这些旋律像薄薄的彩带一样环绕着她。她哼哼一笑,说:“你也有我。”
他的一只手缓缓搭上季节的肩。他拥着季节,又不敢用力,好像在试探一样。
季节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躲闪。
小条的拥抱加重了力道。
季节朝着不远处一支交谊舞队伍扬了扬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条学长,等我们老了也会这样吗?”
“哪样?”他扭头看了那边一眼,“是不是最近又教老年班,又赶上朋友回老家,心情格外伤感哦。”
“我现在还想不出我老了以后的样子。”
小条抬眼看向路边的楼房,每一栋都类似三街坊的风格。他对季节说:“你看那些老楼。”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又听他继续说:“有时候我觉得老楼就像一个老了的人。它在刚修好时一定也光鲜平整,现在出现了皱纹。”
季节盯着那些老楼,片刻之后,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就像雨后的青草地一样清新湿润。小条本想继续说点哲理性言论,结果直接看呆了。她问小条:“等我们老了以后,也会一起来跳舞吗?”
小条的眼睛有一瞬间亮灯了,仿佛云开雾散。他捏了捏季节的肩头:“会。”
季节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靠着。她又听见小条喉结上下滑动的声音。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总这样……给我上刑。”
“那我不给你上刑了。”季节直起身来,往旁边挪了挪,小条的脸上立刻呈现出委屈的表情。季节突然想起今天傍晚的考察情况,顿时来了精神,声情并茂地给他讲了一遍。
小条哑然失笑:“那教练不是才四五十岁?还管人家阿姨叫小娜?太会说话了吧。”
季节摸着下巴说:“那应该叫老娜?把人叫老了。”
小条自言自语道:“老衲那是和尚。”
哈地一声,季节仰头狂笑。
此后的几天里,季节和阿歆紧锣密鼓地约饭,好像要在有限的时间交集里,弥补过去少约的那些饭。她们常常在下班后集合,一起在小馆子吃现炒的小炒,或者现烤的肉串,然后一人一瓶汽水,沿着大街小巷散步。
她们想交谈时,就有谈不完的话题。想安静时,就各自默默不语。
可能是因为这天晚上两人走了很多路,又喝了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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