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阑珊(穿书)》
李容月凝视着李自蹊离开大殿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收回视线,垂下弦月般的眼眸,若有所思须臾,招来身后的宫女,在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宫女应下便走了。
离开宫殿时,有多深藏功与名,现在找出宫门口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一路上,没见到半个人影,好似进了异时空,程以宁凭借记忆,竟摸索到了繁花园。
这里似乎被提前打扫过了,比上次干净整洁了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都长出了新叶,嫩绿洁净。
眼前这片她曾经落过水的小池塘似乎都清澈了许多。
看到熟悉的环境,程以宁一下想到了李自蹊,虽然那天是救了她,但今天也的的确确惹到了她。
程以宁仔细回忆,周梦蝶是好看的,眉眼间书卷之气与温婉的长相,放在世家小姐中也没有丝毫被比下去的感觉。
性格跟李自蹊相似,最重要的是他们认识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心甘情愿听命于他。
心烦意乱之际,程以宁垂着头转身离开,头顶碰到了一堵柔软的墙,一双黑靴子脚尖出现在视野里。
仰头一望,程以宁心中一紧,脸上却没挂好脾气,问:“你怎么在这里?”
李自蹊问:“你饿不饿?”
程以宁正想长一回志气,不饿二字都到嗓子眼了,看到李自蹊掌心捧着的那几个果子,愣是将话混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板着脸道:“关你什么事?”
“这样啊,那我扔了。”
话刚落音,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在她余光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点正是侧身的池塘。
程以宁一把抱住他那挥出去的胳膊,道:“哎……”
很可惜晚了一步,果子咚的一声掉入水中。
她就着那抱他胳膊的姿势,扭头瞪他,“你怎么这么浪费!”
因长得过于可爱,生起气来毫无攻击性,反而平白激起李自蹊捏那看起来略有手感的脸蛋。
李自蹊微微低头,自上而下看着她,道:“特意给你拿的,你不看不吃不闻不问,我又不想给别人,那只好扔掉,让它烂在地里。”
“那你可以自己吃啊。”
“那不一样的。”
程以宁撇了他的胳膊,直起身子,冲他嚷:“怎么就不一样了?这年头吃的东西来得多不容易你知道吗?多少人饿死冻死你知道吗?你锦衣玉食惯了,眼高于顶,觉得几个果子丢了就丢了,刚刚那一捧,可是一个人一天的口粮你知道吗?浪费真可耻!”
李自蹊望着程以宁,有种无的放矢的挫败感,轻叹了一句:“的确不容易……”
程以宁气得不轻,借机发泄完,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声,让刚刚站在到底制高点指指戳戳的她,瞬间滚了下来。
两人同时看向一个肚子,程以宁抬头觑了一眼面前的人,抿了抿嘴唇,硬着嘴道:“我这可不是饿的。”
话刚落音,只见李自蹊藏在背后的那只左手拎着小布巾的四个角拿了出来,右手兜着底儿,左手一松,白绢布像花儿似的一开,几个果子一个不少的豁然躺在掌心。
“你……没扔啊?”那岂不是白骂了?
李自蹊道:“刚丢的是石子儿,就想治治口是心非的馋鬼。”
“谁馋了……”
“吃吧,我刚路过琉璃殿,去小厨房拿的。眼下正是用午饭之时,你方才连口水都没喝,估计饿坏了受尽委屈,还让你饿肚子,容月会过意不去的。”
原来是为了让她不讨厌李容月才追出来的啊。
程以宁小失望了一下下,眼角撇到果子,为了防止李自蹊真的丢掉浪费,她伸手就要去拿。
李自蹊手一抬,“不是不饿么?”
“那是刚刚,现在很饿行了吧。”程以宁踮脚去够,李自蹊又抬高了一点点,道:“不给了,你就当我丢掉了好吧,骂我骂得那么难听……”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我这不是一声情急……谁让你逗我的,你就该找这骂。”程以宁跳着去够那果子,李自蹊总是不如她的愿,借着身高的优势抻直了手臂,铁了心给她碰一个手指头。
“我找骂?还不是你,一见到我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还嘴硬说不饿……”
“还不是因为你刚刚没有跟我打招呼,那里又没我熟悉的人,你就只顾着自己说话!啊——”
程以宁说着话,一脚跨在两步后的大石头上,朝他奋力一跳,巨大的冲击力导致不设防的李自蹊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程以宁抓着李自蹊的小臂,后者则搂住前者的腰,一齐摔倒在地。
有李自蹊这个人肉垫子,程以宁没感受到半点疼痛,就是耳朵贴在胸膛,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听热了她的脸。
良久,程以宁就听见李自蹊的声音:“身子好些了吗?”
那清清如水的声音混着胸腔震动,将男性特有的浑厚展现得淋漓尽致,使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同频共振起来。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并不好。”
接着头顶的李自蹊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会呢……胡太医没有尽心吗?”
“你又没来。”
李自蹊轻笑出声,“我去过几次国公府,旁敲侧击要探望,镇国公都搪塞过去了。”
程以宁手掌撑地起来,郁闷道:“爹爹不想让我跟皇室交往过密。”
移步一屁股坐在小池塘边上的大石头上,撑着下巴,看着平静的水面,不说话了。
感觉到身边坐了人也没动一下。
“镇国公有他自己的考量,你不必为此过于难受。”
俩人并肩坐着,李自蹊斜坐着,双手捧着果子进入她的视野,程以宁眼珠一转,李子苹果桂圆梨,满满铺了一大掌。
她顿了顿,看着手出了神,视线开始模糊,果子没了果子样,全是紫的红的黄的绿的,圆圆呼呼的。
李自蹊也没催促,就这么端着一双手,好似不管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都执意将一腔热情真挚地奉上。
程以宁没来由地想,这般尊重又亲昵的姿态,是不是也对别人做过。
一阵风冷风吹来,惊得程以宁一激灵,微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最后拿了李子和桂圆。
就算对别人也一样,那当下是只对她就够了,哪怕他是装的,甚至哪怕他并没有那种意思。
李自蹊看着剩下的苹果和梨,问:“这是不爱吃么?”
“不啊,我不挑食,有的吃就行。”程以宁没什么吃相,两三口就将李子啃得剩个核,两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道:“只不过更喜欢桂圆和李子。”
静静地看着她吃了一会,李自蹊突然道:“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松鼠。”
程以宁:“……”
“我十岁时在京兰山半山腰间上看到了一只松鼠,两边脸都被松子塞得满满的,还一直在往里塞,像是能吃下一整棵树的松子……”
见程以宁一脸怨念看着自己,李自蹊改口:“我不是说你能吃,我的意思……”
眼见着,程以宁脸色舒展开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眸,耳朵尖上的绒毛都在期待他的下文。
眼下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相信吧。
李自蹊别开头,道:“没什么。”
程以宁脸重新垮下,“说话说一半,以后没老伴。”
李自蹊被她顺口溜逗得轻笑出声,拿起剩下的苹果咬了口,同程以宁一起看起了小池塘。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繁花园长时间缺少打理,许多植物都毫无生机。
眼前的池塘又是死水,先前的枯落叶枯莲蓬黄浮萍等杂物倒是被捞干净了,但一眼望去依旧黑青黑青,仿佛随时都能闻到恶臭味,怎么看都起不了好兴致。
好在对岸几棵粗大的榕树长出了新叶,树底下开了几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才不至于死气沉沉。
死气沉沉……
程以宁想到了漱儿那双眼睛,轻叹息:“漱儿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我,她也不会……”
随即,一抹担忧浮上眉头,咽下嘴里的东西,程以宁道:“李自蹊,你有办法找到星灵吗?”
李自蹊道:“丁置寿宴结束当天,我让周梦蝶派人去找了,没有任何线索。”
“桃花源遍布大源,在十四州开设了近三十家,即便出了城,我也有办法找到。”
“但就怕他扣着人不动。”
如果这兄妹二人没有糊弄她,那恐怕有些难办了。
上有城防营在暗中搜查,下有桃花源的江湖势力撒网式寻觅,这都没任何消息,那星灵八成还在丁府。
若是没有下毒案,程以宁拆了丁府也要找到她。
可现在丁府全家都被钉在家中,他们出不来,更没人能进得去,除非跟此案有联系的……
程以宁捂着嘴巴,桂圆核儿从嘴里滚了出来,手掌包住核儿再拿开,看着斯文极了,她问:“李自蹊你是不是在查丁府下毒案?有眉目了吗?还要巡查现场吗?能带我去吗?”
李自蹊知道她的意思,“丁府每个房间我派人都翻了个底儿掉,没有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程以宁:“像这种大家族,一般都会有个暗室什么的吧?你找了么?”
李自蹊:“有的话,丁志明也不会把清倌放在后院房间里。”
“也对……”程以宁想到什么,警觉转头,“你怎么知道他在后院藏了人?”
“周梦蝶不是孤身一人去的。”
这话回得有些跳跃,程以宁转了个弯才想到,他俩是能信息共享的关系。
她嘴巴拢成哦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李自蹊定定注视着程以宁那凹陷进去的两颊,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道:“前段时间,我去过水汀小榭,刚好碰到玉壶查账,我便向她打听了你近况。她说,你为了漱儿的死伤神不已,卧病不起。”
“程以宁,你想要找到星灵,我不奇怪。星灵同你从小一起长到大,这情分放在有情有义的人面前都是不轻的分量。”
“但漱儿,与你认识不到四个月,她还曾害过你……”
“李自蹊,你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吗?”程以宁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见过。”李自蹊顺着答道,“那是叶意的孩子,生下来不过两手掌大,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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