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影成三人》
翌日,田酒和嘉菉起了个早,进山砍树。
既明留在家里,他要是再顶着太阳晒一天,怕是用绿茶汤泡澡都不管用了。
这次进的山比茶山要稍高些,密林深深,太阳被茂密树叶遮挡住,投下一片深绿林荫。树林稍稍稀疏的地方,杂草也更茂盛,田酒手里拿着砍刀敲敲打打,将人要走的地方捋出路来。
嘉菉拎着斧头,也学着田酒的样子砍路,只是一直苦着脸长吁短叹,抓耳挠腮,还没蹦蹦跳跳的大黄有精神。
田酒瞟他,他眼下两个黑眼圈,眼里带着血丝,双眼皮纹路都深了,显得萎靡。
“你昨晚没睡好?”
“别说了,昨天半夜刮风,你家灶房的木碗木盆哗啦啦地响,谁能睡好!”
说着,他又挠了挠耳后,愤然道:“本来就睡得腰酸背痛,居然还有蚊子!一直在我头顶嗡嗡嗡,我一晚上打死七只蚊子,还是被咬一身包!”
嘉菉瞪着田酒,一肚子火,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农活干也就干了,灶房住也就住了,锅刷也就刷了,结果现在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了?
田酒眼神扫过他,脸上果然有几个红包,就连裸露在外的小臂也挠红好几处,怕是真被咬惨了。
她沉默片刻,嘉菉冷嗤:“怎么,现在知道愧疚了?”
昨天夜里让他自己摇水刷锅的时候,也不见她愧疚。
田酒点点头:“嗯,知道了。”
说完就背过身去砍草,一把砍刀挥舞得虎虎生风。
“……?”
怎么个意思?给他哥煮绿茶汤,到他这就四个字打发了?凭什么差别对待,他明明比既明能干!
“你……”
恼怒的话还没说完,田酒蓦然转身,一把白瓣黄蕊的小花哗地捧到他面前,馥郁香气一冲,几乎让他脑子空白一瞬。
“看这个!”
田酒的小脸从花束后面露出来,眉眼弯弯,迎着树叶间投射下来的光斑,眸底笑意流转如碎金。
微风拂过摇摆的小小花朵,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拂过他。
嘉菉看看花,又看看她,再看看花,心头一软。
算了,和她一个小女孩子计较什么呢。
“既然你都给我送花了,那我勉强——”他抬抬下巴,压住翘起的嘴角,拉长声音,“原谅你好了。”
田酒眨眨眼睛,低头看了眼花,抬手就揪下几片叶子,一捧花顿时像被大黄啃了一口,参差不齐。
“哎你干什么!”嘉菉看得一阵心疼,都没来得及阻止。
“怎么了?”田酒不解。
“你扯它叶子干什么?”嘉菉嚷着,把花夺过来护住,急得不行。
“你不是痒吗?这叫粘人草,用它的叶子揉一揉就不痒了。”
田酒解释着,手指捏着几片叶子揉软,渗出草绿汁水,直接就按上嘉菉手臂上被挠红的蚊子包。
手臂上传来湿润的触感,一重一轻地按着,嘉菉哑然,看向手里迎风摇摆的可爱小花。
“这是为了给我治……痒痒的?”
“是啊,”田酒理所当然。
嘉菉讪讪,不太自在地哦了一声,在心底说她不解风情,话赶话都到这了,怎么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当然了,他也没有很想要这什么粘人的野草。
田酒没注意他的扭捏,捋起他的袖子,又顺手揪了几片叶子揉碎按上去,问:“感觉怎么样?”
被揉过的地方凉凉的,好像真的没那么痒了,嘉菉细细感受一番,惊讶道:“不痒了,还真有用!”
“我们平时被蚊子蚂蚁咬了,都用粘人草的叶子治,很有效的。”田酒对他露出个笑,把他两条手臂上的蚊子包都揉得绿绿的。
嘉菉稀奇地琢磨着手里其貌不扬的小野花,看见它种子顶端炸开的小刺,忽然觉出几分熟悉来。
“这是书里写的鬼针草吧?清热解毒消肿极佳的一味草药。”
“鬼针草?这名字挺有意思,我只知道它也叫婆婆针。”
田酒又扯下两片叶子:“低头。”
嘉菉还在研究手里的鬼针草,闻言只“嗯?”了一声,没做出反应。
田酒直接伸手揽他的脖子,顺势勾下来,直到两人面对面,她乌黑眼珠注视着他的脸,长睫似蝶翅轻扇,波动着一寸寸看过去。
“你干什么!”
嘉菉炸毛似的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像只受惊的大猫。
田酒也被他吓了一跳,看他一副警惕的模样,失笑道:“你又怎么了?”
“我,你,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还……”还勾他的脖子。
嘉菉耳根子悄然红了,别扭地伸手摸了摸后颈被田酒碰过的地方。
田酒指指他的脸:“脸上不痒吗?”
“啊?痒。”
嘉菉终于反应过来,她是要给他擦药。
“那还不过来,别闹了,今天还要砍树呢。”
田酒的语气像是在教导不听话的小孩子,嘉菉耳根子更红了,低声道:“谁闹了。”
他表情不情不愿地,但俯身下来的动作却很快,快到像是迫不及待。
“眼睛闭上。”田酒道。
嘉菉张张嘴,神色怪异:“还要闭眼睛啊?”
田酒揉开鬼针草的叶子,“啪”一下按在他脸上:“要是揉眼睛里去了,有你难受的。”
“哦。”
嘉菉闭上眼,这丫头干什么都一本正经的,有点讨厌。
脸上一阵凉,左一下右一下,他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疑心她是不是偷偷朝他脸上吹气。
“你这耳朵怎么回事?”田酒捏住他的耳廓,拉了拉。
嘉菉唰一下睁开眼:“怎么了?”
“又被没咬,怎么这么红,还很烫?”
田酒眨了下眼睛,凑近些,温软鼻息柔柔掠过他的脖颈。
嘉菉后背窜电似的一阵麻,臂膀肌肉控制不住地紧绷,猛然抬手,握住她的肩头。
宽大手掌钳子似的,微微陷入柔软的触感中,他忍不住更用力,像是压制住不许她靠近,又像是禁锢着不许人远离。
田酒轻嘶一声,拍了下他青筋暴起的手臂:“疼。”
嘉菉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后退一步,似有些狼狈。
“你怎么了?”田酒茫然,“你的耳朵好红。”
“……没事。”嘉菉抬手摸了下红通通的耳朵,燃烧似的热度连他自己都一惊。
他动作顿了顿,别开脸:“耳朵也没事。”
“……好吧。”
田酒没勉强什么,接着往前走,刚一回头,就撞见他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样子,耳朵还是红的。
田酒突然顿悟:“你害羞了?”
嘉菉僵硬在原地,轰地一下,整张脸都红了,几乎要跳脚。
“谁害羞了!你胡说八道!没有!绝对没有!”
田酒耸肩:“你急什么?没有就没有吧。”
“谁急了?谁急了?”
嘉菉的声音惊起林子里的飞鸟,啁啾一片。
田酒揉揉耳朵:“好好好,你没急,你嗓门放小点。”
“好什么好,我就是没急,就是没有!”
他这大嗓门,田酒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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