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女皇》
东西是新官家的。
是了,宗泽就一直想要赵端那个东西来,表面上说是了结官家思念之苦,实则是单纯糊弄官家。
因为周岚对宗泽强烈不信任,写信这个选择是被强烈阻止的,唯恐小老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尽兴风作浪了。
可到底送什么,三人碰头交流了无数次都无功而返。
赵端本打算装死跳过这个事情,万万没想到,慕容尚宫一来,事情迎刃而解。
“在九哥第一次出使金营时,我给他绣了芭蕉荷包了?”
在周岚走后,慕容尚宫简单解释了一句,赵端颇为震惊。
——看来原主和官家的关系真的还不错。
“公主和官家虽一年只见几次,但自您读书识字后,就开始有书信往来,当年官家出使金营的消息传来,大家都避着官家,唯恐被牵连,只有您大哭一场,又连夜绣了荷包亲自送去,荷包里求了天尊座下香炉的香火放着。”慕容尚宫解释道。
赵端缓缓点头:“那送这个确实很合适。”
再也没有比危难之间,亲人之间的羁绊更能牵动人心了。
“公主如今还要养伤,留在汴京,自然是万全之策。”慕容尚宫正在给赵端梳头,难得柔声地解释道。
“官家让周岚来照顾公主,又连升几阶陈淬的职,可见思念公主之心不减,公主也不能视而不见,伤了他的心。”
这是慕容尚宫第一次把这些事的道理一点点掰开说给赵端听,无论如何,送荷包这事,既能点名公主的心意,又能让官家想起兄妹情义,但同时还能保全宗知府的颜面,让朝野上下无话可说,不至于裹挟公主、宗泽和官家,如此多番势力都被妥帖安置好,处理不可谓不高明。
赵端第一次接触如此巧妙的处理方案,相比较周岚就知道骂骂咧咧的态度,慕容尚宫做事风格温柔又强势,体面又周全,她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来来回回思索了几遍,这才似懂非懂点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透过明亮的铜镜去看身后的女官。
女官已经不年轻了,整日裹着黑色的头巾,衣服又是一成不变的样式,加上整日板着脸,不仅震慑周岚,就连府衙其他人见了也都望而生畏,对公主越发恭敬。
她就像一把伞,为赵端这个不被重视的公主撑起皇家威严,故而谁也不敢冒犯。
慕容尚宫察觉到公主的视线,却只当没看到,动作温柔地给她梳了一个朝天髻,高髻耸于头顶,向前反搭呈朝天状,上面再依次点缀上工艺精巧的花钿,又加之几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散落在发间,微微一动时,流光溢彩。
陈淬送来的东西,慕容尚宫都送走了,又不知从哪里搬来两箱更为华丽精致的首饰衣服。
周岚说,都是公主自己的东西。
“这头发盘得真好看。”赵端笑眯眯摸了摸鬓角的月亮形的掩鬓,眼睛亮晶晶的,“周岚都不会梳头。”
“周内侍负责公主对外交道,梳头一事自然不擅长。”慕容尚宫并没有落井下石。
赵端又捧着桌子上今日要带的绒花花冠,来来回回看着,既惊讶这个首饰繁琐的工艺,又好奇这个东西的来历。
“张三说这些东西原先都是周岚负责的,结果我之前问周岚,周岚说东西都丢了,我还挺遗憾的。”
“周内侍一路奔波,路上盗匪丛生,带着这些东西,同稚儿抱金过街有何区别,能保住一条命很好。”
赵端眼珠子一转,感觉这话是在阴阳怪气。
她嗯了一声,捧着花冠来来回回看着,忍不住又跟着小蚂蚁一样试探了一下:“那女官是如何保住这些的。”
慕容尚宫透过铜镜看了过来,看着镜中小公主的眉眼,淡淡说道:“公主以前不是一直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又或者没有都无关紧要嘛?”
赵端骤然抬眸,和铜镜中的视线骤然撞在一起。
年轻的公主有些错愕,但并没有慌乱,反而目光很快就镇定下来,毫无退让之意,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却又好像有千言万语。
朝夕相处的女官也同样沉默,她好似在刻意打量着,又好似在不经意询问,那双眼睛锐利而平静。
两人都不再说话,却又好似在顷刻间有无数话语顺着斑驳的光亮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赵端心跳加快,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幸好,到最后,慕容尚宫先一步移开视线。
赵端悄悄松了一口气,握着花冠的手心也冒出一点汗。
——也许,这位慕容尚宫对赵端,是真心的。
赵端对周岚的警觉在于,这位小内侍怀有二心,且心气极高,野心极大,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动机,满是虚情,又掺几分真心。
赵端不是她的公主,只是他的投名状。
不论南不南下,她都要找人来压制这人的野心。
这位传说中的慕容尚宫是她的借口,正好来牵制周岚无人约束的野心。
真找到,自然是好的,周岚和慕容尚宫可以相互牵制。
没找到,那也能让他忌惮一番,给她再拖点时间。
但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慕容尚宫,她同样满怀戒备。
宋朝的女官是正儿八经的官员,带品阶的那种。
这些女官既非寻常宫女,也非帝王妃嫔,更不是寻常百姓出身的寻常人物。
她们从王公大臣的子女和亲属中选拔,十二三岁就需要进入宫廷学习,最低的品级是从九品紫霞帔,然后一步步升为司字、典字、掌字、直笔等职务,最高荣誉为知尚书内省事,这也就是朝野人人皆知的尚书内审。
这位慕容尚宫十四岁入宫,一入宫就因为聪慧多智,为人谨慎,被分配到了尚宫局的司记司做一个正九品的女史,掌管各类文书。
按理这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职位。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到被打发出宫的赵端身边,但周岚说她是能穿朱衣的,也就是说她至少已经是五品的官员。
所以她一来,哪怕是宗泽也要从百忙之中抽空亲自来见一面。
自来女官最是靠近帝王中心,便是相公们见了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她也是最为了解赵端的人。
赵端在她面前时常有无处遁形的感觉。
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
“大概是长大了。”赵端微微一笑,垂眸,柔弱解释着。
慕容尚宫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叹气说道:“天尊庇护,公主受苦了。”
赵端大人样叹气:“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慕容尚宫不再言语,亲自为她画上眉,那是一道细长圆缓、两端平齐的黛眉,远远一看典雅端庄,宛若菩萨慈眉。
赵端注视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
一开始的忧愁,到后面的忧惧,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初来乍到的赵端开始慢慢适应这个世界的残酷。
“那公主不该留下。”最后,慕容尚宫低声说道,“保汴京,难。”
赵端心中骤然一跳。
慕容尚宫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浅笑来。
她轻轻拂过赵端肩膀上的衣服折痕,动作温柔地不像话,看着幼女稚嫩的侧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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