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榊夜守端详着从箱子里开出来的可怜人的时候，他也在偷偷打量着榊夜守。

就连卡尔-艾尔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箱子里，他脑内最后的记忆是莱恩将军要带他出去接受身体检查，这是他最讨厌的实验项目，但是莱恩将军是整个实验设施里唯一一个善待他的人，所以他也没那么讨厌这次的检查。他被带到医疗室内，突然警报声响起……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睁开眼睛之后，他就看到了这个陌生人，卡尔对辨别人类的年龄并不是很擅长，不过他姑且还是可以看出这个陌生人的年龄不大。他在陌生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这样的好奇让他忍不住瑟缩起来，他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在研究员们对他产生好奇之后，他接下来受到的对待就不会太好。

不过没关系，卡尔会乖乖忍耐下来的，只要忍耐下来，他就不会受罚了。

现在桎梏着卡尔的事情只有一个，面前的陌生人说话的口音有点奇怪，卡尔会说很多国家的语言，但是他依旧需要勉强才能听懂陌生人在说什么。不过让卡尔松了口气的是，陌生人还想和他交流，而不是直接把他抓去实验室切开或者电击。

“我叫卡尔，卡尔-艾尔，先生，代号是一号个体，谢，谢谢你保护了我，我，呃……可，可以帮我联系莱恩将军吗？”卡尔磕磕绊绊地说着，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说，但他能想到的唯一联系对象就是莱恩将军。

他的大脑并没有迟滞，倒不如说实验室对他进行的大脑开发还是到位的——在不能让他过多使用力量的时候，他们就只能测试他的大脑了。在冷静下来之后，卡尔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像是人类居住的房屋的地方，在地上还摆放着一个“行李箱”，他在识别的图片里见到过，他大概可以拼凑出一些发生的事情。

目前来看，或许是在之前有人袭击了他所在的实验室，然后将他带了出去，然后这个陌生人从那些人手里得到了卡尔，将他装在行李箱里，然而行李箱却被这个陌生人截获了。卡尔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或许那些袭击实验室的人会希望从这个陌生人手里得到他，卡尔知道自己是珍惜的实验品，他不希望陌生人因为他受到伤害。

如果是莱恩将军的话，应该会在回收卡尔的同时保护好这个陌生人的吧。

榊夜守在听到“莱恩将军”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他在日本的时候就听说过莱恩将军的大名，莱恩将军是五角大楼的风云人物，不过大家更津津乐道的是他的女儿露易丝·莱恩和超人之间存在的浪漫关系……和这份浪漫关系到达顶峰之后，露易丝·莱恩突然和星球日报一般记者克拉克·肯特结婚的事情。

当然，传到日本之后故事更是玄之又玄，里面还包括了其实克拉克和超人之间也存在浪漫关系，毕竟依照知情人士透露，超人偶尔会从星球日报的窗户飞出去，而大家会在电梯里或者没有监控的格子间捡到克拉克被拽下来的纽扣或者拉链……在传言中克拉克就像是那个转换接口，负责把type-a转接成type-c的……

其实榊夜守不想听懂，但他听懂了。

不过当然，榊夜守对莱恩将军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偏见，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是一个会特别看待他人的人，关键还是不熟。然而卡尔的状态让他不得不多想一点，很明显，卡尔遭遇过虐待，这种虐待让他明显具有身体发育不良的症状，在情感，或者说人际交往的方面也确实存在问题，最重要的是卡尔正在被人争抢……

榊夜守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怀疑别人的人，但是莱恩将军实在是太可疑了。

甚至于按照这份怀疑推导下去，不只是莱恩将军，正义联盟也同样令人疑虑，毕竟正义联盟莫名其妙的死去活来一点都不少，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正义联盟掌握了什么可怕的技巧。

“莱恩将军吗？”于是榊夜守一脸坦诚地对卡尔开口了，“抱歉，我不知道什么莱恩将军，而且世界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联系到一个陌生的将军的。”

卡尔愣了一下，他思考着，实验室的项目确实需要保密，莱恩将军甚至只能对着照片怀念女儿，所以这个把他带回家的人不知道怎么找到莱恩将军也是符合逻辑的。他的大脑飞速转动，他记得实验室的人说过他的皮下无法植入芯片，无论是控制还是定位的芯片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就会立刻分解，而实验室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寻找他的下落……

也就是说，只要卡尔争取到了面前这个陌生人的同意，然后不要做出会引人注意的事情，卡尔就再也不用回到实验室去了。

卡尔眼睛一亮，但接下来的就是无尽的心虚。

当然，莱恩将军对卡尔很好，整个实验室只有莱恩将军不会让卡尔疼痛，还会称呼卡尔的名字，但是偶尔卡尔还是会觉得莱恩将军很可怕。至于实验室其他的人，卡尔对他们的记忆都只能和痛苦联系起来，卡尔并不怀念那些感觉……只是卡尔觉得自己不该离开实验室，实验室的研究员们说卡尔是重要的实验品，而且卡尔离开实验室，会有人丢工作。

虽然卡尔不知道工作是什么，但是工作一定很重要，才会令他们那么理所当然的弄疼卡尔吧。

只是卡尔不想再疼下去了……

“先生，”然后卡尔继续说，他还是不擅长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要，要是联系不到莱恩将军，就，就算了吧？我，呃，能不能，放我……”

“放你走？”榊夜守问。卡尔用力点头，他的头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了，此时此刻随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榊夜守的视线跟着他微微卷曲的头发上下移动，心中权衡着放走他的利弊。有利之处当然是自己会因为日行一善感到无比的自豪，但坏处更多。

最重要的当然是作为人体实验的实验品，也算是一种实验室动物，在不能确定危险性的时候随意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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