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门外悲戚的哭声确实越来越大。

韩桥摸了摸公孙鱼的手，发现他手指冰冷，没急着问，只是关上门，把公孙鱼拉进屋内倒了杯热水给他。

公孙鱼端着水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长抒一口气。

韩桥望着他，“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公孙鱼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捧着杯子，手止不住地抖了抖道:“刚走到李家大门口，就看见李员外的尸身，盖着脸的白布不知怎么就吹开了一节，眼白就冲着我，里头的血点都能看见。死相……比较难看。”

“怪不得......”韩桥的语义未尽。

公孙鱼端着杯子，实际上李员外死的不是比较难看，是非常难看。双目突出，面色青紫，太阳穴鼓出，嘴唇发乌，绝非寿终正寝。

“前几日见到李员外还是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怎会突然亡故？”韩桥问道。

公孙鱼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韩桥沉默片刻突然问:“你看到李员外正脸了？”

公孙鱼的手立刻抖了抖，惊惧掩饰不住。

韩桥似乎叹息了一声，公孙鱼没有听真切，“如此胆小还敢一个人出来游历。关外无人认领的尸体多的是，被野狗畜生啃食的不在少数，胆小如鼠还敢随意乱走？”

公孙鱼无心与他辩解，端着茶杯闭口不言。

“别多想，好好睡一觉，李员外的事自有其族人操心。”韩桥安慰了他一句，将卧室让给他，准备出去。

“你去哪？前门全是李府的家眷。”公孙鱼连忙拦住他。

韩桥顿了顿道，“我去烧些热水，这会儿只怕李府顾不上咱们，片刻就来。”

公孙鱼不禁面色发红，只有他一个人，他恐怕根本不敢入睡，这会精神放松下来才觉得累得很。

待韩桥烧完水回来时，公孙鱼已经趴在床上睡着，裹着个被子盖着头，下半身都露在被子外面，仿佛这样就能回避害怕的情绪。

韩桥没有出声，准备退出去时却犹豫了一下，片刻后拿起一本论语坐在旁边的软榻上看起来——就是在书房书架上的论语。

公孙鱼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回头一看，韩桥正在旁边的软榻上靠着睡觉。

公孙鱼这才发现韩桥似乎在软榻上将就了一夜，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公孙鱼干笑着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似乎睡着后被人脱了，正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不禁更加面红耳赤，连忙穿好衣服。

韩桥也被他吵醒了。

韩桥的书娄都已整理好，文房四宝都在里头。

公孙鱼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要走?”

“嗯。”韩桥应了一声，将日常喝水的水壶也带上，对公孙鱼说：“昨日夜里，隔壁那些书生都已经离开，毕竟李员外新丧，不好继续在这里叨扰，所以我准备吊唁一下李员外便去另寻住处。”

“你不会是觉得碰上丧事晦气吧？”公孙鱼狐疑地看着他。

韩桥根本不搭理他，起身便要走。

“等等！”公孙鱼连忙拿起自己的东西，匆匆忙忙跟上韩桥道，“我也跟你一起走。”

韩桥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

一出院门，果然见李府已经挂满了白色孝布，丫鬟仆人均一身重孝在身，形色匆匆。待到大堂之上时，悲戚的哭声已经传出来，只见堂内跪满了年轻的女子，有些容色妍丽，有些清新脱俗，有些端庄持重，无不悲意满满。

此时一看，李员外果真艳福不浅。

满屋的哭声带着公孙鱼都有些哽咽。来的路上听说李家老管家万分悲痛已经昏厥一次，此时见这位跪在左侧的管家，头上竟已爬满银丝，若说几日前还是老当益壮，此时可说是满面枯槁。

韩桥似乎也很受触动，二人对视一眼，均上前给这位李员外上了注香，承蒙庇佑之情，真心感激。

而后两人走到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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