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澈低头笑笑，眼中却藏着几分苦涩。他知道程辞这小子嘴上说得轻松，可江湖的险恶，远不是几句豪言壮语就能化解的。

他拍了拍程辞的肩，语气低沉却坚定：“好，我信你。不过，往后你可得收敛点，别总跟人呛声，树敌太多，终归不是好事。”

程辞挑了挑眉，痞气十足地咧嘴一笑：“行吧，哥，我听你的。不过你也别老是板着张脸，瞧着跟个老夫子似的，怪吓人的。”

他一边说，一边伸了个懒腰，故意打了个哈欠，“得，我这伤还没好透，先回去补个觉。你也别在这熬着了，夜风凉，小心着了风寒。”

程林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目送程辞晃悠着背影离开清剑台。

月光下，他看着程辞那看似无所谓的步伐程，攥紧了手中的剑，目光再次落向远处的山峦，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住。

往后的一年，各宗门上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埋头钻研自己的功法，试图在这诡谲的江湖中多一分自保之力。

程辞和程林澈日夜苦练剑术，剑光如虹，寒气逼人，仿佛每一招每一式都在诉说着他们的不甘与怒意。程笙则一头扎进医术和魂魄之术的研究中。

江寻成天在红湙河的竹林里练他的竹叶之术，左手舞剑，右手掷叶，愣是把竹叶耍得跟暗器似的，杀伤力惊人。

墨勒和路清野以及陈知南等人一心提升自己，墨勒每日都在入云巅的试炼场中锤炼自己的功法。

路清野则痴迷于阵法，时常在浮梁的山间摆弄那些复杂得让人头晕的阵图，嘴里嘀咕着“再试一次，肯定能成”。

可这一年的平静，终究只是表象。魂魄之术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涟漪早已扩散到江湖的每个角落。

各宗门看似按兵不动，实则都在暗中窥探沿炣山的动静。

程笙的灵力低微，已然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软肋，而程辞那张扬的性子，更像是块招风的旗帜，引得无数目光虎视眈眈。

——

直到第二年药会，沿炣山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清苦香气。

药会如期在沿炣山内举行，往年这不过是沿炣山、千衍门以及少数宗门分支和散医之间的聚会，谈不上多热闹，无非是交换些药方，切磋些医术。可这一年，却格外不同。

山间小道上人头攒动，来自各地的修士和医者络绎不绝，甚至连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都派了人来，个个脸上带着几分试探与期待。

沿炣山的竹林小筑前，喧嚣声此起彼伏，像是沸腾的锅水，让人不得安宁。

程辞早早便到了会场，站在一棵老松下，双手环胸，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他一身白衣，并无携带配剑，只是腰上别着玉笛断肠，长发随意束在脑后，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的张扬与不羁。

远远瞧见江寻的身影，他眼睛一亮，立马抬手招呼，声音里满是痞气：“喂，江寻！这儿呢！”

江寻一身浅绿色长袍，左手随意握着一把竹叶，闻言抬头，笑着快步走过来。

他一靠近，便笑着拍了拍程辞的肩，语气熟络又带着几分揶揄：“哟，程大少主，好久不见啊！这一年不见，你这张脸怎么还是这么欠揍？没少挨打吧？”

程辞斜了他一眼，哼笑一声，半点不生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热火朝天，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有的满是好奇，有的却带着几分不屑。

毕竟程辞这张扬性子，在江湖上早就是出了名的“刺头”，谁见了都得掂量几分。

不远处，程笙一身淡蓝衣裙，悄然走来。她头发轻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耳边垂下几缕细发，衬得那张小脸越发清秀灵动。她一见程辞和江寻，便蹦跶着走了过去，“哥，江寻哥，你们又在吵什么？药会还没开始呢，能不能别老是像小孩子似的闹？”

程辞一听，立马转头，脸上那痞气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宠溺的笑。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程笙的头发，语气里满是纵容：“哟，我们家阿笙都学会教训人了？”

程笙被程辞揉得有些不乐意，嘟着小嘴拍开他的手，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哥，你老是这样，我头发都乱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理了理发髻，动作灵动得像只小雀鸟，惹得江寻在一旁忍俊不禁。

“哈哈，阿笙，你哥这手艺可不行啊，要不我来帮你？”江寻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作势就要伸手，语气里满是调侃。

“去去去，你那手耍竹叶还行，弄头发能行吗？别把我妹弄成个草窝子！”程辞一把挡开江寻的手，护崽子似的把程笙拉到自己身后，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程笙被两人挤在中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着：“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周围人都看着呢，我可丢不起这人。”

她嘴上虽这么说，眼中却闪着笑意，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两个人没正形的斗嘴。

就在三人说笑间，远处的山道上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清冷的交谈。程辞耳朵一动，抬头望去，只见一袭青衫的身影缓步走来。

那人身形修长，面容清俊，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正是若羌宗门的姜棠。

姜棠一出现，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被压下几分，不少人投去目光，却无人敢主动上前搭话。

姜棠话音刚落，目光却未在程辞身上多停留半刻，径直越过他，落在了不远处的程笙身上。那眼神虽仍旧清冷，却隐约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仿佛在打量，又似在探究。

程笙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程辞身后缩了缩，小声嘀咕：“哥，他看我干嘛呀？怪吓人的。”

程辞眉头一挑，转头瞅了眼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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