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为尊》
夏谙霜嫁进将军府已有五日,按照北渊的规矩,是该回门的日子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一探皇帝对护国公的态度。
她依规矩盛装打扮,身穿藏蓝色广袖流仙裙,头带鎏金点翠钗,又簪了支玉垂扇步摇作为点缀。走起路来,步摇轻晃,更显端庄典雅。
她与程千懿一同进宫,前往御书房拜见皇帝。
皇帝今年四十有五,穿着一身明黄色修身龙袍,浓密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又用发冠高高箍在头顶,露出鬓角的几缕白发。
他站在长桌前,手握秋毫,正弯着腰,在洁白的宣纸上写着什么。连小太监进来通报都不曾理会。而长桌的右侧,是满满一摞奏折。
小太监没听到答复,于是偷偷抬眼瞧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毫无反应,又小心翼翼重复了一遍:“陛下,昭阳公主和驸马爷在外头候着呢,说是回门之日,前来求见。”
语毕,皇帝仍未理会。他握着秋毫,用力在宣纸上点了一下,宣纸那处立刻留下一道墨痕。
看着那道墨痕,皇帝唇角勾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太监见此,好奇心作祟,大着胆子往那宣纸上瞧了一眼,这一瞧可了不得,当即被惊艳住了。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上画着一幅墨色的百鸟朝凤图,那画十分漂亮逼真,完全不输前朝有名的大画家。方才那最后的落笔,便是为凤凰点了睛。
一幅画完成,皇帝兴致勃勃在化作的右侧署上了自己的名号。写完后,他放下秋毫,坐在了木椅上,视线却仍盯着那幅百鸟朝凤图。半晌,才想起来有人求见似的,薄唇轻启,道:“宣他们进来吧。”
小太监慌忙收回视线,急匆匆说了个“是”字。
夏谙霜走进御书房时,见到的便是皇帝面露微笑,目光炯炯盯着桌上画作的画面。
她垂眸,朝着皇帝行礼,说:“儿臣见过父皇。”
程千懿跟在她身后,同样行了个礼:“臣等见过陛下。”
皇帝抬眼看向他们,语气毫无起伏:“来了?朕还以为你不会再进宫了。看来是还没忘了自己皇嗣的身份。”
这是不满夏谙霜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婚事,又不满夏谙霜以利益交换的方式换得了他点头同意。
在皇帝眼中,所有皇嗣的婚事都应由他决定,都应为他的政治野心铺路。
南疆在边关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在北渊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与南疆打仗的这几年,北渊的国库早已被打空,无力再继续支持战争。万般无奈下,北渊只好主动求和,并应允南疆会送一个公主过去和亲。
这和亲的公主,是他与众臣们一起商量出来的人选——当朝长公主夏谙霜。
只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竟让夏谙霜提前知晓了此事,并擅自为自己定下了婚约。
他本想以皇权强压夏谙霜前去和亲,却不料夏谙霜竟愿以南疆边关布防图来交换。
这布防图是夏谙霜结合前世和亲队伍前往北疆国都时行径至边关时的路线及程千懿几年在边关带兵打仗的经验所绘,有九成的概率是准确的。
也正因这张图,让皇帝对程千懿起了忌惮之心,程千懿归京三年,竟还记得边关打仗时南疆的兵线布防,实属深不可测,不可再留在京郊军营,因此将程千懿明升暗贬调到了大理寺。
夏谙霜以布防图作为交换避免去和亲,皇帝迫于无奈最终选择了一个适龄的宗室之女封为公主送去了南疆和亲。
这虽不是夏谙霜所愿看到的,可北渊当前局势实在不宜再次发动战争,国库空虚,兵马不足,须得有人拖住南疆,给北渊一个喘息的机会。
话虽如此,她定会阻止北渊偷袭南疆,至少让那宗室女子不会遭受虐待。
“父皇说笑了。儿臣身体里流淌着皇室的血液,自然永远是北渊的公主。”夏谙霜不卑不亢道:“今日来,一是问候父皇身体安康,二来是希望父皇能够减免税收,开放国库,为京中百姓下发粮食。”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打国库的主意!京中百姓生活的如何,朕比你清楚,你心中打的何主意,朕更清楚!”
夏谙霜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眼中满是失望,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皇帝。她今日才发觉,自己一直都错了,错的离谱。她以为父皇冷血、残暴,不顾百姓生活困苦疯狂征税只为开疆扩土,这才造就了她前世的结局和北渊如今的局面;她以为皇帝平庸无能,这才造成了护国公独揽大权的情况。
她如今才意识到,父皇最根本的问题是愚蠢,蠢到可笑。他从不出宫,每日只知摆弄字画,听着内阁的建议批改奏折,没有一点自己独立的思考。对北渊、甚至对京城的情况都一概不知,只知听取朝臣的话,只知按照朝臣的想法去做。
他自己一点点将权力移交给旁人,不是傀儡,却胜似傀儡!
当今圣上并非九子夺嫡争得皇位,先皇不沉迷于床笫之事,后宫仅有五位妃子,膝下皇子更是只有三个。大皇子出兵打仗战死沙场,二皇子染病肺痨因病痛离世,只余下三皇子,顺位继承了皇位,也就是当今圣上。
先帝在时,虽爱征战,但有谋略,目光长远,善于统治。百姓虽不富裕,却能吃饱饭。当今圣上随了先帝,同样爱征战,可他紧闭双眼,完全看不到百姓的困苦!他想完成先帝遗愿开疆扩土,却操之过急,完全不顾北渊当前国力。又听信谗言,把一个泱泱大国弄的千疮百孔,无数州县宣布独立。不仅未完成先帝遗志,还将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一步步丢失!
想到这,夏谙霜紧握双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立誓自己定要登上皇位,替先帝守护好北渊的江山,让北渊百姓脱离吃不饱穿不暖的困境!父皇不适合当皇帝,若她再不阻止,北渊怕是要亡在父皇手上了。
她努力平复情绪,才使自己的话语不显得愤怒:“父皇,您误会了。若是可以,儿臣希望您出宫去看一看,看一看那些百姓是如何哀求户长的,看一看京郊街头那尸横遍野的饿死百姓。”
皇帝闻言,眉头立刻蹙起,他猛一拍长桌,骤然站起身来,怒道:“少在这吓唬朕!朕每年都从国库播出部分粮食负责赈灾救济。户部呈上来的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每月都将粮食分给了下方百姓,每家按人头分,每人每月有一斗半的粮食。国库再如何空虚,朕都未曾亏待了百姓!”
皇帝此言不似作假,夏谙霜沉默半晌,抬眼直视着皇帝,语气坚定道:“父皇,儿臣并未说谎,您大可以微服出访去看看京城百姓的生活。您所说的每月放粮,可粮到底放到了谁手上,您真的清楚吗?”
皇帝瞪着眼,久久未言语。虽不愿相信,但夏谙霜话中有理。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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