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金丝雀献上冠冕》
虽然,维尔特林家族的名誉还是受损了。
梅斯菲尔更是以私奔的名义在大陆上逃亡了一整圈。
但丽兹得到了机会和她的意中人正式订婚,而自由的逃亡生活可能恰好让这位皇子称心如意。至少梅斯菲尔看起来比过去稍微来的愉快了那么点。
虽然他瘦了一些,但那对绿眼睛仍旧隐晦地燃烧着,比曾经烧的更厉害。而且,他似乎有了更多要想的事情。
他的舞跳的也还是那样好。
真怪,他不是一整年都没有机会跳这种社交舞蹈了吗?
菲利普奋力地回忆着舞步,一边僵硬地转圈,一边问这位皇子:
“可您现在邀请我们没关系吗?”
“我毕竟还是造成了一点坏影响。”
梅斯菲尔说,“我想着这样或许能帮上一点忙。也就是说,让我被丽兹小姐当众狠狠地甩脸色然后拒绝之类的。她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所以配合的很好。”
确实。
如果今晚过后维尔特林家族的社交地位稍有回升,菲利普肯定不会意外的。
大家都想要看到一场激烈的报复。也期待一场高贵的宽容,这就是他和梅斯菲尔正在做的事情,像真正的贵族一样伸出宽恕之手,体面地在舞池的中央翩翩起舞。
梅斯菲尔的脚又被重重地踩了一下。
……他真不该邀请这位维尔特林先生跳舞的。
菲利普·维尔特林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棕色头发,以及和他母亲一样的紫眼珠。他的舞步简直是一场灾难,梅斯菲尔非常清楚这个小伙子肯定只和美丽的姑娘一起跳过华尔兹。对方窘迫地看着他。
这种窘迫不仅仅是因为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梅斯菲尔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呃,殿下,”菲利普低声下气地说,“其实呢,我的演技一直不如你,还有丽兹。”
年轻的王子叹了口气:“是谁看出来了?”
“……是我母亲。”
他的母亲。也就是那位维尔特林夫人。
梅斯菲尔在宴席上远远地看见过那位高贵的女士。
她总是蒙着面纱,挽着贵族的发髻,一举一动间都优雅又沉着。
据说她身体不好,天然地有几分忧郁的气质。像是这样一个敏感又纤弱的人,巧妙地察觉到了子女的不对劲,进而发现他们其实是在演戏……这好像也说得通。
不过,梅斯菲尔本以为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这很糟糕。
非常糟糕。
他观察了维尔特林兄妹很久,才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得到这两个年轻人的支持。但他却对维尔特林夫人一无所知。
如果维尔特林夫人向阿诺德告密的话,明天他就真的可以去阁楼和幽灵作伴了——好在现在他还安然无恙,这位贵妇似乎并没有立场,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毁掉他。
“然后呢?”梅斯菲尔脸上不动声色,轻声询问。
菲利普的目光游移了一刹那,“然后,母亲托我告诉你,她希望在私下里约你见一面。”
*
红头发的王子穿过喧嚣的人群,在跳动着的颜色和音乐中,他安静地站在了角落。
他仔细地端详着鸢尾花厅。这是一个两层的宴会厅,属于皇室建筑的一部分。一层挤满了翩翩起舞的年轻男女,二层则为那些更喜欢坐着休息的人准备。比如说,梅斯菲尔很清楚刚才阿诺德就站在楼上,俯瞰着他,钴蓝色的视线落在他后颈,带着一点冰凉的质地。
然后他血缘上的哥哥哈珀恭敬地站在他身边。
好像被钦定的未来的帝国皇储在圣座身边,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从。
梅斯菲尔很快注意到了二层靠西侧的露台,一扇小门遮挡着视线,在门边上站着的是几个他不太认识,但一看就知道属于圣殿骑士的人,因为他们身上披着神圣的绶带,盔甲也擦得银光闪闪。
他走上楼梯。
然后来到露台边。他径直走了进去,没有人阻拦。
夜色温柔。舞会尚没有停歇,宫殿内华尔兹的声音幽幽地流淌出来,宾客的喧哗声,银制餐具的碰撞声,在这一刻却都似乎离他很遥远,为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缥缈又明丽的颜色。
蔷薇花架在漆黑的夜色中扑簌扑簌地掉下影子。
“您原来在这里。”
“嗯。”
圣座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个手势。梅斯菲尔非常识趣地走到了他的身后,坐在了由藤蔓编织成的长椅上,轻微的凉意弥漫上来,伴随着蔷薇馥郁的芬芳。
他距离这位尊贵的教皇陛下很近,足够他判断他浅金色头发下那对金属般的瞳孔,以及那颗捉摸不定的心此刻在想些什么。梅斯菲尔意识到他现在似乎有点疲惫。他打量着梅斯菲尔,把手伸了过来。
梅斯菲尔下意识地接过了他的手。
然后就是圣座本人。
不知道阿诺德刚才在这里俯瞰些什么,反正他现在都没兴趣了。
他在梅斯菲尔身边找了个位置,微不可闻地说了声“别动”。梅斯菲尔果然不敢动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圣座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了上来,并且毫不在乎他其实压到了他的头发。
他用指尖挑起一束酒红色的长发,慢慢地把玩着。
他看起来有点倦怠。
梅斯菲尔没有说话。他知道阿诺德并不需要他说话。
正如他知道这个人绝非不习惯社交场上的辞令,此时并不是他脆弱的时候;也知道既然这个人在这里,没有任何宾客还能得到允许再靠近这个露台。维尔特林兄妹不行,他那位年长的哥哥也不行。
直到教皇陛下率先开口。
“梅斯,”他淡淡地问,“你有没有想过?”
这是一个没有问题的问题。
梅斯菲尔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刹那,他头发末梢的那一点点刺痛格外令人清醒。
“没有。”梅斯菲尔说。
他说出“没有”的时机既不太早也不太迟,审慎地挑选了一个让教皇既觉得他听明白了,又觉得他没有第一时间听明白的思考时间。鉴于他清楚这个人真的很难对付。
阿诺德用那对钴蓝色的瞳孔看向他。
那对瞳孔冷漠,没有一点人类的情感波动,被看到时心跳几乎会漏跳一拍。
在瞳孔中倒映着绿眸青年漂亮又忠诚的脸,他看起来有些困惑,又有些受伤。他就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你的人,鉴于阿诺德在他十四岁时就已经得到了他的誓言。
梅斯菲尔的头脑中迎来了一场激烈的风暴,但现实中却显得格外虔诚:
“您要是想,我可以立誓。”
“不必了。”
阿诺德慢慢地说。
他赌对了。
阿诺德的神情缓和下来,轻轻地摩挲了两下他的脸颊,随后又将手指停留在他的额心。这个动作中甚至流露出一点罕见的温情:“这样就好。梅斯,你不必像他们那样。”
梅斯菲尔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施加恩惠的孩子。相比起他身边的其他人,他过分地真诚善良了,在年轻人右边的胸口还有一种名叫良知的东西在跳动。
所以,他刚才邀请维尔特林兄妹跳舞,尽管他不必这样做。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了离开,足足有十一个月。
没有人告诉圣座陛下应该怎样对待一个这样的人。
他偶尔会觉得自己的手段是否有些过分。很少,但总归是有的。
“像他们那样?”
梅斯菲尔做对了应答,觉得心跳一点点平稳下来,“是哈珀方才对您说了什么吗?”
“嗯,”
阿诺德随意地回答道,“哈珀很聪明,但不够沉稳。这就让米加恩有了可乘之机。何况还有其他人选。半个月后就是国王的六十岁诞辰,他必须选择皇室血脉中的一个授予冠冕,加以祝福。以目前的关系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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