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日常议事结束,燕颂折身出了审刑院。马车停在角门,他俯身入内,吩咐回府。
燕颂兼管刑部和审刑院,每日公务堆积如山,若非紧要白日很少归家。常春春知道燕颂此时回家是为了谁,路上说:“小公子这回是真生气了。”
“生气还有假?”燕颂说。
“这次不一样。”常春春琢磨着,“小公子很在意贾德,或者说,他很在意您与贾德的关系。”
燕颂翻着文书,随口道:“你不觉得他的在意不合常理?”
“您和小公子太亲了,不能与寻常兄弟比。”常春春忍不住替燕冬说话,“小公子自小就依赖您,他说不准还是小孩子的想法,只是怕您有了知心人或是家室,就不会待他一如从前了。”
燕颂没有说话,车内也没有了翻阅的声响,气氛莫名沉默了下来。常春春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道错在哪里。
马车到达国公府角门,燕颂下车,径自回了熏风院。他远远瞧见次寝的门开着,燕冬已经起来了,果然,廊上的人上来说:“小公子没用早膳,现在茶厅,奉茶的是贾德。”
燕颂脚步微顿,转头走到茶厅门前,恰好听见:
“你有家室吗?”
好似真的只是好奇,但燕颂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恶意,不是对宋风眠,而是对他。
燕颂时常觉得燕冬像小狗,有脾气的那种,依赖亲昵自己的主人,但若是主人摸了别的小狗,它就会蔫儿,主人再不快些哄它,它就会龇牙,开始狂吠、冲撞、撒野,让主人也一团糟糕。
譬如现在。
“是不是呀,哥哥?”
燕颂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它眼角的弧度柔软而恶劣。
宋风眠骤然偏头躲开燕冬的指尖,侧身朝门口行礼,下颌紧绷。
燕冬捻了捻指尖,端起茶杯饮完剩下半杯茶。他撑桌起身,说:“青青,走了。”
常青青的头已经埋到地上了,闻言颤巍巍地“诶”了一声,赶忙起身跟上。
擦身而过时,燕冬停住脚步,微微偏头看向燕颂,“大哥,能否割爱?”
燕颂接过侍从递来的毛领白披风,替燕冬披上,“别胡闹。”
“我没胡闹。”燕冬说,“若大哥愿意,我自会征求爹娘同意。”
燕颂慢条斯理地系好手中的披风带子,替燕冬抚平肩膀处的布料,期间一直和燕冬对视。燕冬目光认真,不闪不避,像是真的要一闹到底,他不怒反笑,说:“可惜了,我不同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同意,这三个字是一种上对下的命令和镇压。长幼有序,燕冬再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平等”,就好像他不能学大哥在自己身边安插耳目那样。
燕冬不太服气,“婚姻大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搬出燕青云和崔拂来,可心里明白,宋风眠身份特殊,如今家里若论大事公事,当家做主的是燕颂。如果燕颂不同意,宋风眠离不开熏风院。
或许燕颂也是这么想的,收手时摸了下燕冬微鼓的脸腮,短促地笑了一声,鼓励道:“那你就去试试。”
燕冬莫名打了个哆嗦,推开燕颂的手,扭头就走。
“夜里早些回家。”燕颂叮嘱,燕冬好似没听见,步子倒腾得飞快,很快就没了影。
燕颂仍站着,目光掩在寒风里,婚姻大事,婚姻大事……呵,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转身进入茶厅。
燕颂面色如常,但常春春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主子心情不虞,忍不住把目光往地上垂了垂。
一人从屋顶跳下,一字不落地重叙了方才茶厅里的对话,包括宋风眠故意惹怒燕冬的那几句。
常春春忍不住看了宋风眠一眼,后者脸色愈发苍白,俨然没有料到屋顶上藏着耳目。
“世子恕罪,我只是和小公子闹着玩儿——”
燕颂突然伸手掐住宋风眠的脖子,隔着冰冷的指套,力道极重。
宋风眠听见自己的喉骨发出闷沉的“咔咔”声,毫不怀疑那只冷硬如铁的手再加半分力气就可以轻易捏断它。他逐渐无法呼吸,却不敢抬手去扭动、触碰燕颂的手,只能用目光认错、哀求。
“这样么,我还以为你是有意试探,倒是我误会了。”燕颂打量着宋风眠,皮囊的确不错,可哪里比得上他?
燕颂轻蔑地笑了笑,语气却温和,商量似的,“以后不要再和他‘闹着玩儿’了,好吗?”
宋风眠艰难地点头,燕颂一松手,他就跌倒在地,捂着脖子疯狂呼吸。
“他负气时说的混账话,你不要放在心上。”燕颂语气如常,仿佛方才的杀意只是宋风眠的错觉,“你安心待着,别乱跑,毕竟如今到处都是找你的人,不安全。”
这话的意思,宋风眠也听明白了——若是他敢靠近燕冬半步,燕颂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对兄弟真有意思,小的怕大的房里有人,大的要把小的的婚事紧捏在手里,若不是兄弟俩,宋风眠都要以为这俩人是在互相吃味呢。
宋风眠面上不敢表露,哑声说:“小人记住了。”
“你母亲和兄长的尸身已经被人从荒山上刨了出来,寻了个合适的地方下葬。”燕颂看着陡然抬头的宋风眠,“想报仇吗?”
怎么能不想?
怎么会不想!
宋风眠撕破了方才在燕冬面前的平静假面,猛地磕头三次,叩首道:“求世子慈悲,小人万死不辞!”
“有这份心,事情就能办。”燕颂从袖袋里取出一枚素笺,手腕一转,素笺就飘落下去。
素笺落在面前,宋风眠撑起僵硬的肩膀,盯死了上面那三个字。
燕颂走到门口,望向院墙边的红梅,淡声说:“我这棋盘上就差一个子儿,你只需站对地方,我收盘之日就是你大仇得报之时。”
宋风眠说:“小人但凭差遣。”
*
红梅傲立,燕冬坐在四方亭的窗前作画,六皇子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剥栗子。
画罢,燕冬搁笔,衔住六皇子送来的热栗子,伸了个懒腰。
承安帝抱着汤婆子走到画桌前,一瞧,“线条流畅,赋色明丽,就是笔触太利——有戾气,谁招我们逢春了?”
陛下眼光锐利,燕冬却不能实话实说,暴露宋风眠。他肩膀一塌,说:“大哥说若是我此次罢馆考试跌出前五,明年就得在下学后多学一个时辰,我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承安帝笑着拍拍燕冬的头,“你自来名列前茅,若是此次跌出前五,多半是心浮气躁、不专心读书的缘故,续明严格要求也是该的。”
燕冬拖着尾音,“哦……”
“好啦,别耷着脸了,过来吃碗金玉羹,暖暖身子。”承安帝说。
燕冬和六皇子跟着回到桌前坐下,宫人很快端上两碗金玉羹,山药和板栗以羊汤煮成,汤色清亮,香气浓郁,是冬日里益气健脾的一道汤品。
“好香。”燕冬和六皇子碰了碰碗,小孩儿似的,承安帝喜欢看他笑,朝气蓬勃,一等一的明媚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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