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夫君摄政王入戏后》
谢徵玄抬头凝她一眼,得了默许后才撕开江月见裙摆,她雪白小腿袒露夜色中,伤口已然发紫,渗出黑血,两点紫红齿痕刺目地嵌在皮肤里。
寒意掠过,江月见缩在岩石边,死死攥住袖口忍痛,指尖压得青白,咬牙发抖道:“有毒吗?”
谢徴玄扯下束发的墨色发带,带着薄茧的掌心贴住她的脚踝,声音低沉道:“有毒。”
随即不由分说以虎口卡住她的脚踝,将发带缠上她小腿,布料冰凉,擦过肌肤,红肿的小腿瞬间被勒紧,她猛地蜷起脚趾,痛楚难忍。
树影在他们之间摇晃出细碎的波纹,谢徴玄散落的墨发扫过她脚背:“且是剧毒,半个时辰就能要人命。”
他望她一眼,眸色深沉,眉尾下血痣凝着霜寒,似在隐忍怒气。
江月见不敢再看他。
先前在柳宅,因她受伤已经耽误了好几日时间。如今正是找人的紧要关头,才刚发现林姑娘的衣料碎布,她又一时不察被毒蛇咬了。
换作她是谢徵玄,也定然会生气的。
自此处去往城中,起码要一个时辰车程,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有马车。半个时辰就会死的毒蛇,几乎就是给她判了死刑。
江月见低头看着仍在渗出黑血的小腿,冷汗顺着颈线滑入衣领。
她忽地攥紧身旁枯草,咬牙道:“去医馆来不及了,走动起来毒血蔓延会更快。”
她将眸中雾气硬生生压下,喉间哽着半声呜咽,又被她咽回去:“殿下帮我一回,行吗?”
大不了……这条小腿不要了。
死,还是残,她知道怎么选。
她心一横,闭目将弯刀往前递出,刀柄擦过谢徴玄发梢,发出细碎沙响。
让他砍腿,一定不会太疼的,他杀过那么多人,很娴熟了。
然而下一瞬,温软的触感毫无预兆贴上她的伤口。
江月见的脊背瞬间绷成满弓,怔愣地看向他。
谢徴玄单膝点地,袍摆铺开在碎石间,手掌握住她的小腿,正俯身吮吸她的伤口。
待他再抬头时,披发垂眸,天人之姿,眼神一如既往的凉薄,然唇间水光浸着毒血,那抹血渍的殷红恰衬得他眉骨下那粒朱砂痣愈加妖冶,像是堕入混沌的无上神祇。
江月见骤然惊起,慌张地捂上他的唇,触上的一瞬间,那湿润微凉的触感又叫她不自觉耳尖发麻,她霎时又无措地收回手,拧上衣角,问:“殿下疯了吗,在做什么……”
他喉结滚动,睫毛在眼下透出蝴蝶振翅般的阴影。
“帮你。”
江月见握着新月弯刀,无意识地摩挲衣角。
“我只是想让殿下……帮我砍了这截小腿。”
谢徴玄眉尾轻挑了下,睨眼道:“你以为这是杀猪刀吗?”
“那也不能让殿下……为我吸毒血,你也会出事的。”
话音未落,灼热再度裹住伤口。他已垂了眸,牙齿不轻不重咬住她伤处,温热的唇吮吸着,令她小腿酥麻与刺痛交俱。
江月见伸手推拒,反被他扣住腕骨,攥在掌心,压向岩壁。粗砺石面磨得她腕间发烫,却挣不开那铁箍般的禁锢。
谢徴玄鬓发又散下几缕,随夜风微扬,江月见耳尖烧得通红,皮肉又疼又痒。
“殿下……我又连累你了。”
“省点力气。”他吐出最后一口黑血,拂袖擦掉她小腿残余血迹,渗出的血已呈了鲜红色,应无大碍了。
谢徴玄抬眸,往荒山上望去。
已是夜半,此处人迹罕至,山下草木渐深,亦生蛇虫,反倒是山上地势高,枯树横立,可勉强过夜。
他靴底碾过湿土,俯身将墨狐大氅裹上江月见滚烫的身体。
“去上面。”
江月见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见荒山半山腰有一岩洞伫立,点点头,便撑着手要起身。
谢徵玄默然,大掌环抱住她的腰窝,将她挟在怀中,撑起她的身子。
他知道她是个极要强的人,宁可让他砍断小腿,也不要他吸去毒血。但凡还有一条腿在,她也不会要他背。
江月见蜷起那伤腿,借着他的力,跳了一步,苦中作乐,惨白小脸绽放出璀璨的笑意。
“殿下,可笑吗?”
谢徵玄绷着脸,一臂捞着她的腰肢供她借力,而她细瘦的身形蜷在他胸前几寸,明明他一只手就能将她直接扔到洞口,她偏要自己强忍。
确实很可笑。
“没意思。”他硬声说。
江月见苦笑,忍着痛,一路蹦蹦跳跳,总算跳进了洞口里。
稀奇的是,山洞里竟还残留着些炭火灰,不知掳掠林姑娘的贼人是否曾在此过夜。
江月见四处打量着,山洞内漆黑不见光,偶有鬼面蝙蝠展翅低空掠过,挟着诡异的寒风和翅膀闪动的声音,令人如芒刺背。
而洞中不知何处有水雾凝聚,滴滴答答,不时滴落,在一片寂静中忽如其来的脆响叫她几乎草木皆兵。
她想起林姑娘那夜惨状,越发胆寒。
山风忽然卷起洞外枯叶,如鬼魅呜咽般哀声低鸣,远处传来不明所以的动物嚎叫,似是狼群,此起彼伏。
兄长出事时,也是跌落了山崖。那里会不会也有毒蛇有猛兽,若被咬了,谁又能救他?
她心越来越沉,默默垂泪起来。
谢徴玄拾了几截枯枝,但太潮湿,生不起火,遂至洞口寻了些干枯腐草,以火石点燃,细小的火舌燃起,他将火苗捧至她跟前,道:“先驱寒。”
目光掠过她裙摆,见她衣角已被染得血红,默了一瞬,说:“我去寻些草药。”
江月见茫然地抬头,不自觉攥住他的袖口:“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她唇色泛青,冷汗把鬓发粘成绺,气息乱得像暴雨打芭蕉,喉咙里滚着压抑的呜咽。
“殿下,我……我又疼又怕。”她抽噎着,胡乱拂开脸上泪痕,墨狐毛领簇拥着她瘦削的下巴。
谢徴玄敛眸,倒是很少听到她示弱。
她那身子弱得离奇,即便毒血已除,恐怕还是撑不了太久,必须要尽快找到祛毒的草药。
谢徴玄走向她,而后,阴影笼罩下来,寒风扫过她凝着泪珠的眼睫。他忽然单膝跪地,脊背绷成冷硬的山脊线。
“上来。”
江月见抹泪,倔强道:“我可以跳着走。”
谢徵玄身影未动,只是又低声重复:“上来。”
江月见知道不能再逞强误事,这才低眉顺眼地攀住他的肩膀,咬牙跳上他后背。
他手肘托住她的小腿,又小心避开伤处,将她稳稳圈在后腰。江月见还强自撑着上半身,隔他几寸远,绷得又硬又直。
外头不知何时落雪了,洞外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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