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开局给刘邦背了段史记》
背着剑,骑着马,身后还有一队兵。
刘元给马儿起名叫千里,美滋滋地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伯乐。
本该是何其快意潇洒的一件事,刘元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身后跟着的全都是她从刘邦那里挑来的兵——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缺胳膊少腿儿,手里拿得也是兵器,不是粗制滥造的农具,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汉王的亲兵也不过如此,刘元暗自想着。
有如此的精兵强将,她一定能救出吕雉,然后一步步打下自己的班底,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再也不吃这么冷的饼子了!
没敢升起篝火,刘元在月光下盘起腿,啃着手里的饼子。
“好儿郎,且熬过这些日子,等汉王取了天下,定不会亏待大家,有功之人,便是封侯也不在话下,”她一边毫无负担地画着饼,一边叮嘱道,“大家小心些,不要生火,莫要招来祸端。”
一群汉子听了这话,都有些感动,若是旁人说,他们自然不信,可这是大王的女儿,更发明了马蹄铁与蹶张弓的神人,他们虽然觉得夸张,也信了三分。
女公子可是受大王器重的很,也有本事的很。
一个圆脸的弩兵冲她羞涩地笑了笑,小声说:“便是不封侯,俺也愿意跟着你干!”
他的眼睛亮亮的,约莫十岁出头的年纪,是这一队里最小的,这一路上也颇受照顾。
在哪个朝代,聪明人都是备受尊重的,何况是如今的刘元?
“是勒,俺们就跟着女公子,不图做大官。”汉子们大口吃着手里的饼子,仿佛在吃山珍海味。
“你们太没有追求了,”刘元痛心地摇了摇头,这些兵太淳朴,她连画饼都画不起劲,“若是这天下太平了,你们想要什么?”
可这群乡野村夫,哪里知道什么叫封侯拜相?但提振士气是非常有必要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讨来的兵。
“俺想娶媳妇!”方脸大汉留着胡子,挠了挠头,“想吃饱饭!”
刘元笑吟吟说:“好,是个很好的志向。”
“我想吃饱饭,天天吃饱饭!”
“这个好说,以后让你顿顿都吃饱,”刘元啃了口饼子,真是拉嗓子,她一边想着狗都不吃,一边又啃了一大口,“以后大家都能吃饱。说不准你吃一个,还能扔一个!”
“这怎么使得,地里的粮食都是乡亲们的血汗。”
“一天有一顿吃饱就已经很好了!”王大虎着急忙慌反驳,他是把刘元的话当真了。
“瞧你这点出息,”刘元摇摇头,“等我救出阿母,请你们都吃一顿饱饭,咱不吃饼子了,吃炒菜。”
炒菜?所有人都没听过,但莫名觉得会很好吃。
这个时代荒蛮又淳朴,儒家还未兴盛,却别有一番生机。
“用猛火,在铁锅里炒菘菜,再放肉进去,可香了。”刘元补充道。
所有人都十分向往,手里的饼子都更香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女公子答应他们的,他们不信,但是不影响他们下饭。
主要是谁也没见过、没吃过。
刘元看着他们这幅样子,摇了摇头,拿出自己的剑摆弄,却在拔剑之时,看见了剑身刻着兰花。
有点意思。
所以那日他是专门在等自己?看来自己这个老师,还是很上心的。既然如此,她这个弟子,也愿意在合适的时机,保他一命。
她拿出一块破布,擦拭着这把剑,却不慎伤到了手。
鲜血汩汩流出。
刘元本就有些轻微的晕血,她扭过去头,不去看。
这运气真背啊,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学剑。这一路骑马骑得也是颠颠簸簸的,她大腿根都磨破了,只是能扛罢了。
圆脸小兵老远看见,马上来帮她包扎,甚至带着绣花针,帮她缝合了伤口。
刘元忍了又忍,才没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叫声。
连麻药都没有,这是真直接缝。
嘶,真疼。
但是她要命,一声不吭、满头大汗地任由他缝完了。
刘元破碎了,她忍住眩晕感夸奖道:“缝的不错,针法很好。”
圆脸士兵害羞低下头:“之前给阿翁缝衣裳,练出来的。”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止住了话头。
刘元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圆脸小兄弟,似乎是个女郎。
一番交谈后,刘元才发现,自己是真碰上花木兰了——小姑娘是代父从军,辗转到刘邦这里,也一直以男儿身示人。
拍了拍她的肩膀,刘元本想说些什么,最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等她走完这段路,去舅父的地盘,再考虑这些。
就这样,刘元一行人啃着冷硬的饼子,拿命赶路,刘元感觉自己的大腿已经完全溃烂了——她成日在马上,连结痂的时间都没有。
这阿母就非救不可吗?刘元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孝顺。
她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阿母,也好过受这样的罪。
圆脸小兵看出来了她身上难受,半夜找草药给她做了药膏。
很清凉,绿色糊状药膏,但刘元不认识这是什么,这是她的知识盲区。
草药不错,抹上之后,果然舒服多了,刘元赶路也更有盼头了。
“算起来,明日便能到下邑了!”刘元高兴地算着路程,“到时候好好犒劳兄弟们!”
所有人都洋溢着笑容,这一路他们也没遇上项羽,属实是十分走运了。
大家继续赶路,刘元一边骑马,一边在思考如何说服吕泽。
吕雉此时尚未展露政治才能,不知吕泽会不会冒险救她。万一她这舅父又是个阿翁这样的,那又要废一番口舌。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遇上了追兵。
刘元身后的兵越来越少,又越来越多。
少是自己的兵都打没了,多是因为身后之人变成了追兵。
小马“千里”被箭射中,瞬间瘸了腿,跪在地上倒下了。
刘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掉进烂泥里。
她费劲爬起来,看向地上的马。入目便是马背上深色的痕迹,那是千里的血。
她向厮杀的兄弟们看去,看他们一个又一个倒下。
有人爬起来又倒下,有人倒下了就再也没起来。
在一声声“头儿快跑”之中,她十分感动,可感动之余,她也没停下来。
她丢下自己正在拼尽全力、浴血厮杀的兄弟们,拔腿就要跑,而且跑得毫不心虚、毫无负担——自己有多大本事她还是清楚的。
此刻若是自己留下,不过是给他们增添负担,再多一个枉死之人罢了。
可刚走一步,她就不动了。
草,走不掉了。
“我不会丢下你们的!”刘元握紧了手中的剑,一脸决绝地转身,加入了作战的人群中。
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仿佛有什么在急剧飙升。
之所以不走,并非她的良心突然出现了,或者她突然变得勇猛。而是她可悲的发现,不只是这一边有兵,而是四面皆兵。
追兵从四面八方来。
自己的腿摔下来也受了伤,跑不出去。
此处距离下邑很近,现在只寄希望于能拖一会儿,拖到吕泽的人发现他们。毕竟刘邦早就传了信去,只是不知道吕泽收到没。
“兄弟们,冲呀!”刘元身先士卒冲向人群,既然跑不了,那便豁出去,“和他们拼了!”
刘元挥舞着手中的剑,不伦不类地砍向眼前的一个小兵。
还真把人砍死了。
刘元有些恍惚,但又无法停下,只能疯了一样地砍人。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血,刘元的视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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