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听说皇上不行

莫名喜提赏赐的卫子瑜：“……”

他能拒吗？这赏赐来得实在突然。

“臣妾……”

“喜财，命人去把凤鸣取来。”凌筝打断了卫子瑜欲拒绝的话。

“凤鸣实在贵重，臣妾……”卫子瑜挣扎着还想拒绝，却听凌筝问道：“丽妃不喜凤鸣？”

凌筝面上的笑意渐渐敛起，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冷意。

卫子瑜自觉地闭嘴，他总不能因为拒绝皇上的赏赐而抗旨吧。若是如此，卫相连夜就得进宫“慰问”他。

“臣妾谢陛下恩赏。”卫子瑜夹着嗓子谢恩。

这赏赐，还有强赏强赐的。

待卫子瑜谢完恩，虞娇娇已经命宫女取来琴。

虞娇娇的琴技在京城一众贵女中格外出挑，除却卫灵珊，无人能与她媲美，周娴雅与她相比亦逊色些许。

关于京都的才女排名，虞娇娇一直不服气。幼时卫灵珊以琴棋书画惊艳四座，因此被闲散人选中为徒离开京都。自此京都众人皆以卫灵珊离京时的战绩来排名，后来无论虞娇娇多努力，京都各大才女、美女排行榜，卫灵珊皆稳居第一。

久而久之，卫灵珊的名字都快成了虞娇娇的心魔。

时至今日在后宫相见，论颜值，虞娇娇自动认输，但是琴技，她自认可一战。

风情万种的于置琴的桌前落座后，虞娇娇双手抚上琴弦，轻弄慢捻，婉转的琴音自琴弦上缓缓漾出。

颤、按、滑、揉，顿，虞娇娇指下的动作行云流水。她边弹边唱，歌声与琴音相融，瞬间将人带入到江南水乡的烟雨中。

听着琴音，卫子瑜抬眸看向虞娇娇。虞娇娇的琴技确实不俗，与他的阿姐卫灵珊相比，恐怕也不相上下。

前有周娴雅书法惊艳，此时虞娇娇边弹边唱竟也丝毫不显逊色。这后宫，当真是藏龙卧虎。

入宫至今卫子瑜第一次认真打量后宫的一众妃嫔。这群女子才艺皆为上乘，且饱读诗书、才华斐然，但她们却空有一身才华不能施展抱负，一辈子都将拘于后宫，只能等着皇上宠幸。

若她们是男子，一身才华定不会被埋没，却只因为她们是女子，便只能在后宫蹉跎此生。

这亦是卫灵珊不甘入宫的原因。

一曲罢，虞娇娇风情无限地望向凌筝，她自觉发挥甚好，已经迫不及待地竖起耳朵等待凌筝赏赐。

小皇上将凤鸣赏赐给了丽妃，她虽不敢奢望求凰，但按照小皇上一贯的端水态度，给她的赏赐，应该不至于逊色凤鸣、求凰太多才是。

虞娇娇虽才华出众，但她的模样太过妖媚，太后一直不甚喜欢，所以只淡淡地赞赏道：“虞美人琴技甚好。”

虞娇娇赶紧起身行礼，“臣妾谢太后赞赏。”然后将目光递向凌筝，她在等皇上的赏赐。

凌筝看着虞娇娇，沉默不语。

她这后宫，一直认真宫斗的只有虞娇娇。自虞娇娇入宫后，一直兢兢业业，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和她的父亲礼部尚书虞琛一般，颇有眼力劲，又自有一股不卑不亢的骨气。

如果不是虞娇娇的模样实在不讨太后喜欢，虞琛又过于根基浅薄，凌筝其实想过，若是有朝一日非要立后，虞娇娇是首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虞娇娇入宫已有一年多，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该给她“升职加薪”了。于是，凌筝开口道：“虞美人自入宫后一直恪守本分、端庄娴雅，深得朕心，今日朕将其晋封为虞嫔，以作嘉赏。”

虞娇娇愣在原地，前几日她刚许愿想要升升位份，这就得偿所愿了？

这许愿也太灵了吧！……，她还能重新再许一次吗？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虞娇娇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谢恩。

行完礼谢完恩后，她巴巴地望着凌筝，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赏赐了吗？

见凌筝未再言语，虞娇娇不甘心，为什么到了她的赏赐，就只有一道晋封口谕？

直到凌筝赏了陈灵儿一对玉如意后宣布赏花宴结束，虞娇娇才彻底死心。

……终究是她独自承担了所有。

就连陈灵儿都有鼓励奖，小皇上这次过分了！

然，虞娇娇只敢默默地在心里蛐蛐。

待回到月华宫，虞娇娇才设身处地的感受到妃位提升的荣耀，收到正式册封圣旨后，一众太监、宫女跪倒在地，高呼：“恭喜虞嫔娘娘。”

比起赏赐，虞娇娇更在意的是晋封，且是小皇上亲自下旨晋封，如此荣光，在后宫中也是独三份了。

她想要的，在意的，从来都只有家族荣宠。只是因为今日小皇上赏赐的物件皆价值连城，所以她才动了心思，心底到底是有些遗憾。

人果然都会贪心。

凌筝晋封虞娇娇的圣旨仿若惊雷，震惊朝堂百官，诸大臣纷纷猜测，虞美人直接晋封为虞嫔，虞家这是要平步青云了？

虞琛虽未升职，但因着虞娇娇晋封，他在朝中的地位无形中提高了不少，最为直接的感观就是以往高高在上的卫相，现在遇见时也会对他的行礼淡笑着做出回应，以往卫相对他可是不苟言笑，只态度冷淡的微微颔首。

前朝和后宫果然密不可分。

几家欢喜几家愁，虞琛春风得意时，兰宇盛愁云惨淡。兰宇盛在家闭门思过已有月余，女不教父之过，兰芝的错理当他这个做父亲的共同承担，他不敢推脱，只求皇上不要牵连兰家。

只是可怜他的夫人，每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安，想见女儿一面也是奢望。

……

“主子，您吃点东西吧。”桃红低声劝着兰芝。

长门宫内，兰芝呆呆地坐在院中，就像失了魂的木偶。不似前些日子啜泣不止，近日她时常发呆，不言不语，人消瘦得厉害。

长门宫除了偏僻和荒凉，环境并不算恶劣，凌筝并未在衣食上苛待兰芝和桃红。

“您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受不住的。”桃红已有了哽咽声。

听到桃红声音里的哭腔，兰芝缓缓摇头。

她不饿，吃不下。

历经审问、用刑，兰芝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亦明白，再想见皇上一面已成奢望。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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