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危险男主》
实验到组装阶段了,明天让南希去请个熟练工匠教亨利;上午和詹姆斯签协议,下午伪装成詹姆斯助手,陪他和索恩先生签约,签约后回来沐浴,穿那件鹅黄裙子,去参加威尔金森的庆贺饭局。
卧室炉火正旺,深夜的玻璃窗蒙着薄雾,穿着睡裙渡步思索的伊莎贝拉停下来,应该没什么了,看眼后院可以睡觉了。二月风大,她每晚睡前都要看一眼才放心,免得引发火灾。
她走到窗前向下望去,后院的铜质蒸馏器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齿轮链条垂落如藤蔓,火是熄的。
不,不对,哪里不对。
她扣着窗框将脸贴上玻璃,屋内倒影彻底消失。
院墙外马路边,悬挂油灯的光晕里,确实立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在院墙上折出一道斜长的影子,刚才不是她眼花!
那人半张脸都被黑色围巾缠住,帽檐压得低,在面部投下阴影,几乎看不到脸,唯有鼻梁折出道光,肩背线条利落挺拔,仰头的姿势像在观看星辰,可角度分明正对她的窗口。
她拉开窗,泰晤士河的水腥味扑面而来,和那男人对上视线那秒,对方忽抬手调整了帽檐,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雾霭之中。
她最近总觉得怪,好似周遭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难道就是这个人?
是有同行发现她在做蒸汽动力改良试验了么?
罢了罢了,只能是之后更注意些,现在不要想了,睡觉!自从来了伦敦,就梦回加班狗作息了,再不睡黑眼圈要遮不住了。
她可不想顶着黑眼圈度过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
二楼书房
詹姆斯拿出两份十几页的《永不凋谢的玫瑰公司隐名代理协议》,自己签一份,推给伊莎贝拉一份,仔细审阅后,她沾墨签字,盖手印。
代理关系分显名与隐名,詹姆斯与她的合作模式属于隐名代理,即以詹姆斯名义和合作商签署合作协议,她属于‘未披露委托人’。
如果不签这份协议,根据《普通法》,合同签署人詹姆斯是对外承担全部义务责任的责任人,但签了隐名代理协议,公司产生的所有债务或损失,就将转移到伊莎贝拉身上,由她实际承担。
而詹姆斯,则须将收益全数转交,也不得擅自处置公司资产,如抵押、担保等,只能按协议收取固定佣金或代理服务费。
伊莎贝拉之所以选择隐名代理,一是此时的英国,女性合伙人并不被男性投资者接受,二是信托财产本来就在受托人詹姆斯名下,公司经济往来直接从他名下操作,反而方便。
詹姆斯收好自己那份代理协议,拿出下午要和索恩先生签署的合伙人协议,给她过目校对。
一个多星期了,詹姆斯天天都在按照她的意思,和威尔森金介绍的投资商索恩先生谈判。
和油盐不进的威尔金森不同,这位索恩先生很好沟通。积极配合验资,商榷协议期间,也没提什么令她为难的要求,只是在公司管理权上拉扯了一周,但最终也让步了。
开始融资的这一月,她才在深入谈判中,了解到原来此时的英国是禁止民间股份制公司成立的,为此还专门出过个《泡沫法案》。
也就是说,她只能依据《普通法》和《合伙法》,以合伙制运作公司。
合伙制是没有谁控股这个概念的,所有合伙人承担的都是无限连带责任,她和索恩,或者以后的合伙人,无论出资占比多少,都对公司负‘全责’。能通过协议约定的,仅仅是出资比例、利润分配、管理权、退出机制。
所以她才会针对管理权,令詹姆斯和索恩先生扯皮了一周。
同等全责下,销售经营权她可以分,但关系公司核心走向的管理权绝对不能分,哪怕对方表示可以追加出资,甚至愿意让渡利润配比,她都坚决没有同意。
*
东印度公司俱乐部 孟加拉厅
填充了羊毛隔音的厚厚墙壁,被覆上厚丝绒布的窗户,连侍者都是聋哑人,这个专为签约所设的包厢,将私密性做到了这年代的极致。
配有黄铜保险箱的柚木桌上,款放着协议文书、羽毛笔、印章等签约用物。
哑仆放下印度马拉巴尔咖啡,詹姆斯端起品一口,对身侧人笑道:“伯爵夫人给我俱乐部金卡时,说是看在贝拉小姐的份上,敢情我这个老同学,到头来沾得是你的光。”
“那是伯爵夫人会做人,你们太熟了不用客气,自然把人情给我才好。”
“要说会做人,还是你会做人,伯爵夫人就罢了,威尔金森特邀我们参宴庆贺,不全是看在和你投缘。”
“你就别给我贴金了,威尔金森不是说过,索恩先生是他很欣赏的那类人,晚上的饭局,明显是你我都沾了索恩的光。”
门从外打开,哑仆引进两位绅士,一位是穿着职装的俱乐部常驻法务,另一位是礼服考究领口挺括,手持乌木镶银手杖的索恩先生。
两厢握手,可能是因伊莎贝拉着男装,被默认成了助理,对方并没有问她的身份。
索恩先生坐好,开始翻阅协议。
为了方便隐秘交流,桌子设计的挺窄,甚至能看到他皮肤上的浮粉,香水味也是扑鼻的呛。
他看协议的眼神机敏,但却很寡言,全程都是詹姆斯在详解条款,他只点头,偶尔问一句。期间几乎没有异议,只是要求调高违约金,詹姆斯接到伊莎贝拉的眼神许可后,将2倍更改为3倍。
对于拥有管理权的贝拉来说,调高反而更好,如果建厂一半对方要撤资,靠违约金她也可以接上现金流。
半小时后,没什么疑问的索恩先生拿起了羽毛笔,那握笔的中指关节变形得很显眼,应是长期书写所致。
协议上有四处需要签字,索恩都规矩地依着划线,签上了Blake.Thorne(布莱克.索恩)
签约后,俱乐部常驻法务作为汇票见证人,监看索恩签了一万英镑的英格兰银行汇票,移交给詹姆斯,詹姆斯只需择日持汇票去银行兑现即可。
事毕握手,詹姆斯笑道:“咱们奇妙的缘分,始于威尔金森给了我您的住址,他听说我们今天签协议,特意要我转告您,今晚一定要去他的私人俱乐部参宴,一起为我们灿烂的未来庆祝,到时可要和你多喝两杯,索恩先生。”
索恩笑着点头,眼睛弯得挤成细缝,铅白的脸被笑容牵扯皱起,掩饰着咬住下唇的局促。
*
侍者关上包铁橡木门,湿寒的冷气被隔绝在威尔金森的私人俱乐部外。
铅色地毯铺满一楼地面,把伊莎贝拉的鹅黄裙子衬得很亮,大厅的穹顶锻铁做梁,肋拱交错,几十个铁艺煤气灯高低错路地悬垂着。
“请留意台阶,贝拉小姐。”
穿着鼠灰色礼服的威尔金森站在二楼平台,提醒仰头四看的伊莎贝拉。
扶着铸铁栏杆上到二层,走廊灰墙被规则挖出格子,摆着各种机械。
路过一节管道模型时,伊莎贝拉笑问亲自引路的威尔金森:“这是为伯明翰供水系统准备的管道样品?”
“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贝拉女士。”
“哪座城市能逃过您的钢铁?威尔金森先生。”
相视一笑,愉悦气氛在有熟铁锈气的空气中蔓延开。
推开鎏金门,映入眼帘的餐厅,与外面的冷硬截然不同。
石膏线装饰的挑高天花板,精雕的大壁炉,桃花心木长桌,摩洛哥山羊皮高背椅。
枝形烛芯吊灯发着暖光,氤氲低奢。
厅内已有一位微胖可亲的绅士,见他们进来,迎上和詹姆斯握手,对伊莎贝拉行吻手礼。
那绅士对威尔金森玩笑,“你还真把美丽的玫瑰带来你这铁锈堆啊?”
威尔金森给两人介绍,“这位是约翰,做机械零配件,就是詹姆斯以后会用到织布机上的卷轴之类,他听说索恩今天会来,早早就来坐着,等着蹭我的法餐了。”
“噢,瞧我们这铁疯子扣得,”看得出约翰和威尔金森很熟络,“要不是听你说索恩来伦敦了,你就是发函请我,我也没空来你这铁箱子里。当然,你要是请我玩惠斯特牌,我可以考虑。”
“一会儿问问索恩,他也想玩的话,餐后咱们摸一把。”
大家边笑谈边入了座,因三位绅士礼让,伊莎贝拉坐了背靠厅门的主客位。
还有客人未到,侍者只以天鹅绒托盘端上了酒,并未布菜。
威尔金森示意先给女士,“贝拉,窖藏十年的波特,还是赫雷斯的雪莉?”
“雪莉酒,谢谢。”
侍者给她倒好,又依次给詹姆斯、约翰和主家倒上。
约翰品一口他选的波特酒,笑道:“没有古巴货搭配,简直浪费如此好酒。”
威尔金森看向伊莎贝拉,“介意他来一根么?”
得到女士点头允准,他给了侍者一个眼神,不一会,一个桃花心木盒被呈了上来,盖上烙印‘Havana 1783’。
侍者款款打开,雪松木屑上,陈列着不同尺寸的雪茄,每支腰封都烫印着图腾。
戴白手套的侍者剪茄点火,给三位男士各发了一根。
烛火摇曳,烟雾缭绕,约翰大谈着那位许久未见的昔日伙伴,“詹姆斯,和他合作你不愁赚钱,那家伙眼刁胆大得很,当着兵就敢给威尔金森做军火掮客,大不列颠、美洲叛乱军、对面的法国,一吃三!给威尔金森着实爽了一阵子。”
“别听他眼馋,他通过索恩倒卖零配件,赚得不比我少。”威尔金森对詹姆斯举杯,抿口雪莉酒,“他半个月前,和我说对你的纺织厂很感兴趣时,我以为他在耍我,毕竟这实在算不上快钱,事实证明,他还是一如从前守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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