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黑月光》
见到璇霄台最后一个要卖的东西后。
万俟镜百无聊赖地从座椅上起身走回雅间里。
王灼知道他这是不感兴趣的意思,朝侍女挥手。
他们这间云中殿悬挑看台前的花绫幕帘便被放下,挡住下方热闹的光景。
两侧花绫幕帘合紧的前一秒,从缝隙中可以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喊出四十万两,拨开人群向前走去。
可惜王灼着急转身跟上万俟镜,但凡他多看一眼,就会发现他们苦寻未果的女人自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而且无巧不成书。
璇霄台里第二关心周妧下落的人——方蕴,好不容易才从她妹妹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赶到万俟镜的雅间外,等他松口给自己个解释的机会。
她是想给周妧找麻烦,揭穿周妧水性杨花的真面目。
但得罪淮南王,代价太大,从不在她的选项里。
虽说把周妧在璇霄台的事告诉万俟镜等于把他往死路上引。
万俟镜性情古怪,他自己与周妧纠缠的后果,未必会怪到方蕴的头上。
可若是他按照方蕴说的没有找到周妧。
那记恨方蕴就是板上钉钉。
万俟镜是谁,他不必伸手讨要和争取,生来就拥有一切。
金钱权势地位。
以及天底下最大的靠山。
一个人想要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的时候,那他费力仍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如同附骨之疽。
一刻拿不到手里,便一刻心绪不宁、寝食难安。
周妧对万俟镜来说就是如此,他不懂该如何消解求而不得的痛苦。
也学不会放手。
方蕴踩在他的禁忌上惹事生非,万俟镜没有立马杀了她都已经用尽了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一点耐性。
怎么可能轻易见她。
于是方蕴这一等,又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就连公主安插在附近的婢女都多次探头探脑被方蕴发现了。
淮南王府的小厮这才传话让她进去。
方蕴辛苦想好的解释之词还没说出一个字,万俟镜的怒火就像酝酿已久的风暴。
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很显然,方蕴作为国公小姐也缺少站在一个地方任人羞辱的经验。
有几次她没忍住眼神里的桀骜,用讽刺意味暴增的眼神瞄了万俟镜几眼。
彻底激出了他积攒在心里的戾气。
“堂堂国公之女居然倒贴一介低贱商贾,还没倒贴上,你也算有本事了,敢信口说替我排忧解难?!”
方蕴启唇,吐出一口气。
“乔云州……”万俟镜看着方蕴不服气的样子,哂笑,“他到底有什么好,轻浮的相貌?诡诈的品行?”
“一张低贱下作的脸就能把你这等贵女哄得晕头转向,你但凡有些手段,就该使他成为你的禁-脔,而不是让他招摇过市地勾引旁人。”
万俟镜语调平平地贬低:“人没用,眼光还差,你说你还活着干什么。”
方蕴嘴角抽搐,心道:周妧更一无是处,你不也没得到她吗,怎么不去死?
方蕴后悔听那人的话提醒万俟镜周妧在璇霄台了,万俟镜根本就不是乔云州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对方应付了过去。
等她倍受煎熬地挨过万俟镜的责难,她面上没什么表情,脖颈突出的青筋却久久都无法消失。
万俟镜的眼神掠过她,一刻也没有多停留,不知道有没有看见,不过就算看见了他也不在意,高门贵女有点傲气很正常。
此外她的反应还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她除了拼命忍耐毫无办法。
万俟镜对她的内心戏没兴趣,摆手让她退下。
方蕴离开这里时,脸色比璇霄台侍女的衣裳还要五光十色,种种情绪翻书般在她脸上交替,最终定格为阴寒。
她微偏过头,余光扫过公主府的几个眼线,走进一楼人最多的地方,用密集的人群当掩护,路过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时,闪身进去,迅速穿上提前藏在此处的斗篷和风帽,颜色与她身上所穿衣物的完全不同,斗篷外侧的布料也不起眼。
谁看了都不会将她与国公千金联系到一起。
仅用几息穿戴好,方蕴没有多耽搁,又藏匿进人堆里,顺利骗过那几个跟着她的人。
她看见那几个眼线无头苍蝇似的散开到处找她。
方蕴轻勾唇角,往下扯了扯风帽,走到璇霄台的后巷。
有美轮美奂的璇霄台遮挡,这里阴沉昏暗,堆满了杂物。
除了最低等的仆从,几乎不会有人到来。
这也是方蕴选此地与那人接头的原因。
若不慎被人看见,也是些低等贱仆,杀了丢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很难被人知道。
即便后面被璇霄台的人发现,区区蝼蚁,死了便死了。
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省得给她惹上麻烦。
方蕴谨慎地往后巷里走了走,被一截破木条绊了下,她狠狠将木条踩折,深吸了一口气。
吸的还全是灰尘,她立马咳了起来,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手帕,牢牢捂住口鼻。
既怕再吸进飞灰,也怕咳嗽的声音太大被人听到。
方蕴被咳嗽牵动着,眼眶猩红,慢慢浮出一层薄泪。
她手指绞进手帕,生生将织物纹理撕裂。
今日她所受的屈辱定要让周妧那贱人还回来!
那贱人都入宫为妃了还敢乱来,迟早有被扒皮抽筋的那一天。
还有乔云州!
想起他看自己时那种漫不经心中略带轻视的模样。
方蕴一边觉得四肢百骸里都焚烧起怒火,一边觉得心里被什么小虫一下下叮咬着般。
刺痛过后是深入皮-肉的酥痒。
她要得到乔云州。
就算得不到他的爱,也必须得到他这个人。
万俟镜说的对,为什么不让他成为自己的禁-脔呢?
一想到能将乔云州这样的男人踩在脚下,掌控他的喜怒哀乐,把他全部的视线都拴在自己身上。
方蕴的眼里弥漫起狂热的红,兴奋地发抖。
“啧——”
一声轻笑传入她的耳朵,方蕴抬眼,才发现那人已经来了。
帽檐坠着的红宝石轻轻晃动,穿着暗蓝兜帽斗篷的男人斜倚在一旁。
方蕴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他此时正嘲弄地看着自己。
那男人慢条斯理道:“里面什么情况。”
方蕴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早说过,乔云州的手段岂是万俟镜能够招架得住的,怎么可能让万俟镜找到周妧。”
斗篷男人点了下头,遗憾道:“真替淮南王伤心,他日思夜想的情人明明就在璇霄台里,好不容易才凑在一起,人家却不肯出来见他一面,唉……”
“女人狠起心来,真是连我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都自愧不如呢。”
“你说我跟周妧是不是有点般配。”他把自己逗乐了,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要不你撮合撮合我们,如果我成为她的情人,对你可有天大的好处哦,因为……”
他的笑声停了,走近方蕴,故意装出难过的样子,捂着心口,“与我有情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太不禁杀了,总是那么容易就死在我的手里,没意思……”
方蕴懒得理会他的疯话,看着他正色道:“万俟镜那边没有得手,没能借机接发他和周妧的私情,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没有得手?”男人停在了方蕴咫尺的距离,血色的红宝石摆动,“圣殿要做的事怎么可能没有得手?”
他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方蕴不耐烦地拿下手帕,嘴唇嗫嚅,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略粗糙的掌心覆在她拿手帕的手上。
方蕴一愣,随即狠狠蹙眉,刚想挪开自己的手,男人却在此时突然发力。
他将方蕴的手重新按回她的口鼻,手帕堵住了她脱口而出的惊呼。
方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被猛烈的力道抵向墙壁。
任凭她怎么挣扎,男人都纹丝不动。
冰凉的宝石不时撞到她的额头,偶然间,男人雌雄莫辨的美艳皮囊在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被乔云州关进密室后,是他将她救了出来。
方蕴只知道他来自域外圣殿。
虽然和他打过了几次交道,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脸。
梁念枫松了些力气,附耳在手帕附近。
听到方蕴断断续续的声音,她说得艰难,“为……什么……我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梁念枫笑了,将声音放的与方蕴一般轻,嗔怪道:“谁跟你是合作关系,你不过是圣子下的一步棋而已。”
方蕴神情茫然,依旧不明白,这让梁念枫少了许多成就感,他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算了,今日我心情不错,就让你当个明白鬼上路吧。”
“其实圣子这一步棋真正想杀的不是淮南王,是乔云州。”
“敢杀淮南王,乔云州完了。”
方蕴处于几近窒息的境地,但听到此话,她的脑子还是“嗡”地一声。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看出了她的不解,梁念枫笑了一声,感慨道:“你要是不只站在自己的处境里,说不定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还没明白过来吗?”
“我们早就知道乔云州不会让万俟镜找到周妧,大费周章地让你亲自去提醒万俟镜而不是用更简单的办法通知他,是为了让乔云州敢迈出那一步。”
梁念枫停了一下,用期待的语气问方蕴,“你知道是什么吗?”
方蕴的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
她欲摇头,却动不了。
梁念枫失望地“啧”了一声,像是个恨学生不开窍的老师,“都说了让你别只从自己的角度想这件事!”
“亏你还爱慕乔云州呢,都没圣子了解他。”
“淮南王不可能在璇霄台找到周妧,闹这一出就是为了让乔云州恨上淮南王,你不知道吧,乔云州那疯狗,周妧多看谁一眼,他就恨不得杀了谁,万俟镜大张旗鼓地找周妧,几乎就是把他和周妧的奸情甩在了乔云州脸上,你说乔云州还能放过他吗?”
“可万俟镜的身份太麻烦了……”
说道这里,梁念枫转头,兜帽下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方蕴脸上,“所以,就得请你来解决这个麻烦。”
方蕴眼里全是血丝。
乔云州知道是她把周妧在璇霄台的事告诉万俟镜的,也猜准了她得罪万俟镜后势必会去向万俟镜赔罪,万俟镜的羞辱、她的怀恨在心、公主府的眼线……
环环相扣,足以让乔云州敢对万俟镜动手,再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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