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南苏》
是李思渊来迎着两人进门的,李思渊见林伊半拉似挽地牵带着宋机,心里更清楚了几分。
满桌的人见着老板,起哄间熙熙攘攘地也都站了起来。寒暄间,众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宋机。
见林伊始终不肯松开虚挽着他的手,于是各有各的猜测,各有各的顾虑。
“咕噜噜——”火锅还在沸腾,漫屋飘散着薄薄的热雾。人心在其中漂浮,寻一块木。
这人......这人......他们或明或暗地瞧着,他们不难看清这人的一身傲骨,如青山,如松柏,无论晴雨,改不了它精神中的半寸。
他们能从他淡然的笑容中清晰地感受到:这人跟他们不一样。
可到底是什么来历呢?他们看了顾森一眼。
“宋大摄影师。”顾森望着宋机,不咸不淡地称呼了一声,接着又道:“几年前我还看过您的作品展呢,只是近两年,倒是没怎么听见您的消息了。”
顾森的话只说了一半,她等着宋机向大家交代,可她也对宋机的无法交代,心知肚明。
在座的没几人知道——她算是见过行星陨落匿迹的人。她很庆幸至少宋机能走回来,毕竟从天上刹那坠落,那么高,是会摔死人的。
她也不是没见过,他曾宁愿死在梦里,也不肯醒。
宋机望着顾森,几年不见,她的气场似乎更凌厉了些,藏的更深,气势夺人。他还记得她以前的样子,她曾是个如沐春风行事圆润的人。
算变了吧。毕竟人人都要在成长的轮回中,来来去去。
有的人吸收阳光,有的人吸收威戾。他们各取所需地成长。
宋机朝顾森笑了笑,应:“嗯。”
他的回答就这么简单,甚至称得上简陋。
在座的人一时错愕,差点儿适应不了这堪比逆来顺受的回应了,可他们细品,又觉得像是气势汹汹地挥了拳,却经人轻轻避开。
宋机如掸落一颗尘般轻松,而狼狈的竟是他们自己。
顾森望着宋机,她嘴角微扬,忍不住笑了笑。她差点儿也觉得他变了,可是现在,她看着他,却觉得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
如清风拂山岗。你想揉捏也好,你想逼迫也罢,他总是温良地回应,总是由着你去。
他们其实不在同一阵风里。
“滴滴滴——”是坐在包间最里头的贺彦先按了控制火候的调节器,减了3度,那旺腾腾的火锅,便如扬汤止沸般,静了一些。
林伊看着宋机,她怕他在意,又怕他假装不在意。
她了然,这些人总会知道宋机的,他们总会知道宋机被人尽皆知的部分,至于他的其他......连她都没有把握能了解几分。
毕竟,一个人想瞒着什么,只要用点儿心,总能拖上一阵子。
林伊轻轻靠着宋机,朝众人意有所指道:“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呗,这位是宋机,宋大摄影师。我们的一方摄影工作室已经办下来了,接下来,也会开始创建团队,重新梳理品牌规划......”
林伊话说一半,言犹未尽地看了在场的人一眼。
“公司在南苏哦,有意愿的,也可以找晴予了解了解。当然啦,不强求。”林伊不轻不重地传达着,她的目光从左到右依次与每个人碰了碰,有的人接了,有的人没有。
但都知道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过,像一颗石头抛进湖里,有一声响,有一阵涟漪。他们得自己琢磨那深意。
不强求,是也可以选择下船登岸。
都算是看清了她不惧沉船的决心。她已经擂击战鼓,却也愿意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们知道这是林伊的一贯的作风,是体面点儿。
毕竟,至少,曾经一起奋斗过的日子,的确是谁也未曾辜负过谁的。所以不风雨同舟也没关系,各奔前程也行。林伊疯过几回,她是真的觉得,没关系了。各自安好罢。
林伊举杯与大家笑道:“这段日子辛苦大家啦,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晚上还有工作,我就先以牛奶代酒。”
众人肩碰着肩捧场,纷纷朝林伊举杯道:“林总客气。”
杯酒相对,却是各怀鬼胎。
有的人心里盘算,有的人心已经不在了。
林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没喝很多,喝的随意,可在座的各位都给面子地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了,然后呢。
所有人看了眼自己的空杯子,又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了宋机的身上。——唯有他的杯里是满的,刚才,唯有他没有举杯。
顾森摇了摇空杯子。贺彦先看向安静的林伊。
总得有人做些什么。
李思渊捕捉到了那一秒的安静,他心里急转,刚要动作,却如破了静的刀,划破长河。
宋机的动作不快,可大家几乎没看明看清,等大家心里有所知觉时,他已经举起桌边的红酒壶,似笑非笑地由近处,开始往两侧倒酒。
这男人也是奇怪的,他的脾气好的几乎要令人敏感。
大家紧紧盯着他,见他似笑非笑,见他带着几分不着痕迹地痞雅,见他自信,见他坦荡。
真怪,就像这是他的主场。
他从前也是这样吗?顾森的目光从宋机身上,落回到林伊身上。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们很像。都很像只不倒翁,轻盈,越挫越勇。被恶势折腰,风骨犹存。
只是顾森不知道,他是在离开她后,由着思念的养分长成为了她的模样,还是他从来就是这样的。
酒倒的很慢,水触进杯里,不声不响。
贺彦先望着杯里的红酒,色如清血,透着淡淡的紫色。如今兵剑入场,他等待着这场交锋的序幕。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众人。所有人都在权衡,受他一杯,也得受得住、看得懂这一杯。
有的人只觉得似被那硬朗地风骨轻轻地碰了碰,攒了一身的山花,便窸窸窣窣地往下落,于是不自觉地,底下了杯口。
你说他吃软饭也好,你说他能屈能伸也罢,等你过尽千帆,回首征程时,总有一天能懂:人生海海,似放风筝总得等一阵风。
关于那场漫长的等待,唯有平心而论。
宋机倒完酒,走回林伊身边,他看着林伊,眼神温柔而坚定,接着,他望着众人举杯笑道:“我是宋机。一直以来,谢谢你们对林伊的照顾。这杯,我敬你们。”
这就是他今晚的第一句。
没有人能想到他说的第一句会是这个,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正应该是这句。清醒点,他的事业,不正是择林而依吗?
酒已至,敬意落,所以,应,或是不应。
顾森紧捏着酒杯,看了林伊一眼。
怎么说呢,不好说。所有人心知肚明:宋机不是不好。只是明宇那儿怎么交代?工作室所有的商务合作都是由顾森负责交接的,在座的骨干无一不了解里面的结构。无一不了解明宇的重要性。
明宇,简直就是她们这座庙里,顶有香火的佛。
李思渊也看懂了。有的人没有举杯。有的人还在监探衡量。他能理解,毕竟早起的鸟儿虽有虫吃,可枪打的,也正是出头鸟。
啧,你们还是太小看一个女人的决心了。你们也小看了林伊的能力。
李思渊走上前,笑着与宋机轻碰杯,道:“宋总,我敬你。早就想敬你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李思渊说着,甚至意有所指地看了林伊一眼,算是给在场所有人的明示。
他是如此地明目张胆,如此地堂而皇之。
他不像林伊,担心自己会将宋机放到了需要仰她鼻息的处境,他只是在利弊中心无旁骛地利用趋势,满不在乎地行奉承之举,他笑道:“以后还请您跟林总,对我多多关照啊!”
林伊望着李思渊,她记得当初招募他的原因,他顿感强,不敏柔、坦荡、不卑弱,他敢坦白并捍守自己的所有欲念,他也是个活在阳光里的少年。
真好。她朝他笑了笑,轻轻地,由衷由心。
“谢谢。”宋机也笑了笑,只觉得被阳光晒了一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举止豪迈,一饮而尽。
趁着两人杯酒,贺彦先已经不疾不徐穿过包间,走到宋机跟前,他举起杯笑道:“宋总酒量不错!不知道还能喝不?”
来了就好。
林伊心里稍松了松,她看了贺彦先一眼,不轻不重,抿不出其味,她向宋机介绍道:“这位是贺彦先,是我工作室的品牌负责人,我的好朋友。”
贺彦先挑了挑眉,插科打诨般调侃道:“少说了一句吧?林伊,你以前可是叫过我‘师父’的。”
林伊拿目光轻轻刮了眼贺彦先,似隔靴挠痒般。她轻柔柔地笑道:“好师父,如果怠慢,给您赔个不是。我俩敬您。”
贺彦先半真半假,桀骜不驯道:“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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